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狼转身,几步走到自己的案几旁。他俯下身,在一堆杂物中翻找了一番,终于找出一个白色瓷瓶。
将瓷瓶放到夜莺面前。
“你想多了。王妃她什么也没说,我一直将你当做妹妹,才多说了一句,你若是不想听,就当我没说。”
“王妃给暗卫组的护心丸,这是你们组的,你拿好。”
说完,大狼拍了拍夜莺的肩膀,便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重新趴下补觉。
夜莺看着面前的瓷瓶,伸手拿起来。
打开瓶盖,凑到鼻尖闻了闻,药香弥漫开来,很是浓郁。
东西确实是好东西。
只是……夜莺的眼神暗了暗,将瓷瓶收起来。
嘴角却是撇了撇,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懂得收买人心,连他们这些做暗卫的都不放过,倒是有心机。
不过,可别指望着,拿这点东西就想收买她。
……
夜莺直至第二日都没有回来,谢婉宁就像压根没这回事儿一样,没有再多问一句。
翌日。
庄子里往王府送来了新鲜的羊肉和蔬菜。
羊肉看着就色泽鲜亮的紧,蔬菜也是水灵灵的。
趁着雪停天气好,谢婉宁决定在院子里吊锅子吃。
将孙管家唤来主院,谢婉宁道:“孙管家,羊肉新鲜,主院留一些,其他的给大家伙儿分了吃,这几日大家伙都辛苦了,我都看在眼里,算是犒赏一下。”
“好嘞,老奴替大家伙先谢过王妃!”
孙管家恭敬拱手,眼底透着敬意。
自从那日王妃立完规矩,王府后宅的变化可是肉眼可见,明显凝聚了不少。
下人们各个干劲十足不说,不止是孙管家,就连吴妈妈都没再听到有人在私下说闲话。
就因着这事儿,吴妈妈没少在孙管家面前夸赞新王妃,说能将府里下人的心思拢在手里,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傅瑾安没回来,谢婉宁便带着白芷和叶霜霜一起在院子里吃锅子。
让其他人忙完手头上的活计,都去后厨分肉吃,无需在这里服侍。
这会儿院子里就剩下她们三人,谢婉宁也没拘着她们,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说道:“坐下一起吃。”
叶霜霜看着碗里的羊肉,忍不住感叹:“若不是王妃,奴婢怕是早就没了性命,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吃这样美味的东西。”
白芷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脸颊鼓鼓的:“可不是嘛,我跟霜霜姐一样,运气好,能来服侍王妃,之前回赵家的时候,以前那些小姐妹,别提多羡慕我。”
说完,白芷转头看向叶霜霜,问道:“对了霜霜姐,你之前说你是为了找姐姐才落到那坏人手里的,你可有你姐姐的线索?说不定,王妃能帮到你。”
一听这话,叶霜霜赶忙摆手。
她可不愿再给王妃添麻烦。
“我那姐姐离家早,为了给我换一口饭吃,自愿被卖的。她当时走的急,我那时还小,也只记得她临走前跟我说,让我好好长大。”
叶霜霜到现在还记得,姐姐不过大她几岁,可自她记事起,便是姐姐在照顾她。
爹娘死得早,她们姐妹俩只能跟着爷奶生活。
爷奶重男轻女,对她们非打即骂,还总说她们是女孩,命硬,克死了爹娘。
每次挨打,姐姐都会像母鸡护雏一样,用自己的小身板护着她。
那时候日子苦,饭都吃不饱,姐姐就想尽办法,上山下河,给她找些能吃的东西。
“直到小叔要娶媳妇,家里没银子,爷奶就决定,把我们俩卖了换银子。”
叶霜霜咬了咬嘴唇,眼眶开始泛红。
“姐姐说,卖了她,就不能再卖我了。要不然,她就闹去报官,让家里不安生。她姐脾气倔,爷奶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只是没想到,娶了婶婶没几年,家里人又决定将我卖给隔壁村的老吴头做姘头。说是那老吴头愿意出三两银子。这事儿被我偷听到了,便连夜跑了。”
这还是第一次听叶霜霜提起自家姐姐和自己的身世。
“我当时跑出来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就想着去找姐姐。”
说着,叶霜霜便彻底红了眼。
“可天大地大,想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说不定,她早就死了。
这句话,叶霜霜压在心里没有说。
出来找姐姐,不过是她给自己编织的一个活下去的希望罢了,现在她跟着王妃报恩,也算是有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你与你姐姐可有什么信物?”谢婉宁轻声问了一句。
这么多年过去,霜霜的姐姐怕是模样都变了也不一定。
叶霜霜听了,摇摇头。
那是拿命护过她的姐姐,虽然没有信物,但若让她遇到了,定能一眼认出来。
叶霜霜知道,王妃心善,肯定是想帮她找姐姐。
能跟着王妃已经很好了,做人不能贪心。
见叶霜霜不愿多说,谢婉宁也没再多问。
心里想着,回头可以按照霜霜的模样画副人像,让暗卫试试看,能不能根据画像寻找长相相似的人。
她俩是姐妹,总归是有相似的地方。
……
两日后,大军归京。
傅瑾安进宫述职后,没有多做耽误,回了王府。
一进主院,没瞧见谢婉宁的身影,倒是看见白芷脚步匆匆。
“见过王爷。”白芷上前行礼,神色间带着些焦急。
“王妃呢?”
“王妃身子有些不适……”
白芷话还没说完,傅瑾安已经三两步跨进了房间。
谢婉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葵水这次会来得这么突然。
肚子是昨天半夜开始疼的。
人是早上开始吐的。
这就是做女子的无奈,要是做男子,就没这么多事。
谢婉宁强忍着肚子疼得一阵阵地直抽抽,嘴里念着方子,让白芷在一旁写到纸上,再去抓了药,熬好喝下,这才稍微感觉好了一些。
刚睡着,迷迷糊糊间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阿宁,阿宁!”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很清晰。
谢婉宁猛的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迷离。
“王爷?”
谢婉宁还以为是在做梦,下意识就说了句,“竟是这般想你吗?这才多长时日不见,居然就梦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