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钟明现在的地位,一举一动都能引得天下动荡,不知多少人都要仰他鼻息而活。
做出的每一个决策,都会有无数人为之奔走,也会有无数人遭遇横祸。
像是钟明打下的地方,都在大力剿匪、扫除黄赌毒,打击地主豪绅。
这就导致,许多在钟明治下活不下去的,只能举家北逃,变相加强了孔府的实力。
有的人认为,只要局面僵持下去,钟明迟早会惹的天怒人怨,不攻自破。
殊不知,钟明反而想拖慢一些统一速度,让孔府多团结些歪瓜裂枣,也省得自己统一后再慢慢筛查。
奈何孔家也不是盖的,早有高人看清了这一切,明白钟明的基本盘战争潜力之大,再拖下去,天平只会越来越不平衡。
因此呢,就迫不及待的要做最后一搏。
李虚和卢照辉的情报源源不断的传来。
钟明天天拉着人开会,以及时调整战略。
除此之外,钟明还命令张麻子和丁凛川做好准备,不管孔府这次的事成功还是失败,必定引得北方动荡,洪水泛滥。
届时,就是最好的机会。
就在钟明四处落子时,儒道第一次碰撞也悄声出现了。
朱陵渡,临江酒楼。
黄卫华坐在二楼窗边,手中折扇轻摇,目光看似散漫的落在江面,余光却锁定了桥上的两个青年。
桥上人来人往,多是商贩百姓,乍然出现两个满身书卷气的读书人,实在有些反常。
联想到最近的情况,不难猜出什么。
黄卫华嘴角微翘,回过头轻轻招手,旁边桌上喝酒的几个汉子见了,就有一个起身来到他身边。
黄卫华轻声吩咐几句,又收起折扇指了指桥上的人,汉子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回到桌上,带几个人下了楼。
片刻后,黄卫华就看到汉子们走上桥头,搭上了那二人的肩膀。
那二人不是脓包,一看这几人身条板正,眼神锐利,就知道是军中汉子,明白事情暴露了。
他们一个跟汉子们交涉,另一个却昂起头,四处张望。
黄卫华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拿起糕点吃了起来,看起来如同常人。
没找到对方所在,那二人对视一眼,当即动手,两支竹简近距离爆开,各化玄妙景象,向汉子们卷去。
吓得周围百姓惊叫连连。
那些军中汉子也非同寻常,他们在黄卫华手下做事,身上自然带着许多墨家工坊生产的小玩意。
有人把身上衣物撕下,露出胸口绘制的赤色符箓。
有人打开手中的油纸伞,抵住了对方的攻击。
还有人掏出满是符箓的枪,扣动扳机。
枪声响过,外面的喧闹就是一寂。
所有人都被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下一刻,又是一阵骚动,所有人都在逃离这处。
黄卫华吃完点心,用手帕擦了擦嘴,漫不经心向外望了一眼,几个汉子正在收拾尸体,清洗血迹。
这里的剑器「阴阳错」是李白所留,孔府肯定不会放过,不知道还有没有暗手。
还好自己现在也在暗处,有的是时间陪他们耗。
正当他想要下楼时,外面的风突然急骤起来,侧目望去,就见水流湍急的江面上,浮现出一篇篇规整的诗词,发出微微辉光。
那几个军中汉子脚腕上现出一条条锁链,哗啦啦向上卷去。
其中一个汉子伸手去抓,却径直透过了锁链,不由一惊,急忙掏枪瞄准了脚腕上的链子。
枪口符箓转动,子弹旋转着飞出,同样穿过锁链,钉在桥面。
“啊——”
有人叫出了声。
原来那锁链竟如同蟒蛇一样,缠上之后就能把人的脚踝生生绞碎。
黄卫华眉一皱,放眼扫去,便看到不远处有一条商船,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儒生正站在船头,捧着一卷书诵读。
意识到这样的玄门争斗,普通人很难插手,黄卫华便不再掩饰,取出鲁班锁,在桌上一磕,几下就变形成一个小柜子。
打开柜门,里面分为三层,放满了各色武器。
做为钟明钦定的重要研究人员,黄卫华知道钟明关于“玄科一统”的野心,所以他的研究方向就是将两者结合,主打一个玄凡两伤。
扫了一眼,黄卫华取出两个手榴弹也似的物件,上面铭刻“巽”和“震”两个八卦符文。
然后又取出两只千纸鹤,伸手在上面点了几下,千纸鹤如同活过来一样,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然后各自抓起一个,向船上的儒生飞去。
黄卫华也不去看结果,伸手在柜子上抚过,柜子“咔咔”几下,就变回了鲁班锁,他一把起,便快步下楼。
千纸鹤飞到江面上时,就被儒生发现。
他抬眸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冷笑,起手在书册上一抹,道了声:“收!”
江面上随着水流起伏的诗篇向上一收,宛如张开的大网,将千纸鹤裹在其中。
儒生见此,嘴角微微上扬。
然而下一刻,他的嘴角就僵住了。
轰!轰!
两声震响传出,诗篇大网当即碎裂,紫电从中奔涌而出,配合那涤荡狂卷的厉风,向着四面八方飙射。
江水顿时激荡起来,一圈圈水波荡漾开来。
儒生所在的船剧烈抖动起来,他踉跄了几下,扶着船帮才勉强站稳。
好在他离爆炸点比较远,没受什么伤。
手雷?
儒生嗤笑一声,心说:“真是下三滥。”
他刚要有所动作,身后就传来密集的振翅声,儒生浑身一紧,愕然回头,就见船尾飞来几十只千纸鹤。
他瞳孔一缩,惊呼一声,向后一仰,“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下一刻,连绵不绝的爆炸轰鸣声在头顶响起,他乘坐的船瞬间被撕裂,狰狞的紫电狂暴的探入水中。
儒生跳入水中才意识到水并不能隔绝雷电,惊骇之下仰头看去,只见到一片紫芒,已近在眼前。
噼啪!
江面上的诗篇文字瞬间散去。
没多久,几个气泡碎裂,儒生的尸体浮起。
黄卫华把鲁班锁挂在腰间,打开折扇轻轻摇着,若无其事的从江畔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