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皇叔?!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见到傅瑾安突然出现,瑞阳公主一下子从软榻上站起来。
快步走到傅瑾安面前,瑞阳脸上有些不自在,“皇叔,今日的事……是个意外,皇叔你放心,我会再想办法,一定会让谢婉宁知难而退的。”
傅瑾安淡淡道:“把画拿本王看一下。”
瑞阳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画?”
被男子冷冷的看着,瑞阳这才反应过来,皇叔说的是谢婉宁作了诗的那幅画。
“去,赶紧将画拿来。”
身边丫鬟得了吩咐,连忙往书房跑去。
不多时。
画被送来,傅瑾安接过画,低头细看起来。
神情专注,但看不出其他表情。
几瞬后,傅瑾安这才道,“走吧。”
直到追风将人推走,瑞阳这才反应过来,皇叔将画带走……了?!
以往别人送那么多名贵字画,皇叔连看都不看一眼,今日竟特意来将谢婉宁的画要走了!
“真是奇怪……难不成,皇叔是对那个女人动心了?”瑞阳似是想到什么:“来人,备马车,进宫!”
瑞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要把这事儿告知给皇祖母去!
翌日早。
白芷一边替谢婉宁梳发,一边道:“小姐,刚才奴婢听到些有趣的事情。”
谢婉宁正在犯迷瞪,“哦?说说看。”
“奴婢从其他下人那儿听说,昨日二小姐到天黑时才回来,回来时还一瘸一拐的,夫人赶紧让人请了大夫进府,好像是脚肿得很厉害。”
说罢,白芷脸上露出一副解气的神情,愤愤道:“谁让她总想着对小姐你使坏,依奴婢看,这就是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
小丫头,骂起人来还一套套的。
谢婉宁忍不住笑出声来。
“挺好,白芷你这丫头,正义感倒是十足,待会儿你看看我那些首饰你最喜欢哪个,赏你了。”
白芷“嘿嘿”一笑,“奴婢可不是为了什么赏赐,奴婢就是看不得她欺负您。”
“好好好,小白芷这般护主,小姐我真是感动的想哭哩!”
拿手指挑起白芷的下颌,谢婉宁三两句话便将白芷逗得两颊通红。
主仆二人说笑间,一小厮匆匆跑来。
“大小姐,管家让小的来告诉您,老爷下朝回来了,让您去前厅一起用膳。”
谢婉宁眉头一挑。
父亲平日里一回来便钻书房忙朝中之事,今日居然喊她一起吃饭?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到了膳厅,众人都已围坐在饭桌旁。
谢时章身上的官服还未来得及换下,坐在主位上,神色略显疲惫。
赵氏坐在他的左手边,谢婉茹则乖巧地坐在赵氏旁边,双眼有些红肿,看来昨日没少哭。
款步走进膳厅,谢婉宁对着二人盈盈行礼:“见过父亲,母亲。”
说完,便径直走到谢时章右手边空着的位置坐下。
赵氏见状,不由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往日谢婉宁都是坐在谢婉茹旁边,离门最近的那个位置上,今日怎么跑到她父亲旁边坐着了?
谢婉宁仿若未察觉到其他人的异样目光,笑着对谢时章说道:“难得跟父亲一起用膳,今日这菜色看着真不错。”
说罢,她伸手拿起筷子开始给谢时章夹菜,嘴里还轻声念叨着:“父亲平日辛苦,得多吃些才是。”
看着碗里的菜,谢时章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虽说早前将谢婉宁找了回来,但她对自己一直都是敬重有余,亲近不足。
妻子赵氏又一心偏袒养女,以至于对婉宁很是冷淡,这些他心里都是清楚的,只是平日里朝堂事务繁多,后宅之事便没怎么管。
想到这儿,谢时章也拿起筷子给谢婉宁夹起菜来:“好了,别光顾着我,你也多吃些。”
看着这父慈子孝的画面,赵氏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谢婉宁给她夹一筷子菜,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道:“行了行了,都赶紧吃吧,菜都凉了。”
饭过三巡,谢时章率先开口,“今日早朝,皇上提起昨日公主府的事情了。若非听其他人所说,我还真不知道,昨日竟是咱们的婉宁大出风头。”
说完转头看向赵氏,谢时章面色不虞,质问道:“昨晚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些事?”
赵氏眼神闪烁,敷衍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说的。”
谢时章一听,气得砰的一声放下筷子:“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外面人是怎么夸赞婉宁的吗?
那副画虽然我没看到,但就凭那一首诗,就连太后都赞不绝口!你可别忘了,婉宁笔下所颂之人,那可是战功赫赫的安王!”
说罢,他一脸骄傲地看着谢婉宁,眼中满是欣慰。
“为父没想到你那些年过的那般不容易,竟还能有如此才情,不愧是我的女儿!”
“瞧父亲说的,女肖父,多正常。”
谢婉宁的马屁拍的不露痕迹。
谢时章果然更得意了。
闻言,赵氏撇撇嘴嘟囔道:“不就是画画作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婉茹昨日的琴声还得大皇子夸赞了呢!”
越想越气,赵氏也将筷子砰的一声放下来,高声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昨日我都跟你说了婉茹受伤了,你到现在也不问一句!”
赵氏满脸怒容,一副要吵架的模样。
谢时章见状顿时心生烦闷,脸色一黑,不耐烦道:“无知妇人,懒得与你多言!”
“父亲,你别生母亲的气,母亲只是担心我,都怪我不好,昨日……昨日没有替父亲长脸!”谢婉茹眼眶泛红,委屈地看着谢时章。
果然,嘤嘤怪又开始嘤嘤嘤了。
谢婉宁夹了一个鸡腿到碗里,边吃边看戏。
赵氏连忙心疼地将谢婉茹搂在怀里:“傻丫头,说什么呢,不哭了啊,再哭娘就心疼了。”
谢时章皱着眉头看着二人,生怕谢婉宁会因此心里不舒服,侧目一看,却见她正旁若无人地啃着碗里的鸡腿。
吃饭的模样虽无大家闺秀的矜持,却显得格外香甜,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
见谢时章盯着自己,谢婉宁抬眸一笑,嘴角还沾着一点油渍:“这鸡腿味道真不错,父亲要不要来一个?”
见谢婉宁这般没心没肺只顾吃的样子,谢时章更是一阵心疼,只觉自家妻子实在是拎不清。
他沉吟片刻,又提起赐婚一事,说道:“对了,钦天监还在算日子,但毕竟是两个女儿都要出嫁,你记得提前把她们的嫁妆准备起来。尤其是婉宁,她要嫁到安王府,嫁妆的规格定不能差!”
赵氏一听皱眉道:“老爷,婉宁是要嫁到安王府,那她以后少不了银子花。婉茹到底只是嫁到中书侍郎府上,往后日子肯定比不过安王府,我觉得该是给婉茹得多准备些嫁妆才是。”
谢时章差点气到心梗。
“谢婉茹她活该!安王的赐婚是她拒绝在先,说到此事我没罚她就已经不错了,她竟然敢顶撞皇上,是长了几个脑袋!
既然她自己一门心思要嫁到孟府,那往后不管过的好不好,都是她自找的!
你给我拎清一些!要是你办不好此事,我就将老夫人从青州接过来,往后后宅之事就让老夫人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