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宜平县主说完话,没有快速跑走,那她看到何蓁的反应,一定会气得跳脚。
正常高门贵妇,听到自家夫君有可能同别的女子勾搭,无论是为着一颗芳心,还是为着正妻的脸面地位,多少都该给出些反应。
要么哭闹乞求,要么冷静对峙,再或者智谋百出,解决掉可能的隐患等等,总归会有一个正常人可能出现的反应。
何蓁不。
何蓁只是思考,然后一味地发笑。
对不起,不是故意玩梗,是真的在发笑。
何蓁在想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向来风雅清高的钟才女,会因为贺玉京的皮囊……嗯,好吧,才华,而接受终身柏拉图的夫妻关系吗?
啊,也不一定柏拉图。
古代人也没有那么封建,小玩具还是挺多的。
何蓁自顾自脑补了些糟粕画面,有些恶寒地摇摇头,就又自顾自笑了一阵。
笑完之后,想到贺玉京那张脸,又有些自家东西被惦记的不舒服。
心里一不舒服,就想调.戏人。
可惜,四皇子那边同秦娘子接触,非必要情况贺玉京都不再出面。
若非秦娘子特意要求,怕是也没什么机会调.戏人了。
何蓁惆怅叹了口气。
有些蔫头巴脑回了玉京院。
今日贺玉京回来得早,何蓁跨进主屋的时候,就见对方正一手抱着啸天,一手握着书卷,悠闲地躺在自己平日躺的摇椅上看书。
听到门口的动静,就将视线从书上挪开。
视线落到何蓁脸上的时候,已经不自觉染上清浅笑意。
“回来了?”
“何老板辛苦了。”
说着,贺玉京放下书起身,用脚轻轻踢开啸天,朝何蓁迎过去。
没听见何蓁搭话,贺玉京细看她神色,才觉出那张看起来和平日一样,端庄浅笑面孔下,隐藏的不那么好的情绪。
贺玉京面上笑容就收了起来。
“是出了什么事?”
何蓁看了贺玉京一眼。
这么明显吗?
“无事,夫君怎么这样问?”
贺玉京摇头。
“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没有的事,可能今日说话太多,有点累。”
总不能说,因为秦娘子调.戏不到你,所以感到惆怅吧?
贺玉京又细看了一眼,没再纠结这个话题。
“那夫人先去更衣,我让厨房摆饭?”
何蓁点头。
刚要抬脚回房换衣服,就见主屋大门口,三宝急急冲了进来。
“郎君,宫中出事了!”
听到这话,何蓁也停下脚步,转回身看向贺玉京。
贺玉京眉头已然皱起,催道:
“怎么回事?”
嘴上这样问,贺玉京心中实际已经有猜测方向。
宫中出事,能明面上报到他这里来的,除了和皇帝相关,显然不可能有其他事。
果然,三宝下一句话,就印证了贺玉京的猜想。
“具体事情不知,只知陛下在乾清宫晕倒了。”
“备马,我要进宫。”
贺玉京没有废话,说着已经起身往主屋外走去。
走了两步,想起来什么,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何蓁道:
“夫人安心在玉京院待着,我没回来之前,尽量不要往外去。”
何蓁知道事关重大,忙点头应声。
“夫君不必管我,我省得的。”
“就是那边……,要不要说一声?”
何蓁说的那边,自然是说定安侯府那边。
贺玉京眼神有些冷地看了那个方向一眼,说了声“不必”就不再犹豫地离开。
何蓁回想着了一下贺玉京那个眼神,扭头定定看了那边一眼。
明明是同一个府邸,玉京院却好像早就和定安侯府分割开来。
那样冷淡的眼神。
贺玉京母亲的事,在何蓁脑海掠过。
难道有眉目了?
何蓁的人,还没有送来消息,她也只稍微琢磨,没有太过深想。
主要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估摸着贺玉京已经离开,何蓁回房,让金珠在门口守着,先拿出玉哨在唇边吹了吹,然后迅速写了一封密封。
等人出现在屋中的时候,何蓁已经将两封密信封好。
“这封信送到司衍先生手上,这封信送到妙法观观主手上。”
来人接过密信,小心收好,正要离开,何蓁顺带问了一句:
“上次让你们查的事,还没有消息吗?”
一直没出声那人,听到何蓁这话,才压低声音回道:
“有一点眉目,但事情好像比想象中复杂,还需要一些时间。”
何蓁点点头,摆手道:
“稳妥要紧,去吧。”
那人不再言语,躬身一礼后,悄无声息消失在房中。
何蓁能做的事情安排完,珍珠那边晚膳已经准备好,过来问何蓁是现在用膳,还是等贺玉京回来。
“晚膳都是郎君挑选的,夫人要等的话,可以先吃点别的垫垫。”
何蓁摇头,直接往膳厅走去。
“摆饭吧,夫君今日未必回得来。”
珍珠应声去了。
可惜,何蓁还是没能吃上这顿晚膳。
她的筷子刚伸进盘中,银珠就脸色不好地领着那边的女婢过来。
“夫人,老侯爷那边让人来请。”
何蓁看着一桌菜,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再看看筷子上那块油润润的蘑菇,长长叹了口气。
雷公不打吃饭人。
扰人用膳,天打雷劈。
“好的,我这就过去。”
何蓁走到那女婢身边,笑容和煦。
“辛苦姑娘跑一趟,不知父亲寻我何事?”
大概是打断何蓁吃饭,那女婢也心中惴惴,见何蓁一点没生气,还如此好脸,不由冲她感激一笑。
“婢子也不知何事。”
大声回完这话,那女婢又低下头,小小声道:
“老侯爷脸色很不好,二夫人快让人给二郎君报个信吧。”
何蓁挑了挑左侧眉峰,心想,一心寻仙问道,消息倒是一点不见落后。
见那女婢有些担忧地望过来,何蓁好脾气的摸摸小婢女的脸,安慰道:
“放心吧,我最近没有做错事,父亲不会罚我的。”
那女婢还想说什么,何蓁忙举手做了个噤声手势,低声道谢,打断她要说的话。
“谢谢你,真是个好姑娘。”
那女婢就红着小脸,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老侯爷这回见何蓁的地方,不是在正堂,而是在老侯爷夫妇起居的飞鹤堂。
“宫中出了什么事?”
何蓁还没站定,老侯爷就头也不抬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