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胶东王有问题,那东境还在朝廷掌控中吗?”
想到这一点,秦天不由得面色微变。
如果胶东王真的和老皇帝有关,那可以肯定,东境必然生出祸端。
他当即找来陆柄,让锦衣卫密切注意东境的情况,一有异常立刻上报。
随后,他又取出玉佩,联系幽冥。
自从上次他前往修仙界后,幽冥就不用再坐镇海外仙岛,而是返回大乾。
当然,海外仙岛还是有专人盯梢,自然不可能放任那些修士随意来去。
“你去东境调查一番,重点注意胶东王有没有异常。”
玉佩亮起又熄灭,幽冥大帝接收完命令后火速下线。
锦衣卫眼线虽多,但毕竟只是寻常武夫,就连陆柄也才刚突破陆地神仙。
而幽冥经过这段时间修炼,已经突破超凡境,这等实力哪怕在上界都能来去自如。
交代完后,他又去演武场练习几个时辰的掌心雷,经过大量练习,成功将结印时间缩短到两息。
随后,他返回寝宫,钻入山河社稷图内,开始修炼仙途。
如今的他,虽还停留在筑基初期,体内法力却浓厚许多。
丹田处的小天地中,充斥着法力浓郁到极致所化的法雾,生生不息。
“争取早日突破筑基中期。”
他这样想着,当即运转五行筑基法,开始吸纳周遭的灵气入体,在体内周天循环。
这一眨眼,便是数日时间过去。
内阁之中,大乾改制一事正在有条不紊地推行着,但有些事情高览却不敢做决定,因此将秦天请来圣裁。
高览比王通小几岁,但同样不再年轻,这位老臣沉声道:“陛下认为枢密使一职该由谁来担任?”
在秦天提出的枢密院架构中,设枢密正使一人,副使二人,算是枢密院的最高领导层。
在高览等几位阁老看来,枢密使一职将会从赵云和吕布中挑选。
却不曾想秦天给出一个预料之外的答案:“成国公。”
谁?
高览迷茫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或者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勋贵之首,成国公。”
秦天又重复了一遍,直到此刻他才敢相信自己没听错,但在场众人都有些迟疑。
先帝一朝罢黜勋贵,转而用皇族亲王镇守边疆,如今陛下又要重新启用勋贵吗?
并非他们不愿意,而是其中牵扯的太多,皇帝动动嘴皮子,底下的人却要跑断腿。
秦天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侧头看向同样在座的长公主,便见后者微微点头。
他当即明白,她已与成国公会过面,轻声道:“先帝昏聩,令勋贵蒙冤,朕实在不忍忠良至此,故而决定重用成国公等勋贵,枢密院上下也当以勋贵为主。”
听到这一番话,众人百感交集。
关于先帝究竟是否昏聩一事,朝廷从来没有盖棺定论,他们这些老臣也都明智地不去讨论。
以至于老皇帝的庙号和谥号,至今都空悬着,甚至连太庙都没进。
然而今天陛下就这样明晃晃地说了出来,还直白表示要为勋贵翻案。
高览不无担忧道:“当年土木之变一事,恐怕不少勋贵都心怀芥蒂,想请他们出山,难度不小……”
秦滢突然开口道:“这个倒是不用过于担心,只要成国公出面,勋贵们多少会给面子。”
“问题是如何说服成国公?”
“陛下自有方法。”
闻言,高览等人将信将疑,皆是将目光放在秦天身上。
“放心吧,朕会说服他的。”
秦天呵呵一笑。
结束内阁例会后,秦天换了一身便装,在秦滢带领下直奔国公府。
下人不敢阻拦长公主,连忙将人迎进客厅,随后去通知老国公。
朱异如今五十岁的年纪,每日便在府中种些瓜果蔬菜,为此专门在后院开辟了一块菜地。
当下人找来时,他正在菜地里忙碌着。
“长公主又来了?”
前日长公主曾经登门拜访,提起当年婚约之事,他搞不清这位长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此没有直接答复。
不曾想,这才两日过去对方又来了。
朱异呵呵一笑,心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只是当他来到前厅时,见到坐在长公主身侧的年轻男子,心头猛地一跳。
能够和当朝长公主平起平坐的男子还有谁,身为勋贵之首的成国公自然不是傻子。
当即快走几步,来到秦天面前,俯身参拜:“臣朱异参见陛下。”
但他没能拜下去,因为一只有力的大手托住他的胳膊。
朱异自诩武道不弱,虽赋闲在家多年却从未疏忽拳脚功夫,然而被这只手扶着却无论如何都拜不下去,这不由得让他暗暗心惊。
“成国公不必多礼,勋贵与皇室本是一体,都是自家人。”
闻言,朱异心绪复杂,只口称不敢。
见状,秦天微微一叹:“成国公有怨言,朕很清楚,先帝确实昏聩了些,当年之事不怪勋贵。”
他扶着这位老国公在椅子上坐下,又开口说道:“朕会彻查当年土木一案,还故去的颖国公等人公道。”
朱异面无表情:“老臣不敢,先帝英明神武,又岂会冤枉勋贵集团。”
秦天内心叹息,都是老皇帝造下的孽。
一旁,秦滢眼神微闪,有些疑惑道:“当年究竟发生什么,土木之案许多人语焉不详,就连本宫都查不到相关记载。”
“先帝少年登基,彼时雄心壮志御驾亲征,却在土木堡遭受埋伏,致使大军陷入重围,虽最终成功逃生,却也损失惨重。
咱们那位父皇返京后,不问缘由将当时坐镇边疆的几位勋贵下狱,说他们勾结敌国意图谋反,无论勋贵集团如何求情都不为所动,逼得颖国公在内的五名勋贵在狱中自尽。”
秦天叹息道:“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先帝不再信任勋贵,成国公等人也失望之下辞官闭门不出。”
秦滢蹙眉:“我记得土木堡离京城不过百里,还未至边境,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自然是有人私通敌国,但这顶帽子却被扣在勋贵头上。”
朱异听着二人一唱一和,面无表情,只是双手却不自觉握拳。
秦天转头看向他道:“成国公应该更清楚真相,那个叛国之人究竟是谁,难道不想说出来?”
“臣不敢。”
“有何不敢?”
“因为那个人还活着,而且至今身居高位。”
朱异突然抬头,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