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在阳光下泛着凛凛寒光,剑在主人的手下越来越用力,逼着宁兰一步步退后室内。
持剑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强壮大汉,看的宁兰心下大骇,识相的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那人开口问道,“若是世子出来,必定会敲墙为信号,你把世子怎么了?”
角度的原因,那人站在外面并不能看清室内状况,宁兰随手指了指室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随意些,“世子睡下了,他说要先休息,要我先回城内不要吵到他。”
那大汉并不信,扯着宁兰肩膀便把人扔回室内。看到躺在地上裹成粽子的世子,当即把塞在嘴里的臭袜子扯了出来,给人松了绑。
苏云蔚松了束缚,当即弯腰,“呸呸”好几口,自己这袜子太臭了!
赤着脚起身,愤怒的瞪了眼跌坐地上的女人,“小贱人你惹到我了, 小爷今天活扒了你的皮。”
不由分说扯着宁兰的头发强迫她看外面的屋檐,那悬挂着一排整齐的绯色的灯笼,被风吹的晃晃荡荡,“你看那些灯笼多漂亮,那都是美人皮的制作的。”
他扯着宁兰头发强迫她看屋檐下的灯笼,用手点了点其中一个,“你看看,这个得罪我,我不敢马车撞她一下,敢说我纨绔子弟,所以我就把她挂在这了。”
“还有这个丑的,一个奴婢,屠夫家的贱民,小爷看上她是她的福气,这小贱人她还敢伤了小爷,小爷把她赏给后院的仆人了。回来的时候皮都没好的了,叫的可惨了。 ”
“哎,可惜了。”他像是很惋惜。
伸出舌头在宁兰右脸上舔了一口,“你这皮肤好,吹弹可破的,扒下来肯定好看,你知道怎么扒皮吗?拿着玄铁刀,沿着脊椎划开,水银一路灌下去,人皮就整个下来了。”
宁兰被他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个变态。”
“对,我就是变态。来,小爷喜欢你,给你个特权,你可以自己选位置。”
看她没反应,指了房檐下指最后的空位置,“你不选小爷替你选,这个位置好,靠近窗子,我累了一抬头就能看到。”
宁兰被吓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尽量稳住声音,“苏世子,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敢一个人来吗?”
这话像是引起男人的兴趣,“为何?”
他的手还在扯着头皮,宁兰头痛的厉害,“你先放手,伤了我你担待不起。 ”
苏云蔚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不过到底松开了手,“说说,这还有小爷担待不起的人呢?”
被他扯的地上掉了不少头发,宁兰痛的直皱眉,这就是个变态!
顾不上心疼自己头发,只能先保住命在说,
“太子殿下你可惹的起?我是太子殿下的人,要不然你也不想想,没有依靠的话,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敢跟你来到这虎狼穴。”
苏云蔚一愣,神情明显不信,“你这小贱人真能编,宁家一向同是同临川王一脉交好,怎么可能转投太子,就算宁国公那个废人敢琵琶别抱,淑妃娘娘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何况现在表兄只是暂时幽闭,出来是早晚的事,说到这盯着宁兰瞧,眼神不屑,
“更何况太子那人一向假清高不近女色的,一心想当圣人明君,怎么可能瞧的上你这种外室养大的女人,你除了长相尚可之外其他简直毫无可取之处,不通诗书,毫无才情可言,他会看上你?”
连同鸳帐的典故都听不懂,想来是个不通诗书的草包。
任谁被人这么贬低都忍不下去,宁兰这会气愤盖过害怕,尖声道,“你才没有可取之处,你还长的还丑不如我呢。”
宁兰骂完看到边上那凶神恶煞的大汉,又放低了声音,“你应该知道我从蜀地过来,当时太子在船上遇刺,我就同太子殿下在一条船上,当时我还救了他一命。”
“他喜欢我喜欢的不行,我们上次去千佛寺幽会便是他身边的禁军都尉吴今亲自驾的车,他身边还有个侍卫惊影,对了,他身上还带了一块雕着团龙密纹的白玉玉佩。”
苏云蔚这会面上不显,心中却是信了八分,当时那批杀手就是父亲派过去的,情形同这女人说的基本吻合。
而且太子身边的暗卫叫惊影,这名字父亲还是查了很久查出来一点蛛丝马迹,她却是能脱口而出,必然是真的见过。
看他还不信,宁兰也顾不上了,毕竟若骗不住他,自己明天就要挂房檐上了,真真假假一股脑的往外说,
“我们在利州便是亲密无间,说不得我这会肚子都有皇嗣了,你伤了我,太子定要诛你九族把你千刀万剐了。”
苏云蔚知道这次闯大祸了,不过还来的及,只要拿住这个女人送到父亲面前,说不得还能将功补过,“三十七,带上她,把她看好了,我们即刻回城见父亲。 ”
*
宁府。
“六郎君,我方才去医馆见到了庄头,他说五姑娘把她的婢女托付给他照看,自己跟着苏府的马车走了。小的去城门打探了一番,看样子是出城了。”
随从兢兢业业汇报他打听来的消息,六郎君被夫人罚了禁足,只能托他去外面打听。
宁峥听到说宁兰跟着苏世子出城,心下一沉,那十有八九被带到他那个专门虐杀人的院子了。这还不死定了,暗骂这堂妹简直不要命。
她自己不要命,与人无忧。
他嘴上这么安慰自己,烦躁的坐回椅子,灌了杯凉茶,沉思一会,又想去喝茶发现空了,冲着屋外喊道,“都死了哪去了,我连杯茶都喝不上。”
随从闻言连忙添了新茶,就听主子又骂道,“嘶,你想烫死我。”
“郎君你这心不在焉的能不烫到吗?”随从无奈道。
宁峥扔下茶杯像是下定决心,“你去外面雇个马车,去府上角门处等着,我们去西街的禁军衙署。”
“你要违逆夫人的命令偷跑出去?”随从大惊失色,被大夫人知道不知道又要怎么惩罚这院子伺候的仆人。
“快去,别啰嗦,晚了就来不及了。”
*
宁峥从墙角跳下来,上了等候在墙下的一辆青布马车,一路疾行至西街。
同禁军衙署门子交了名帖表明身份,很快从衙门内中走出个人影将他带了进去,此人正是吴今。
两人踏入室内,宁峥连忙躬身拱手行礼,“吴都尉,今日突然前来实在是我有万分紧急的事相求。”
吴今下意识看了看室内才接话道,“昨日我答应你,只要你办好我交代的事便答应你一个请求,你竟然这么快就用到了。”
宁峥知道这是对方在问他是不是用了这个人情,他也不隐瞒,毕竟人命关天,他也只能姑且一试了,
“我堂妹被平安侯世子带走了,此人虐杀成性,在那丧命的女人不知凡几,她现在怕是命悬一线,吴都尉你掌管禁军,又是太子殿下亲信,求你办法救她一命。”
“她具体被带在哪我也不知,有一次无意间听到他说是从城南回来,我猜人现在应该是在城南的一处密宅,就有劳......”
他话还没说完,屋内飞出个人影直奔大门而去,吴今根本来不及同宁峥说话,便紧跟着出去。
宁峥有些疑惑看了看门口那两个相继消失的背影,其中一个好似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