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礼跟着停下，回头，“怎么了？”
司橙视线看向不远处一点，眨了眨眼，“刚刚看到一个人影有点眼熟，可能是我看错了，没事。”
她扭头指了指面前一家店，“就吃这家米粉吧。”
“行。”
米粉店生意不错，店内的位置全都坐满了。
两人只能在店外露天的位置上坐下。
店员很热情，一个劲推销自家的招牌菜，最后看了一眼顾沉礼，又看了一眼司橙，笑嘻嘻地说，“两位来得正是时候，咱们小店正好三周年大酬宾，针对夫妻用餐的客户，可以多送两份小菜，两位看看是要酥肉还是凉拌白肉？”
两个菜听起来都挺诱人，但司橙和顾沉礼的关注度都不在菜上。
听到“夫妻”两个字，他俩同时抬眼，对视。
顾沉礼挑了下眉，明知道司橙这眼神的意思，却还是故意问，“你想吃什么？我听你的。”
店员是个机灵的，一听这话立马捕捉到里边的重要信息，一脸殷勤地看向司橙，“看来咱们家里是女士您说了算呀，真羡慕您有那么好的老公。”
一副优秀的皮囊加上尊重另一半的好性子，顾沉礼这模样，的确像个好老公。
这种时候，司橙没有开玩笑的心思，瞪了顾沉礼一眼，对店员解释，“不好意思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
猜到了她会解释，顾沉礼接话的速度也很快，点头同意，“嗯，我们还不是夫妻。”
“不是夫妻”和“还不是夫妻”，一字之差，其中的含义可就千差万别。
店员眨眨眼，一副恍然大悟我都懂了的表情，“明白明白，我们店庆活动除了夫妻可以参与外，情侣也是没问题的，还是可以多送你们一份小菜，就酥肉怎么样？”
顾沉礼，“可以。”
“好嘞，两位稍等。”
店员一走，司橙叹了口气。
顾沉礼给她倒了杯水，“白送的东西不要就亏了。”
司橙喝了口水，头也没抬，“这点小便宜你也看得上？”
顾沉礼话里有话，“送上门来的东西，我就得看看是好是坏。”
司橙沉默没接话，他又问，“刚刚店员说的话，你会介吗？”
司橙直说，“我不喜欢撒谎，也不愿意被误会。”
顾沉礼点头，“嗯，明白。”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司橙心烦意乱。
心里那个结越系越紧，恍惚间听见顾沉礼在对面说了句什么。
没听清，司橙抬头又问了句，“你刚刚说什么？”
顾沉礼抬头看着她，“我说，你别着急，只要你的跳伞俱乐部所有手续都齐全，合法合规，就没有问题，今天的这个意外，可以处理。”
只要合法合规，剩下的代价不过就是花点钱，总能摆平。
还是那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鬼都能推磨，难道还收买不了人心？
一块不够就一百块，一百块嫌少就一百万、一千万，总有个头。
司橙摇了摇头，抿唇，“我觉得有点累。”
顾沉礼的安慰没起到多少作用，她没多着急，只是觉得累。
司橙从来不是个怨天尤人的人，这二十多年的人也并非一帆顺风。
任何难题她都能坦然面对，想办法应对。
可是这次，真的觉得好累。
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压着，看不到方向。
这次的“意外”，或许根本不是意外。
顾沉礼明白她的心情，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司橙抬眼看他，“他们到底要什么？要我身上的什么？为什么要在暗处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为什么要连累我身边的人？”
顾沉礼嗓音沉了沉，“这次或许不光是针对你。”
“那是为了什么？”司橙眉心皱得紧，“你有新的发现？”
顾沉礼正要开口，手机震了两下。
他放开司橙的手，低头去看那条消息。
接着皱起了眉。
司橙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表情，心跟着悬了起来，“又怎么了？”
消息是述义发来的，只是短短一行字，“来不及了，已经有自媒体小号发布了这条消息，网上小范围炸了锅。”
刚刚在等司橙去做笔录的时候，顾沉礼交待述义，去联系合作过的各大媒体，不能让跳伞俱乐部出事的消息散布出去。
他们的反应算快的，没想到好事群众的八卦心更快。
如果是媒体爆出来的，还能想办法压一压，在个人的小号上发酵，就很难处理了。
顾沉礼回了一句话，“想办法处理。”
短短五个字，让述义在那头抓耳挠腮。
知道跳伞俱乐部出事了，他也着急，可是舆论的事儿是最难解决的。
好不容易有个和福利院合作的成长基金打造了口碑，被这事故一砸，恐怕一切全军覆没。
安排完述义，顾沉礼才看向司橙，“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在接受调查的这段时间了，还是得做点事。”
没想到司橙的回应很直接，摇摇头，“我不想折腾了。”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颓然的状态，也不会放弃得如此干脆。
“司橙！”顾沉礼沉着嗓子。
司橙抬头，表情很坦然，“在跳伞俱乐部里发生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算这次安然度过，还会有下一次，我真的不想折腾了。”
说完这句，顾沉礼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是要认输，而是要正面和阴暗角落里的人对抗。
这时，米粉做好端了上来。
还有那份赠送的酥肉。
店员依旧热情，“两位点的餐送到，这份赠送的小菜代表我们的小小心意，祝两位平安喜乐，白头偕老。”
司橙，“……”
本来是饿的，看着那份酥肉，突然没了胃口。
店员走后，顾沉礼把酥肉推到司橙面前，嘴角噙笑，“别拒绝人家店员的好意。”
东西已经端了上来，现在说拒绝也没用。
司橙低头吃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怪不得生意那么好，连店外的十几张桌椅都坐得满满当当。
两人默默吃了一会儿，司橙饱了，拿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突然问了句，“你说今天的事，会不会和顾老太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