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前，司橙接到了跳伞俱乐部打来的电话。
那头的语气着急慌乱，同样是这三个字，“出事了。”
跳伞场地的扩大修缮已经接近尾声，从昨天起，施工队安排了验收，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只等着最后的签字，就可以重新开始营业。
可万万没想到，今天在进行最后一次实地验收时，飘在半空中的实验员突然吹直落地，砸在了地上。
司橙赶到的时候，救护车刚把人拉走，警车也停在旁边，所有员工围成一团。
施工队负责人哭丧着脸，不停解释，“这事儿真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做的是场地的维护和修缮，今天的事故明显是降落伞出了问题，不是我们的责任。”
俱乐部经理百口莫辩，见到司橙后如看到救星，终于松了口气。
大步走到司橙面前，脸色非常难看，“司橙姐……这次真的出大事了。”
司橙努力让自己冷静，主动走到调查的民警前，“我是跳伞俱乐部的负责人司橙，今天事情发生时我不在场，麻烦给我三分钟时间了解一下情况。”
民警做了个“请”的手势。
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起来并不复杂，就是员工在做最后的实验时出了意外。
至于问题在哪，是谁的责任，就需要等着详细的调查结果。
民警在现场做了一圈笔录，对司橙说，“我们需要封锁现场进行调查，还需要你和我们走一趟，做个更详细的笔录，麻烦司小姐配合。”
司橙点头，“好，需要我做什么，我都配合。”
正要跟着民警离开时，顾沉礼到了。
司橙听到车声，一回头便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顾沉礼。
两人四目相对，顾沉礼从她眼神中能接收到的信息有限。
快步走到她面前，先问了句，“很严重吗？”
司橙抿唇，点点头。
民警在旁边催促，“咱们走吧。”
司橙交代了员工几句后，才对顾沉礼说，“我要去一趟警局做个笔录。”
顾沉礼直接拉起她的手，“坐我的车，我和你一起去。”
司橙没拒绝，跟着他上了车。
不需要自己开车，她可以腾出手来做点重要的事。
知道顾沉礼担心，不等他问，司橙主动把知道的信息的告诉了他。
接着说出自己的疑惑，“我手下的每一个员工都经过专业的培训和很长一段时间的实习才能亲自跳伞，尤其是教练，更是顶尖专业级别的，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顾沉礼想了想，“你说是跳伞包出的问题，这部分是谁在负责？”
司橙，“刚刚问过，暂时没发现端倪。”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地图，是刚刚和员工要来的，跳伞俱乐部的全貌。
在地图上勾画了几笔后，司橙眼色一沉。
顾沉礼感觉到了，正好趁着路过一个红绿灯口，车子停下，扭头问，“发现什么了？”
“跳伞落地前出意外的原因不光只有跳伞包出问题一种……”
这种无端的猜测有点吓人，司橙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但顾沉礼已经接受到了她的讯号，把她没敢说出的猜测补充完整。
“如果起跳的地方有问题，也会导致后续的意外。”
司橙吸了口冷气，“是，一点点偏差都会产生不可预料的后果。”
“我记得你说过，起点那间小房子里有机关，操作起来是很复杂的。”
顾沉礼去过那个地方，还在那里被关了一夜，印象深刻。
司橙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心跳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不光操作起来复杂，那个位置设计的很巧妙，不能随意变动。”
顾沉礼眼神沉了沉，“场地上应该有监控，要去查查看这次扩建过程中的施工队有没有动过起点。”
司橙看着手上的地图，唇线紧抿，没有接话。
红灯变绿，顾沉礼重新发动车子，窗外的凉风灌进来，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还有最后一个岔路口就要到警察局了，顾沉礼开口问，“整个跳伞场地的设计，是不是你也有参与。”
司橙先是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有参与，但我没提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最关键的部分，是从秦元甄笔下诞生的。”
秦元甄……
是他。
当时司橙想做自己的跳伞俱乐部，正好是和秦元甄走得最近的一段时间，秦元甄给她出了不少主意，就连场地的设计，他也深度参与了。
从筹备到正式开业，整整一年时间，很多司橙没有想到的细节，秦元甄都留意到了，还帮忙做了完善，而且不求回报。
司橙满心感激，觉得自己欠了秦元甄好大一个人情。
现在看来，难道这是一场布局了多年的巨大阴谋？
司橙不敢细想，也不想轻易下定论。
到了警察局，做完详细的笔录出来后，天已经快黑了。
民警把司橙送到门口，很客气地说，“我们马上会介入调查，如果司小姐有什么新的发现，麻烦您和我们说。”
司橙点头，“我也希望尽快查明情况。”
她走出警察局大门时，远远地看到顾沉礼靠在车前打电话。
走过去只听到了最后的一句，“那就先这样，有问题再说。”
看着顾沉礼这表情严肃的样子，这通电话聊的应该也是挺沉重的话题。
司橙没问，等他收起了手机后，才走到他面前，“走吧。”
顾沉礼，“结束了？”
“嗯。”
“饿不饿，去吃点东西？”
不说还不觉得，这么一提，司橙才意识到，天已经黑了，她还没吃晚饭。
只是她满脸疲惫，看起来不像是想吃东西的样子。
所以，顾沉礼也不等她回答，先看向街对面，“我看那边就是小吃店，随便去吃点？”
司橙勉强挤出个笑，“九爷想吃路边摊？”
“也不是没吃过，走吧。”
看着就在路对面，但这条大马路没有人行道，还得从后边绕一大圈才能过去。
这条街是真热闹，尤其现在正是夜市开始的时间点，摩肩接踵人挤人，顾沉礼紧紧拉着司橙的手，两人才没被人群冲散。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司橙突然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