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没事吧?”元宝惊呼道。
他浑身是伤,但还一心惦记着自家少爷,一时不察,又被人一棍敲在脑后。
“砰——”
刹那间,疼痛在伤口蔓延开来,血液顺着脑后流下,冰冷的刺痛像千万细针扎进脑后,令他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之间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元宝!”
徐州野有些怔愣,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元宝满身是伤倒在地上,继而大声咆哮,声音中带着几分嘶哑。
那些人仍然没有放过元宝,围聚在一起,手中的棍棒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身上,元宝的呼吸也越发微弱,整张脸都被血液糊住,看起来可怖又可怜。
在他们眼里,不闹出人命仅针对徐州野和他怀里的小孩,至于这个不知死活的下人,他们可没什么顾忌的。
“你们该死!快住手,住手啊!”徐州野双眼猩红,声嘶力竭地怒吼着。
面对他的愤怒,那些人不管不顾,嘴里骂骂咧咧地就往他身上招呼,很快,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挂了彩,鲜血渗了出来。
很快,徐州野就要撑不住了,双腿一软,连同曜儿一起摔倒在地上。
徐州野狼狈地趴在地上,面色发白,心中自嘲道: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等他今日活着出去,定要给元宝报仇!
“啪嗒”一声脆响,曜儿怀里掉出了一个东西。
穿云箭!
这定是娘子给曜儿准备的!
徐州野的双眼骤然一亮,挣扎着伸手去够那支穿云箭,手指刚刚碰到穿云箭,一根棍子就朝着他的手砸下来。
他咬着牙,忍着剧痛握住了箭,用力向着天空射去。
只见一道亮光直破云霄,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徐州野见此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把曜儿紧紧压在身下,面色苍白,但嘴角含笑。
有救了。
娘子,你一定要快点来啊,不然你可就要守寡了!
徐州野默默祈祷着,只盼此时离城还不算太远,这样娘子就能看到这支穿云箭了。
“该死!”为首的男子眼底一片愤愤,泛着凌人的寒意,扛着粗壮的棍子,一步步向他逼近。
“没想到堂堂广平侯府的小侯爷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你若跪下求我一声,我今日就放过你。”男子猖狂道。
那黑巾覆盖之下,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狠辣,。
他说完,其他的手下就哄笑一堂,看向他的眼神越发戏谑。
“滚!就凭你,也配让老子求饶,你怕是脑子里有粪吧?”徐州野咬着后槽牙,目露鄙夷地睇了他一眼。
那讥讽的眼神彻底激怒了为首男子,他目露凶光,狠狠地举起棍子,眼见着就要砸到徐州野的头上。
徐州野无力抵抗,只能紧紧闭上双眼,等待疼痛的降临。
“咻——”
一支弓箭划破虚空,如同流星脱弦而出,带着破风之势,似要把周遭空气都撕裂开来。
箭尖寒光闪闪,径直朝着男子的手臂射去,速度之快,令人不及眨眼。
眨眼间,精准无误地贯穿男子的手臂,鲜血飞溅而出,如一朵妖冶的红花绽放在空中。
徐州野只感觉脸上一片温热,似是什么液体喷洒在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铁锈味。
是血!
徐州野猛地睁开眼,看到的不是男子嚣张的面容,反而是他手捂着手臂,一只锋利的箭直接贯穿他的手臂,疼得他面容扭曲,惨叫连连,场面好不惨烈。
徐州野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那惊喜的神情就像潮水一般涌上脸庞。
是娘子来了!
一阵马蹄声传来,隐隐约约,如闷雷滚动,渐近渐响,“哒哒哒”的蹄声,似催命鼓点,又似希望之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马蹄扬起的尘土弥漫半空,为首的是一匹白马,浑身毛发如雪,四蹄黑亮似墨,马上之人神色明媚,一身红装,宛若那烈焰般炙热。
正是楚执柔。
“敢动我的人,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她手持长弓,目光冷峻地扫视着这群行凶之人,“来人,通通给我拿下!”
她的声音如同冰刃般犀利。
只是安静地骑在马上,俯视着这些人,就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仿佛那道纤细的身影是立在杀伐果断的高位上,让人望而生畏。
“怎么会如此之快,这绝无可能啊!”那为首的男子满脸惊惶之色,眼神闪烁不定,心中暗叫不好,当即便准备趁乱逃跑。
他本来打算再打完最后一下就离开,没成想徐州野的娘子来得竟这般快,一时让他措手不及。
只见他才刚刚迈开脚步,想要夺路而逃,却冷不丁地被突然出现的影一横身拦住去路。
他心头一惊,下意识地挥拳反击,但还未等他的拳头触及到影一,就被影一踹飞出去。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重重地撞在树干上。
这一撞力道极大,直撞得他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身体里仿佛所有的骨头都在这一刻断裂开来,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他疼得龇牙咧嘴,艰难地用衣袖擦拭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强忍着疼痛高呼道:“兄弟们,莫要惊慌,不过是个区区女子,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了她不成?”
然而他话音未落,楚执柔又是一箭射出。
这支箭如同闪电一般迅猛,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呼啸而过,然后“嗖”的一声,直直地射入了他身后的那棵大树之中。
箭头深深地嵌入树干之内,直至彻底贯穿,仅留下一截尾羽在外微微颤动。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把那男子吓得浑身一颤,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他惊恐万状地望着深深插入树中的箭矢,心中暗自后怕不已。
这支箭要是射在他身上,只怕这时他身上都有个窟窿了。
不止是他,就连他的手下也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扔掉手中的武器,齐刷刷地跪倒一片,不敢有丝毫反抗。
楚执柔利落地翻身下马,顾不上整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就朝徐州野跑去,将他扶起,满眼都是心疼,“郎君,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