夜幕低垂,墨色如漆,浓稠厚重,将江府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静谧之中,隐隐透着几分诡谲。江红思款步踏入自家小院,刹那间,一股仿若暴风雨将至的压抑之感,如泰山压顶般,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令她心下不禁一沉。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脚步声中裹挟着的浓烈敌意,清晰可闻,仿佛一群恶狼正朝着猎物步步紧逼。
“咚咚咚——”
粗暴的敲门声突兀响起,恰似重锤砸在平静湖面,将小院的宁静彻底打破,似要将这最后的祥和也击得粉碎。
江红思神色自若,款步上前,从容推开院门。果不其然,搜查队队长那张令人作呕的面孔再次映入眼帘。在他身后,簇拥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个个目露凶光,犹如饿狼猛虎,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这队长上次在江红思手中吃了大亏,此番倒是学“乖觉”了些,没敢贸然闯入,而是皮笑肉不笑地打起了官腔:“江大小姐,咱们又见面了。家主有令,需对您这小院进行搜查,还望您多多配合啊。”
江红思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思忖,这老狐狸,竟还玩起“欲擒故纵”的把戏了?她不动声色地站在门口,身形虽纤细如柳,此刻却仿若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将整个入口堵得严严实实。
“配合?队长大人,上次的教训,您这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我这小院,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进出的。”
队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恰似熟透的番茄,又似被点燃的火焰。上次被江红思算计,让他颜面尽失,这口气他一直憋在心里,如今被江红思这般奚落,更是火冒三丈。
“江红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家主的命令,你胆敢违抗?!”
“违抗又如何?”江红思柳眉轻挑,眼神冷若冰霜,恰似寒夜中的利刃,“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没有这个胆子硬闯进来。”
队长被她这毫不畏惧的态度彻底激怒,暴跳如雷,大手一挥,恶狠狠地吼道:“给我搜!出了事有我顶着!”
一群家丁顿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眼看就要一拥而上。
千钧一发之际,江红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纤细的手指间,陡然出现一封信。信封之上,江家大长老那独一无二的私人印章,在朦胧夜色中散发着幽冷的光泽,仿若暗夜中的鬼魅之眼。
“慢着!”她的声音清冷悦耳,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队长大人,我劝您还是三思而后行。有些东西,一旦公之于众,恐怕就难以收场了。”
队长猛地一怔,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江红思手中的信。他自然认得那枚印章,那可是大长老的私印,平日里只在极为机密的信件上才会使用。这封信若是落入家主手中……
队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整个人仿若坠入冰窖,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你……你从哪儿弄来的?!”队长的语气明显弱了几分,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此刻也如被狂风骤雨浇灭的火苗,瞬间熄灭。
江红思轻轻一笑,并未直接作答,而是反问道:“队长大人觉得,这信上的内容,要是被家主看到,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队长脸色变得惨白如纸,他心里自然清楚这封信的分量。大长老与家主明争暗斗多年,彼此间都在暗中较劲,寻找对方的把柄。这封信要是落入家主手中,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他恶狠狠地瞪了江红思一眼,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愤,却又无计可施。
“算你狠!”队长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我们走!” 言罢,他一挥手,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小院,那狼狈的模样,恰似夹着尾巴的丧家之犬。
江红思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小院再次恢复了宁静,唯有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若在低声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无声较量。
她缓缓转身,迈着轻盈而沉稳的步伐走向屋内,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信封,眼神中透着深邃与坚定。江家,这一切仅仅只是个开始……
她踱步至桌前,拿起桌上的毛笔,轻轻蘸了蘸墨汁,在洁白如雪的宣纸上,缓缓写下一个字:等。这个“等”字,力透纸背,仿若承载着她的决心与期待,等待着下一场风暴的来临,也等待着属于她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