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又比划着说道:“就以前住您隔壁的师长您认识吗?她女儿可能比我高一点,长的应该挺秀气的一姑娘。”
老太太恍然大悟:“你说的是月月吗?”
“没错就是她。”
“月月……她去哪了呢?”老太太歪着头想了想,又紧张地上前抓住白芷的手:“月月她被人欺负了,你帮帮她。”
白芷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什么时候?您在哪看见的?她被谁欺负了,我去救她。”
老太太抽出手,嫌弃的拍了拍:“小姑娘怎么回事,到处乱拉人。”
白芷木讷的张了张嘴,一言难尽,她内心有了个不好的猜测,又重新试探道:“我想找隔壁家的姑娘……”
老太太斜眼看她,可能是想早点打发走她,还是认真想了想:“隔壁有人?我在这住了十多年都没见过人。”
白芷皱皱眉,老太太这是患上阿尔茨海默症了,会导致老年人记忆错乱,俗称老年痴呆症,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白芷只听得“咣当”一声巨响,大门猛然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白芷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眼前紧紧贴合着自己笔尖的门板,眨眨眼,心中并没有丝毫的气馁之意。
她暗自思忖:或许这位老太太年事已高,记忆力有所衰退,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下一户人家走去。
来到下一家门前,白芷轻轻敲了敲门。片刻之后,房门缓缓打开,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孩子出现在门口,白芷微笑着向孩子打招呼,并询问起有关步映月的情况。
这个孩子显得十分热情,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步映月的种种优点,宛如倒豆子一般,说了一箩筐好话,但问及步映月死亡前后可有不认识的人徘徊在附近,确是一问三不知。
云京墨和云星那边情况也不乐观,邻居说除了步映月死前那一两个月比较内向,几乎不出门外,没什么异常,也可能是时间久了记不太清,但依稀记得依旧有学子来找步檐。
这么说来,陈凉应该就是假意找步檐,实则偷偷观察步映月,然后发生了什么,才成为步映月死亡的导火索?
看来突破口还在陈凉身上,白芷在屋里转了转,找个凳子坐下,双目紧闭,在脑海中不断设想着两人的纠纷。
陈凉杀步映月肯定是为了奚望风,他为奚望风不值,他觉得步映月脏了就配不上奚望风,林丹秋说她听到陈凉疯狂辱骂步映月更加证实了这个猜测。
第一种可能,步映月骂了陈凉,使得他原本就自卑的内心更加阴郁,从而痛下杀手,那步映月会怎么骂才会刺激到他,虽然他是被家人赶出来的,但他出来后就再没回去过,奚望风问过他的家人,他显得冷漠又嫌弃,显然是跟家里人断绝关系了,应该不是这个。
既然不是家人,那就是奚望风了,是步映月嘲讽:我就算脏了身子那也比你强?奚望风要我不要你?
白芷赶紧摇摇头,对步映月表示了深深歉意,步映月不是这样的人,无论是谁,只要认识步映月的,无一不是夸她脾气好,温柔,从不红脸,一个人说可能是假,一群人说可能半真,认识的所有人都这么说,那就假不了,人能装一时,不能装一世。
而且如果步映月真嘲讽了陈凉,那她为何要跟奚望风断交?
但步映月已经有了搬家的想法,说明她不是个一味讨好别人的人,而且这事陈凉一定是知道的,毕竟步檐是卢南书院比较德高望重的师长,他要搬家就得向书院辞职,那书院的人就都会知道。
如此情况下,陈凉仍旧不肯放过她还穷追不舍必然是觉得步映月就算是走了也能在某些方面影响到奚望风。
第二种可能就是奚望风和步映月交换了庚帖?此想法一出,立刻就被白芷否决了,先不说步映月一直劝奚望风先成家后立业,就说她出事后一直不愿见奚望风,甚至还写了断交书,乃至后来想搬走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她都不可能会手握奚望风庚帖不还给他的做法。
白芷揉了揉太阳穴,按说一般被侵犯的女子,要么是寻死觅活早早上吊,要么是绞了头发常伴青灯古佛,要么是换个新地方重新开始。
步映月则属于第三种类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竟然使得她搬离之后,仍能被他人顺藤摸瓜地找出曾经遭受侵犯的过往,进而对奚望风产生重大影响!
云京墨和云星四处又观察了一遍回来就见白芷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眉头深深皱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不紧不慢搓动着。
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时而点点头,时而嘴巴紧抿摇摇头,两人看的不知所措,但也没打扰她,只静静的换了个地方再认真观察。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白芷难以置信的睁开双眼,她想到了第三种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陈凉死一万次都死不足惜!
白芷稳定心神,张了张嘴,缓缓吐出几个字:“大人,我觉得……我们不妨大胆猜测一下。”
“哦?愿闻其详。”云京墨不是没在脑海中想过各种情况,但由于每个人生活环境,家庭条件的不同,导致他很难想象跟他不在一个层面上的人的想法,尤其还是像陈凉这样阴暗的人。
云星听到动静也用袖子掸了掸主座左边凳子上积压的灰尘,清云京墨上座,自己则在下首随意坐下。
“我不知道这个猜测对不对,但确是最有可能的。”白芷沉沉开口。
云京墨和云星震惊了一下,合着刚才白芷闭着眼就是在脑中琢磨陈凉跟步映月的纠葛,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有答案了,并且很确定,可能还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云星‘蹭’地站起身,双眼期待:“你这么牛吗小白?”
白芷干笑了两声:“还好还好,你们看,陈凉杀步映月是为了不让奚望风蒙羞对吧?”
“嗯嗯嗯。”云星拖了凳子坐到了白芷旁边。
“那么有什么手段能让人知道步映月非完璧?”
云京墨不自在视线乱飘,咳了两声偷偷看了她一眼,她没有一点脸红,甚至没觉得害羞,这是有男有女的场合能公开讨论的吗?
不过如果跟案情有关的话,那另谈。
云星挠挠头,脸上泛起可疑红晕,这让人怎么说,他还是个清白千年,但看着白芷一脸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结结巴巴道:“这个,想查验这个的话,宫里有专门的嬷嬷……”
“民间呢?”
“民间的话,找个接生婆不就……哎!”云星说着突然瞪大了双眼,半晌不敢接话,内心也在衡量这个猜测。
云京墨突然间恍然大悟,仿佛一道明亮的光芒穿透了重重迷雾,让他看清了之前那些看似毫无关联、实则紧密相连的线索。那些曾经令他困惑不已的种种怪异之处,如今就像是一颗颗散落的珍珠,被一条无形的绳索串联在了一起。
每一个细节都变得清晰明了,原本堵塞的思路瞬间畅通无阻。他不禁暗自感叹,原来这一切竟是如此简单!而此时此刻,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庆幸之情——幸好当初自己将白芷带回了家。
一直以来,他都习惯以男性的视角去思考问题,但此刻他才深刻地意识到,女性与男性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她们有着独特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模式,看待事物的角度往往与众不同,正是因为这种差异,白芷才能发现许多连他自己都未曾留意到的关键所在。
回想起过去的经历,云京墨不禁懊悔万分。为何自己从未想过要在六扇门中招揽一些女性呢?如果能够早些认识到这一点,或许很多棘手的案件早就迎刃而解了吧。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好在现在还为时不晚。
云京墨决定改变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他相信,只要充分发挥男女各自的优势,相互协作,一定能够更好地解决各种难题,为维护北即国的安宁做出更大的贡献。
同时,他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希望能有更多像白芷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子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