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回来的很快,一同来的还有个候侯府的婢女,放下沏好的热茶离开。
没等到徐郎君来找她,宁兰心都凉了半截。
费了好大力才勉强维持住脸上表情,顺势倒了杯热茶喝,心里安慰自己,也许徐郎君被事情绊住了,所以暂时没回来。
不要着急,不急于这一时的。
‘嘶’
她想的太入神,这才发现这茶水滚烫。
海棠听到动静连忙过来问道,“娘娘可是烫到舌头了?”
宁兰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大着舌头道,“无妨~无妨。”
两人说话间,一个胖墩墩的男孩子,小跑着直直冲着宁兰撞过来,她被撞了个趔趄,一时不稳摔下石凳。
桌上的茶水也在慌忙中也被她带倒,尽数浇到她胳膊上。
那小男孩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力气,撞倒她还不算完,竟是直接挥着拳头往她身上招呼,边捶打边骂,
“你这个坏女人,你同大夫人一样,都是来欺负我娘的坏女人,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宁兰一时躲闪不及,还真让他打到几下。
海棠反应过来连忙拉人,只是没想这男孩子五六岁的年纪,竟会有这么大劲,费了大劲才把人拉开。
当即把宁兰扶起来,焦急问道,“娘娘,你没事吧。”
宁兰掀开胳膊,发现小臂上红肿一片。海棠紧张的喊婢女去请太医,这若是留疤了可如何同陛下交待。
远处一个年轻的女人一边跑一边喊着,“大郎,大郎快回来。”
那女子看到宁兰烫红的手臂,掩盖住眼下的震惊,拉着那男孩子就想走。
海棠把人喊住,“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这孩子伤了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年轻女子并未回答身份问题,反倒开始胡搅蛮缠,
“你们这么大个人了,同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再说谁知道他为什么打你们,说不得是你们欺负他了。”
这女子说完,就拉着小孩不管不顾的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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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兰没理她,今日来的女眷就这么多,大多和侯府有亲戚,还能跑的了她人不成。
她的注意力都在烫红的胳膊上,她刚才一从地上起来,就把袖子掀开查看,发现烫红之后当即就把整个胳膊沁在水塘里。
反复几次,倒是灼痛倒是减少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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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府上的主人和宁家的人都赶过来了。
一看她受伤,宁萱连忙去叫府上的郎中过来查看。
郎中及时给她涂了烫伤膏,包扎好后才道,
“瞧着问题不大,还好处理得及时过了凉水,看着并没有起水泡,估摸着有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小厮很快把方才逃跑的母子给抓回来了。撞人的是城阳侯的大儿子。
老夫人押着孩子过来,又仗着长辈身份过来打圆场,
“府上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贵妃娘娘,这就带他来给娘娘赔罪。”
宁兰抬眼看看她那避重就轻的样子,没搭理她,又看了看海棠,示意她说话。
海棠看她想追究,说话净往重的说,
“老夫人此言差矣,你说小孩子不懂事,可是方才他可是口口声声说:要打死贵妃娘娘的。”
“可见他不但知道伤的是贵妃娘娘,还是恶意行凶,他尚且年幼,同娘娘并无恩怨他明显是受了人指使来的谋害贵妃娘娘。”
“你们城阳候府当真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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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看她有追究的意思,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向宁二爷这亲家,想让他去同娘娘说情,毕竟他是父亲。
总要给他几分面子。
宁二爷正想开口求情,她别计较。
宁峥知道二叔同五妹妹关系僵,他若是开口求情,怕是事情只会更糟糕。
率先开口打断他的话,“娘娘受伤是真,此事还是要查清楚的好,怎可如此敷衍了事。”
说话间他便看到不远处廊下,一道明黄的身影正朝着亭子走过来,宁峥意识到那是谁,率先行礼,
“见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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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清没理会那些人,直直的走向坐在那垂眸一言不发的人,“伤如何了?”
宁兰一看是他来了,把包扎好的胳膊举给他看,“你自己看,不过还好,我命大着呢,尚且留了一条命。”
这些日子她也有了些长进的,知道这小男孩是侯府上大郎,宁兰甚至恶意的想,这事是不是宁萱故意的。
这样就能除掉一个威胁她儿子地位的兄长,代价就是自己受些伤而已。
无缘无故的,碰到这种小孩,还烫伤自己,宁兰此刻也不想替任何人遮掩,包括宁萱。
季宴清来了,那就让他去看看事实怎么样,查个事实真相这样的事,对他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他今天怎么来的这样快?这事发到现在不过一刻钟,她坐马车过来侯府都走了半个时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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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侍卫把那母子拉下去,分开询问。
后宅女子和孩子哪里抵过这种人问询,很快就问清返了回来,
“陛下,是府上周姨娘身边的下人同这孩子说,贵妃是来欺负他姨娘的,这人年岁小,人一挑唆就找娘娘麻烦来了。”
周姨娘就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二郎便是她儿子,如果大郎被惩罚,那总归获利的是她。
内宅妇人争斗舞到贵人面前,城阳侯当即跪下请罪,“都是臣管教无方,伤了娘娘贵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