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今朝朝他一摊手:“拿来。”
于彦一蒙:“什么?”
“果子。”
姒今朝的语气有些过于理直气壮了。
“我们救了你,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回报我们一些什么吧?”
于彦哭笑不得。
他能说,他当时还没来得及动真格(耍阴招)吗?
他的能力,虽不说能反杀许蝉衣,但自保应该还说没有问题。
不过一个果子而已,她要就给她好了。
于彦老实巴交,将自己还没捂热乎的果子,又递了出去。
司马衡看到那果子,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诶?这是椿木灵种?”
姒今朝抬眼:“你认识?”
“认识啊!你还记得几年前,你和虞兄一道去拍卖行,虞兄帮我拍到的一个古药方吗?”
姒今朝回忆了一下,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为了拿到遗落之城的入城许可,她和虞长安一道去的拍卖行。
虞长安也的确参与了古药方的拍卖,只不过当时被恶意竞争,加价加得太高,他精打细算之后,还是决定用零灵石购。
“记得。这椿木灵种,刚好是药方上要的东西吗?”
司马衡眼神亮晶晶的:
“对!里面其他的主材,我都找全了,就只还差一颗椿木灵种。你手里这个,可以卖给我吗?”
姒今朝难得大方,直接将灵种往他怀里一丢:“送你了。”
司马衡在他这里欠的灵石已经够多了,还不知在她前往幽冥之前能不能还得完呢,再在债务上添个三瓜两枣,也没什么意义。
不如投桃报李,作个人情。
还是那句话,再名贵的药材在她手中也只是药材,但在司马衡手中,是能“点石成金”的东西。
司马衡受宠若惊地捧着那颗灵种,感动得眼泪汪汪:
“真的吗?!呜呜,我们一辈子都是朋友!”
敖九州在旁边看得直摇头。
白得的果子,现场就拿来笼络人心。
好算计。
偏偏还有个傻子,全然入局。
「所以你为什么不兑换金手指。」
识海中,响起于彦的传音。
敖九州双臂环胸站在那儿,眉梢一挑,神色不变: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任何白给的东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话说回来,你的系统许诺了你什么?让你心甘情愿为它做事?」
「谁说我心甘情愿?」
「哦?」
「系统许诺我,在完成任务、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可让我自行选择留下还是回去。若留下,便从此自由;若回去,便为我在原来的世界另寻一具身体复活。再另给一个亿,保我余生喜乐无忧。」
于彦回答了敖九州的问题,就好似前一句「谁说我心甘情愿」只是敖九州的幻听。
「你呢?」
「跟你一样喽,哥还以为抛出的饵会因人而异呢,看来,它制定规则的时候也没多花几个心思。」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也的确是最简单奏效的饵了......」
稍停一瞬,于彦垂下眼,似是想起了什么,提醒道:
「虽然杀了你对其他天命人来讲,并没有什么增益,但,你还是要小心许蝉衣。别看这家伙外表跟朵小白莲似的,其实疯得厉害。所有天命人在他眼里都是绊脚石,见者,必诛。」
敖九州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排除异己嘛,理解。」
返回原世界,并获得一个亿的名额,就只有一个。
姒今朝死在谁手里,名额就是谁的。
不然,就只有留下这一个选项。
好在他们在原世界本来也已经死了,能在这个世界继续活下去,攀登角逐、力求长生,算起来怎样也不亏。
只能说人各有志。
「你在许蝉衣面前漏了身份,他不会放过你的。而且他的金手指很麻烦,目前我还没看出来具体是什么。」
敖九州贱兮兮一笑:
「叫他只管放马过来,看我朝妹揍不揍他的。」
于彦眸光一闪,意有所指:
「你和姒今朝似乎交情不错。」
「包不错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蛰伏?曲线救国?」
敖九州哼了一声,不答反问:
「你现在留在这里,你是怎么想的?」
于彦看向姒今朝,沉默了很久,敖九州才听见他的回应:
「没怎么想,走一步看一步,随波逐流喽。」
盘腿坐在地上整理战利品的姒今朝,叹了口气,忍无可忍地抬头,将于彦的目光逮个正着。
“你们两个传音就传音,能不要动作这么明显吗?”
一会儿朝她看看,一会儿对视。
一会儿耸肩一会儿抚额一会儿一笑。
退一万步,就假设她完全听不见他们的传音,都能猜到这俩在偷偷私聊。
专业一点,专业一点行吧?
两人尬笑,欲盖弥彰般辩解:
“哈哈,什么传音,我们......呃,多动症。对,多动症。”
姒今朝懒得跟他们掰扯,从散落一地的杂物中,又扒拉出两株不认识的草药,丢给司马衡。
再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差不多了吧?走了。”
“走了走了,下一个区域!”
司马衡尤其兴奋。
四仰八叉躺一排消食的三姐妹,闻言立马爬起来,屁颠屁颠跟上。
敖九州和于彦对视一眼,无言。
也灰溜溜地跟过去。
算了,胡思乱想不如先抱大腿。
幻灵谷好东西不少,捡捡漏得了。
司马衡在碎碎念:
“这一趟运气真不错,比我预想中要值多了,不仅遇到了姒姑娘,灵植灵草采了一大堆,之前一直没能凑齐主材的方子,居然也有了大突破......等回去,可有得忙了。”
听他絮叨了半天,姒今朝终于想起来问:
“那方子到底是做什么的?以堂堂医圣的人力财力,药材都这么难寻,好几年了还没集齐?”
“具体我也不敢确定,不过,我钻研了许久,目前怀疑,是针对灵根的一种淬炼。当然,这只是基于理论的猜测,具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还需要试验过后才知道。”
说着,司马衡又发起愁来:
“就是有些无从试起。那张方子里的药材都是烈性药,纵是单服其一,都非常人所能受,更别说十二味药材一齐入药服用。”
越说他脸上的丧气就越明显。
“而且,就算真的有人能够扛得住药性,受得住痛苦,服药之后,却还需辅以特定的心法及灵力运转方式,来配合药性发挥作用。稍有错漏就是爆体而亡。”
司马衡苦笑。
“别说让其他人去试,就算让我自己来试,我也是不敢的。”
需要冒着生命危险,需要承受巨大的苦痛,却连药方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
这哪个神人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