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柳巷出来后,徐州野便直奔天牢去了。
如今唯一的线索就在楚曜身上。
半路上,徐州野突然叫住了马车,转身对着元宝吩咐道:“你去让护卫们都撤回来,莫要打草惊蛇了。”
若是让那群人知晓了,只怕他们会狗急跳墙,做出对楚曜不利的事情。
元宝点头应下,“好的,我这就去。”
说罢,他便下了马车。
片刻后,马车稳稳停在了大理寺门前。
徐州野神色冷峻,掀起车帘,利落地跳下马车。
“小侯爷,您怎么突然又回来了?”衙役赶忙迎上前,脸上露出讨好之色。
徐州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怎么?你这里还限制了次数?”
衙役心虚地笑了下,“您这说的哪里话?像您这般身份尊贵的人,自然没这规矩。”
徐州野没有理会他,径直朝里走去,却被那衙役挡住了去路。
徐州野脸色变了变,瞬间冷了下来,“让开!”
“这……这恐怕不行,要不您明日再来吧。”
衙役的眼神躲躲闪闪,下意识地侧身,似是有意遮挡他的视线,不愿让他进去。
徐州野心中顿生疑窦,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冷声道:“本侯自是有要事,你这遮遮掩掩的模样,是何用意?莫不是大理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衙役额头微微沁出冷汗,结结巴巴道:“小侯爷,这……这真没什么,只是……只是里头如今有些杂乱,怕扰了您。”
徐州野怒极反笑,迈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强大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我再说一遍,让开!”
衙役战战兢兢,双腿开始发软,不敢直视他幽深的眼睛,犹豫片刻后,终是老实地让开了路。
徐州野感觉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猛地推开了他,快步朝天牢走去。
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娘子!”
“娘子!”
接连两声无人回应,然后便见楚映淮和楚曜两个小家伙跑到铁栅前,眼睛红彤彤的。
“姐夫!”
“姑父!”
两人见到徐州野的那一刻,眼底压抑的泪水夺眶而出,好似找到了有人撑腰一般,哭的稀里哗啦。
“你阿姐和兄长呢?”
两个小家伙泣不成声,“阿姐她们被带走了,说是审问,但都好长时间了,也没回来,阿姐她们会不会出事了?”
“什么?”
徐州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咬牙切齿道:“陛下都还没下旨,究竟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见两个小家伙哭得可怜,他安慰了几句:“你俩莫要再哭了,我这就去把他们带回来,你们就安心在这等着吧。”
说罢,他转身便朝着前面走去。
此刻,那两个衙役恰巧在谈论此事。
“你方才怎么就让他进去了?你忘记上头交代的事吗?要是出了差错,你我都得卷铺盖走人!”
“你还好意思数落我,方才你怎么不拦着?”
“我……我不也被吓住了嘛,况且他可是小侯爷,我敢拦吗?”
“我看你就是胆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愈发激烈。
正当他们吵得面色涨红时,身后传来阴恻恻的声音,“我看你们胆子也不小啊!”
两人顿时僵在原地,背脊发寒,“小……小……小侯爷……”
“小什么小?还不快说,我娘子她们被带去哪了?”徐州野怒视着他们。
衙役们面面相觑,“小侯爷,楚锦宸被带去了刑讯房,只是……只是……”
徐州野心中一紧,厉声道:“只是什么?你快说呀!”
“只是上头交代了,今日要给他们用刑,让他们承认……”
那衙役低下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更不敢对上他那杀气腾腾的目光。
徐州野脸色骤变,咬紧牙关,浑身戾气暴涨,“该死,他们竟敢私自用刑!”
“还不快带路!要是她们出了什么事,我就掀了你们大理寺!”
两人被吓得直哆嗦,也不敢再多言,老老实实地给他带路。
到了刑讯房门口,徐州野一脚踹开房门。
只见楚执柔被绑在刑架上,单薄的衣衫破烂不堪,身上布满了交错的血痕,发丝凌乱,苍白的唇染上鲜红,就像是被打碎的玉,凄凉又脆弱。
看到屋内景象,徐州野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疼得难以呼吸,双眼瞬间猩红,怒喝道,“你们竟敢碰她?”
说罢,他冲上去便将那些人一把拎起摔在墙上,拳头重重地砸了下去,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带着十足的狠意,像是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别……别打死人……”楚执柔虚弱的声音响起。
若是在大理寺打死了人,这完全就是藐视皇权,只怕到时候会惹祸上身,有理也说不清了。
徐州野脸色变了变,攥紧的拳头颤抖着,咬了咬牙,终是不甘心地收回拳头。
此时,他们一个个倒在地上,鼻青脸肿,血迹染得整张脸有些骇人。
“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徐州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男人,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目光像刀子一样直刺过去。
话毕,他转身脱下外套披在楚执柔身上,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娘子,别怕,我来了。”
楚执柔虚弱地靠在他怀里,眼根微湿,声音低得只剩气音,“兄长他……”
徐州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楚锦宸依旧受了刑,被绑在刑架上。
“这帮畜生,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他的声音颤抖且愤怒,眼底是藏不住的戾气。
“还不快给他松绑!”徐州野狠狠地瞪着那两个衙役。
衙役们战战兢兢地解开楚锦宸的身上的绳索,将他放了下来。
徐州野俯身,稳稳将楚执柔打横抱起,疾步路过他们时,面色如霜,冷冷说道:“今日之事,本侯定要追究到底,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那两个衙役见状,赶忙扶着楚锦宸跟了上去。
“娘子,是不是很疼?我这就去帮你找个大夫!”
“别去!”
楚执柔拉住他地手,轻轻地摇了摇头,“有药吗?等会儿我自己擦上就好,都是些皮外伤,不要紧的。”
“我这有药。”徐州野将金疮药递了过去。
他明白此时不宜多生出事端,也就歇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