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枯槁如柴的手指叩击着腐朽的桌面，目光死死锁住墨昭瑾：“苍阑皇帝和皇后，我只要其中一人的性命，至于选谁，我倒不挑。”
他刻意拉长语调，斗篷下那道猩红疤痕随着阴笑扭曲变形，“这可是为你着想——留着墨凌渊，往后有你受的。”
“不劳费心。”墨昭瑾的手掌死死攥住腰间剑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青筋在皮肤下突突跳动。
“真是不识好歹。”黑衣人嗤笑一声，将一只青瓷小瓶推过桌面。瓶身暗纹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幽光，如同蛰伏的毒蛇，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把人留下，解药拿走。”
墨昭瑾盯着瓷瓶，瞳孔微微收缩，警惕的目光中透着怀疑：“我如何确定这不是毒药？”
“你大可当场一试。”黑衣人靠回吱呀作响的摇椅，椅背承受不住他的动作，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等你手臂上的灰线消散，自然就知道解药灵不灵了。要是不信……”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一旁昏迷的苏景宁，“我也不介意提前送皇后娘娘一程。”
空气仿佛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墨昭瑾牙关紧咬，猛地拔开瓶塞，一枚琥珀色药丸滚入手心。
药丸入口，苦涩瞬间蔓延，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臂——那条盘踞多日、宛如灰蛇般的诡异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褪色，最终消失在皮肤之下。
“毒解了，接下来的事跟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墨昭瑾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没有出手，从屋子里出去了。
以他的能力，未必对付得了眼前人，而且很容易就会暴露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实。
黑衣人确认墨昭瑾走远后，这才离开木屋，伸手掀开马车的帘子，凝视着里面昏睡的苏景宁。
\"呵呵，总算把你弄到手了，可费了我不少功夫。现在，我们该离开这里了，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他放下帘子，突然冷笑道：\"出来吧。你真以为我察觉不到？还是你觉得我会相信，就凭墨昭瑾一个人能把她从皇宫带出来，连个后手都不留？\"
苏沐轩应声现身，手握长剑，周身散发着战神特有的凛冽气势，霸道而强悍。
黑衣人被这股气势震得后退半步，嘴上却不服软：\"你以为能指挥千军万马，就一定能胜过我？\"
苏沐轩傲然道：\"少说大话，是不是对手，打过才知道。\"
黑衣人摇头：\"我没兴趣跟你动手，不过...\"他袖袍一挥，不知名的液体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苏沐轩立即屏住呼吸，却还是感到浑身发软。
\"哈哈哈，苗疆的手段，岂是你这毛头小子能懂的？乖乖躺下吧！\"
苏沐轩用剑撑地，强撑着逐渐模糊的意识。
突然，天空中落下雨滴，而且越下越大。
奇怪的是，这场雨只下在这一小片区域，连旁边的小木屋都是干的。
雨水冲散了空气中的异味，小青化为人形，不屑地撇嘴：\"卑鄙，打不过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哼，你也来了？可惜没用。你口中的下三滥，在我眼里就是制胜法宝！\"
黑衣人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希望你喜欢。\"
小青看着飞来的不明物体，心中满是不屑——什么玩意儿也想对付他？
可下一刻，他的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我的眼睛！\"小青惊慌地转动身体，却什么也看不见。突如其来的失明让这条活了万年的青龙也慌了神。
\"老东西，你做了什么！\"他怒吼道。
\"龙族的视力就是你的弱点。想跟我斗？你们还太嫩。\"黑衣人转向马车，\"现在没人打扰了，我们走吧。\"
就在这时，墨昭瑾的声音响起：\"小青，降雨！\"
虽然看不见，但这声呼喊让小青镇定下来。他立即化身为龙，在空中盘旋降雨。既然看不见，索性就大范围地降雨。
墨昭瑾将手中长剑抛出，剑身渐渐化作虚影融入体内。
下一刻，小青降下的雨水发生了变化——一部分凝结成巨大的冰块砸落，另一部分则如滚烫的开水倾泻而下。
冰火交织，形成骇人的攻势。
黑衣人起初似乎撑起了护盾，但这护盾太过脆弱，很快就被鸡蛋大小的冰雹击碎。他左躲右闪，还是受了伤。突然，他眼中精光一闪，直朝马车扑去。
就在他即将掀开帘子的瞬间，一截柳条缠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狠狠甩了出去。
苏沐轩如门神般挡在马车前，眼中满是不屑。
黑衣人惊慌道：\"你...你怎么会...\"
苏沐轩嘲讽道：\"你是问我怎么会恢复？就你这点把戏也想放倒我？痴心妄想！\"
此时的黑衣人，脑中只剩下一个字：逃！
可往哪逃？无论他用毒还是用蛊，不是被冰雹砸碎，就是被热水冲散。他咬咬牙，抬手想要在空中画符，刚画出一笔，手腕又被柳条缠住。
\"当我不存在？想在我眼皮底下逃跑？\"苏沐轩冷笑间，整条柳枝脱手而出，将黑衣人捆得结结实实。
这可不是普通柳条，而是苏景宁魂海中那棵神树的枝条。任你有通天本事，也休想挣脱。
苏沐轩朝天上喊道：\"行了，搞定了。再这么下去，人都要被你们煮熟了。\"
墨昭瑾收回长剑，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消耗过大。
苏沐轩真心夸赞道：“可以啊，居然能做到双重控制了。”
“如你所见，支撑不了太久，还需要慢慢摸索。”
这个时候，小青也化为人落在地上，在原地转着圈喊道：“那个老东西在哪！本龙的眼睛到底怎么恢复！”
苏沐轩是装的，可是他是真的看不见了。
墨昭瑾掏了掏耳朵说道：“行了别喊了，先离开这，咱们有时间慢慢审他。”
那黑衣人一听，冷笑道：“真以为我会如你们所愿吗？”
说完，他的身体竟然渐渐开始膨胀了起来。
“他要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