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姐闻声赶来,扫视了一圈只看见我和贾迪两人,满脸无奈的看向范家伟:
“别闹了,快来叫人,这位是周叔叔,从小看你长大的,这位是贾叔叔,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屋内沉闷的氛围,被孙姐这么一说,瞬间消失。
我嘴角微微翘起,总被人占便宜,又当儿子又当孙子的,头一回当叔叔还有点紧张。
贾迪凑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道:“铁哥,咱俩才二十多,范家伟才十九,孙姐是不是话里话外说咱俩长的老啊?”
这话,孙姐听的也一清二楚,她用手里的菜刀挡住嘴,也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周师傅,小贾你们别在意...我儿子现在这状态怕生人。”
范家伟在此时再次嚎叫起来:“妈!我没骗你!”
说罢,他指向我肩膀上的黄金:“周叔肩膀上,坐着个黄鼠狼!妈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黄鼠狼还染一身白毛!”
【黄金:谁染毛了!我这是天然白!没有品味。】
“还有!”他指向黄大锤:“这还有个胖的像猪站起来一样的黄鼠狼!”
黄大锤摸了摸肚子:【这孩子说话咋这么难听呢!啥玩意就跟猪一样!咋那么没有礼貌呢!等会!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在睡觉没睁眼睛,我倒没仔细看,他这眼窍这不是被打开了嘛!】
范家伟喘着粗气,指向郑小翠和大黑狗:“这还有一个长舌妇和大黑狗!她拽狗舌头玩!”
郑小翠察觉到我的目光,将手中的狗舌头松开,别开眼神,佯装无事发生。
“家伟!你怎么一天总说胡话呢!你再这样妈真没法活了!”
孙姐双眼蓄满眼泪,坐在炕边,用衣袖抹着眼泪。
范家伟有苦说不出,我看向他的双眼,对着孙姐说道:“他说的所有东西,都是真的,除了大黑狗,他说出来的都是我堂口师傅,确实都跟我来了,都在这屋里站着呢。”
孙姐神情茫然了片刻,眼泪顺着脸向下流:“啊?”
“他的眼通被打开了,就是咱们所说的阴阳眼,所以他能看见你看不见的东西,比如说鬼。”
我沉着脸看向范家伟,后者不敢与我对视,只能垂着头扣着手。
“那...那咋整?他之前成宿睡不着觉,总说屋里有人,说有人看他睡觉,有人要带他走,我以为是他眼睛有啥毛病了,带他去看了不少家医院,可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老爷们说,实在不行找大神吧,打了一圈电话,找到了老赵,他说在你这看好的,我们就想着死马当活马医。”
“我都想带他去看脑袋有没有问题了,合着他一直跟我说的都是真的?真有鬼?”孙姐打了个寒颤。
我打断她的话:“把范家伟的生辰八字给我。”
孙姐说了后,黄金闪身离开,半晌后手拿着个册子回来:【他确实有立堂的缘分,但那帮同修咋想的,咋还能先给弟马开眼通呢?这明显还是一脚踹开的。】
【该怎么找到他们?】
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我也有些发懵。
黄金跳上炕,来到范家伟身前,在虚空一抓他的眼睛,好像捏住了什么:【灰妞!】
他大声呼唤着灰妞,灰妞拄着拐杖出现:【干啥!】
范家伟正要往这边转,我厉声道:“闭眼!”
他现在整个人精神状态完全紧绷,灰妞长相赫人,别再给他吓疯了。
范家伟听话闭上了双眼,可身子在不停的颤抖,我有些生气,到底是啥样的老仙能这么折磨弟马,等找到他们,我必须好好跟他们说道说道。
灰妞轻嗅黄金的爪子,片刻后声音有些沉闷:【下回吃完烧鸡,能不能洗洗手?老仙的气息都快被烧鸡味盖没了。】
说完,她闪身离开。
黄金回到我肩膀上解释道:【他身上确实没有老仙,但这眼通是他们踩开的,势必会留下一些气息,这时就让灰妞去寻便好,你先将他的眼窍封上,他不能再被吓了,再被突然吓一次不是疯就是傻。】
孙姐正要开口询问,却闻到一股糊味,急匆匆出屋去了厨房。
我从贾迪手中接过布袋,在里面翻找出一卷银针,脱鞋上炕来到范家伟身前半蹲,将银针铺开,用酒精消毒后,掐着他的下巴强硬的让他脸正对着我。
“别动,我在帮你。”
察觉到范家伟浑身抗拒,我冷声说道。
他不再乱动,我依次取出银针消毒,干脆利落的封住他的眼窍。【请勿模仿小说情节,这扎针封窍我学过有把握,你们可不能在家瞎玩针啊。】
等了几秒后,我将银针取下:“睁眼。”
范家伟像是想到了什么,浑身颤抖猛的摇头:“不...不行!”
“不怕,你现在看不到了。”
我太明白这种感觉了,在岁数还小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鬼,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终生难忘。
过了几分钟后,范家伟缓缓睁眼,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他看了看我,又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再见到鬼后,满脸的庆幸,终于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等孙姐再进屋的时候,他又倒在炕上睡着了。
“周师傅...咋样?”
我将银针收起,师傅们也回到我窍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孙姐详细说了一遍。
她坐在炕边,消化着整件事。
与此同时,灰妞出现在我面前,她身后跟着二十多个虚影。
“你们就是给范家伟开眼窍的老仙?”
从二十多个虚影中走出个黄仙,他看了看我和贾迪,又将视线看向躺在炕上睡着的范家伟反问道:
【你把我家弟马眼窍封了?】
“对,我没见过谁家打窍先打眼窍的。”
【你...你你懂啥啊?我我我们是心疼弟马。】从黄仙后面又出来个胡仙,他指着我鼻子说道。
“这这这这跟心疼弟马有关系吗?”
【你学...学我!】
胡仙瞪大双眼,语气慷慨激昂。
天地良心,我真没学他,完全是被他带的磕巴了,但此时此刻,我也不能跟他道歉吧,毕竟气势很重要。
“学你咋的?不行啊?你们心疼弟马更不应该先给他开眼窍啊!都给孩子吓成啥样了!差点疯了!”
眼前的黄仙捋了捋胡须,拍了拍旁边被气的脸涨红的胡仙气定神闲道:【我们这是为了锻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