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的异士,在初入江湖时。
都会历经千难万险,才得以名扬天下。
但张先与他们不同。
初次下山的他,便去东海斩了一条千年蛟龙,一时名动天下。
此后身经百战,更是无一败例。
是真正意义上做到了无敌一世。
这世上,或许有一些古老、强大的存在,可以战胜张先。
但是,他们终究不敢赌上一切,与其真正做上一场。
也是因为张先的存在,让经历开国动荡元气大伤的龙虎山,有了个喘息之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先没有败过,更没有输过。
可他却唯独输给了自己。
我叫张先,敢为天下先。
......
此刻。
京城。
在张道之离去约四五日左右。
天师斩妖的风波终于过去。
京城百姓的生活,也逐渐回归正轨。
这一日,也不怎了,崇义公柴让竟是来到四宝街诚友书铺这里。
由于陶谦可以重新参加科举,这些时日以来,他都是在书铺内,一边温习功课学问,一边卖书。
见柴让走来,当即起身前去相迎,
“崇义公怎来了?也不差人提前知会一声?”
柴让是一人前来,很明显,是有事要与陶谦商议,
“若不是近日天师斩妖一事余波刚过,不然,老夫早就想来了。”
陶谦不解,“崇义公来小生这铺子里,可是有事与小生相谈?”
“为何不差人唤小生前去寻崇义公,还要劳烦您来此跑一趟。”
柴让笑了笑,道:“都一样。”
说至此处,他瞧了瞧铺子内的几名客人。
陶谦当即心领神会,做完那些生意之后,便将铺子关门。
“柴公,究竟有何事?”陶谦不解。
柴让语重心长道:“那位遂古先生...应该就是龙虎山的张天师吧?”
话音刚落。
陶谦面色一顿,而后点头道:
“起初小生也不敢确认。”
“直到后来,遂古....天师去了曹家,小生听说此事后,才意识到,遂古先生,就是天师。”
柴让‘嗯’了一声,缓缓道:
“今日老夫来此,是要与你商议,将诚友书铺开到别的州郡去,最好能够遍地开花,不知你意下如何?”
陶谦不解,“柴公的意思,是要在我大周境内都开一家诚友书铺?”
“书铺生意...就算做得再多,也有上限,柴公是怎么看上这个生意的?”
这个世界上,能读书识字的人,毕竟是少数。
而且即使认字,也不见得,他就有买书看书的钱。
如今许多贫苦人家出身的读书人,基本都是买来书籍之后,互相借阅观看。
因此,这书铺生意,做好了,养家糊口容易,但是想靠此发财赚钱,不太现实。
“再说,柴公想开书铺开便是,何需用诚友二字?”
“还是说...”
陶谦说着说着,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语出惊人道:
“与天师所着《妖魔图录》有关?”
闻言,柴让笑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住小友的眼睛。”
“没错,老夫要在我大周境内各地开设诚友书铺,就是为了帮天师卖《妖魔图录》这本杂文。”
“至于钱不钱的,老夫不在乎。”
一时间,陶谦想到了很多。
柴让身为商人,定是无利不起早,他这么做,是要与那位龙虎山天师之间,建立某种联系。
与当代天师交好,对柴家来说,意义重大。
虽然一时不显,可日久天长下去,待全天下人都知道柴家可能与那位天师交好时。
这好处,自然也就显现出来了。
但是,陶谦不敢做这个主,
“不瞒柴公,小生帮天师卖妖魔图录,个中原由实属曲折,但不管怎么说,天师都是同意了的。”
“在大周境内去卖这种书籍,固然能够帮到天师...但至于能不能,小生说了不算,还需天师拍板决定方可。”
柴让点了点头,“老夫此番前来,也是先与你商议一番,待你再见到天师,还望将我的意思转达给他...”
“如若天师不应,此事就作罢,如若天师应下,将来天师但有吩咐,我柴家,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
秦家。
自从张道之给了他们银两,与其一刀两断之后。
秦瞻便听从他的意见,对秦婉儿愈发上心了些。
甚至,还将她引荐到宫中,欲充备宫中才女一职。
秦瞻满脑子想的都是秦家的未来,如今曹家势弱,他是指望不上了。
就只能指望秦婉儿在宫中能搏得一片天地。
秦蓁儿一走,秦瞻手上的牌,也就只有秦婉儿了。
今日,秦瞻刚放衙归家,远远地,就听中宫有旨意传来。
秦家上下所有人皆跪在外院中候旨。
没过一会儿,天使来此,朗声宣读懿旨。
【中宫诏曰:
后宫事繁,需贤能佐之。
今观秦家之女名唤婉儿者,性行淑均,才思敏慧。
民传善聪,勤勉有加,深合本宫之意。
本宫统摄六宫,为后宫之范。
今特敕封秦婉儿为宫中女史,司书文礼规之责。
望尔恪守宫规,忠勤任事,以襄后宫之治,勿负本宫所托。
诏命既宣,咸使闻知,后宫内外,一体遵行。】
当听到这诏书的一刻。
秦瞻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
女史,掌管有关皇后礼仪等事。
这所谓的职权,还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秦婉儿有面圣的机会。
若是能够爬上龙榻,秦家的未来,还用操心吗?
待送走宣旨太监之后。
秦瞻一脸喜悦道:
“婉儿,今我大周二圣临朝,娘娘权重日甚,待你进宫之后,务必要与娘娘交好。”
“这是咱们秦家唯一能够扎根京城的机会了!”
秦李氏站在一旁嬉笑道:
“那蓁儿若非天师的妹妹,只怕远远不如咱们婉儿,竟是能得皇后娘娘青睐。”
闻言,秦婉儿唉声一叹,
“娘亲,女儿能入宫做女史,非女儿之能,而是托了那位张天师兄妹之福。”
秦李氏不解,“你入宫做女史,与他兄妹有何关联?”
秦婉儿语重心长道:“上到宰执、勋贵千金,下到各地大儒之女,可谓如过江之鲫,滔滔不绝。”
“但娘娘为何偏偏选中了我?真以为如那诏书中所言,是女儿聪慧?才思敏捷?”
“这其中,怕是与天师兄妹脱不开关系!”
秦李氏冷哼道:“我不管,反正我的女儿,要去宫里做女史了。”
秦婉儿唉声一叹。
秦瞻不解道:“婉儿,你有何顾虑?且与为父说说。”
秦婉儿直言道:“父亲,若娘娘真是看重咱们与天师兄妹的那点儿关系,才得以让女儿入了宫中。”
“待到日后,娘娘得知咱们已与天师兄妹恩断义绝,娘娘该如何想?”
“而且,天师拒绝朝廷诰封,是众所周知之事,如今娘娘让我进宫做女史,意欲何为?”
听到这里。
秦瞻大为震撼。
他忽然意识到,张道之有句话说得极对。
将来秦家之兴衰,全系于秦婉儿一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