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和夏萤守在屋檐下打哈欠,夏萤戳了戳冬雪,“冬雪姐姐,这殿下自打那天殿下带她出门,这一连四五日都没来了。”
夏萤说着朝着屋内方向努努嘴,“你说她这人不会就此失宠了吧?”
“谁知道呢,我还等着她得宠我能跟着进宫当上掌事姑姑呢,看来是难了,殿下怕是得手把人撂开了。”冬雪说完幽幽叹口气。
临近午时,两个婢女看宁兰睡醒还有心情慢悠悠的用午膳,一点都不担心殿下再也不来的样子,冬雪忍不住劝道,
“宁姑娘整日无所事事,不如给殿下做个香囊帕子什么的,也好让殿下知道这别院还有你个人呢,不然时间一长怕是要把你忘了。”
自打那日被人带回别院后,这人一连几日都没有来过。
她是失心疯了才会想让他记起自己,面上装的一副失宠幽怨的模样,制止住她们继续要她邀宠的话,
“人心易变,他要如此我能怎么办。他脾气不好,我上赶去讨好,说不得他一生气还连累你们受罚,这种话以后可别在说了。”
烦死了,谁要去讨好他。
两个婢女暗自思忖殿下脾气,一个不好还真容易受罚,也歇了心思不再劝了。
*
这几日宁兰在院子中四处逛了一遍,发现这座院子占地极大,她需要一上午才能把院子走个遍。
现在再次确定,靠自己翻墙是不可能跑掉的,院子外还是院子,还是要想法出大门才是。
两个婢女本以为她会得宠,还想着能跟着得脸的主子得个好前程,没想到殿下转眼就把这人忘了,做事就愈发懈怠起来。
今日更是连早饭都不往棠院送了,宁兰问也只说,“姑娘用膳食不如去厨房吃,还能多走动对身体有益处。”
宁兰倒是接受良好,没说什么自己去了膳房。膳房位于府中东北角,府中最偏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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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这别院中就殿下一个主子,也就偶尔晚上过来歇息上一晚,因此别院仆人并不算多。
这几日主子带回来一个貌美的年轻女子,丫鬟婆子们私下都说是这女子要被殿下要收房。
一看宁兰容貌便知道这就是传言的是正主。厨娘管事是个机灵的,见她亲自来取吃食,想着卖个巧,万一以后得了脸呢,忙问道,
“姑娘吃东西原该送上门呢,想必后院伺候的姐姐们忙,还要劳烦姑娘自己来,姑娘想吃什么我马上做。”
即便厨娘年逾四十,可是厨上都是最低等的杂役,对着院子贴身伺候主子的大丫鬟,还是客气的唤做姐姐。
宁兰随意寻了个凳子坐下,“有什么吃一口即可,不用麻烦在做。”她也不挑,想着跟着厨娘随意吃两口便作罢。
吃完正想出去,便看到有板车过来厨房门口,板车上面放了大箩筐,装满新鲜的菜蔬、鱼鸭,放下清点完,就拉着驴车从角门出去了。
这角门开在后院厨房附近,想必就是为了厨房进货方便,守门的小厮也并未细查看,直接放行便出了门。
那板车上箩筐很大,至少装一个她是没有问题,宁兰心下一跳,垂下眼眸思索一会,看着那翠绿的青菜,随口夸奖道,“这菜看着可真新鲜。”
厨娘看她有意攀谈,也忍不住多说几句,“这菜蔬是每日都要新送的,这地方要的东西哪有人敢敷衍。”
每日都来!
礼貌同厨娘告别,回到她住的院子。冬雪才打着哈才过来,见她连忙说自己身子不舒服,所以起来晚了。
宁兰笑道,“不打紧,身子不舒服就歇歇,我就随意走走不用人跟着。”
见她好说话,两个婢女彻底放下心,只窝在值夜的偏房偷懒。没人看着宁兰乐的自在,关起门思考躲进厨房送菜的筐子出去可能性,感觉很靠谱。
守门的小厮又不检查,箩筐上面还有防晒的油毡布,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蹲下去比划比划高度,那菜筐子完全能装下自己。
就这么定了,躲到菜筐混出去,而且这种送菜的人应该和宁家庄子一样都是在城外郊地,她连过城门都不用操心了。
计划很粗糙,但是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满怀期待的心情到第二日,早早去膳房用膳,就看到送菜的板车还是和昨天一样,辰时准时送过来,
宁兰一边吃包子,一边看着那送货的婆子卸完菜牵着驴车向着角门走去,小厮也是同昨天一样直接开门放行。
决定了,明日就跑!
就是到时候得想法在厨房制造些混乱,确保她能有时间避开厨房众人躲进筐子。
晚间那两个婢女不情不愿问她要不要服侍,她好脾气说不用,匆匆洗漱完就在脑子模拟明日怎么制造混乱,趁乱跑出去。
两人见她没有吩咐,也懒得在这大冷天守夜,搓了搓冻僵的手,便回房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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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兰在屋中衣柜中翻了翻,想找两身简单的衣服,发现给她衣服虽然很多,不过都是些造型繁复的裙子。
太累赘的不能要,耽误走路!
最后只在另一个衣柜找了季宴清的衣服,拿着剪刀直接剪短,这种男装出门还是方便许多。
解决了衣服,开始愁盘缠,没有银子出门寸步难行,这狗太子给了一大盒子首饰,但是没有银子,连个铜板都没有。
把首饰盒子东西都倒出来,拿起那根触手升温的玉簪,头部被雕刻成玉兰花形状,放在烛火上细细查看,果然在兰花下看到小小的“敕造”二字。
该死的!
那日梳头听漱玉说,这首饰都是宫中司造打造的,珍贵的很,关键这种带着宫中印记的东西是不能当的。
又看看剩下的首饰,无一例外都是带着宫中的印记,有些失望的扔回桌子,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衣袖带着首饰盒翻倒,一个东西重重砸到宁兰脚背上。
绣鞋脚面只有一层薄布,砸到脚趾关节上,痛意直达天灵盖,宁兰抱着脚连退好几步原地转圈,“痛死我了,什么死东西这么沉。”
沉?
宁兰顾不上痛,慌忙将扔到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这才发现是个纯金的项圈,下面还带了瑞兽的的吊坠,用手颠颠,这金子怕不是有二两重。
其他东西不好处理,黄金可太简单,拿着石头一砸,管你什么“敕造”还是“什么造”,几锤子下去都是浮云。
屋中多宝阁上有块观赏用的太湖石,用力把那项圈捏的一团,搬起来太湖石狠狠砸了几次,已经变成一团金疙瘩。
黄金就是好啊,虽然变形了依然金灿灿的,看着就踏实,宁兰忍不住感慨道。
她可不想同这狗太子客气,当初在河里好歹算救他一命,利州后在盛京还被他利用一次,现在又利用她打击苏家。
帮了他这么大忙,只收一个金项圈可太便宜他了。
“你们怎么服侍的,屋子竟然是暗的。”
宁兰正对着烛火看这金疙瘩成色,就听到一句发火的呵斥,是季宴清的声音,该死,他怎么这时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