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是真的震惊了。
就牛甜甜那性格,生怕得罪什么人,每天活的小心翼翼的,为了不惹人注意还特意留着厚厚的刘海,戴着一副大眼镜,穿的也不好,出身又不好,这样一个人能得罪谁?
谢阳不着痕迹的笑了笑,“那个老师看着挺老实的啊,怎么还能跟人打架啊。”
后勤处的老师哼了一声,小声道,“越是看着老实的越是厉害,她啊,是因为跟学校一个男老师不清不楚,被对方的老婆给打了。”
闻言谢阳不禁皱眉,直觉不信。
“你别不信,真要没那事儿,为啥她都不还手?争辩两句算个屁啊,不还手就是心虚了。”
谢阳:“说不定就是胆子小呢。”
“这谁知道呢。”
旁边的薛明姗奇怪的看了眼谢阳,不过当着其他人面她也不多问,一直等从办公室里出来,薛明姗才问,“你怎么那么关心那个女老师?”
说话的时候薛明姗还格外注意着谢阳的表情。
谢阳道,“我说过,之前碰见过她,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吗?”
“什么事?”
“她被人耍流氓,我救了她,我跟她简单交谈过,她家里成分不好,被人陷害,所以调到公社中学来了,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惹事?”
薛明姗下意识的摇头,“不会。”
“那就是了,我只是觉得对方可怜,所以多问了几句。”
薛明姗继续追问,“她成分不好?”
“是啊。”
薛明姗笑了,“那是挺可怜的。”
她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
“就是像咱们村里那些臭老九,他们真的就是坏人吗?如果是坏人,又做过什么坏事?”
谢阳并不奇怪薛明姗会有这样的疑问,底层普通老百姓都是上头人怎么说就怎么认为,但读过书,有文化会思考的人就会想的多,去思考。
之前谢阳之所以去接济那几个臭老九也是这样的原因。
因为他不觉得他们有错。
谢阳道,“他们不一定有错,只是错生在这个年代。但我相信终究有一日他们会重见天日?”
“包括这位牛老师的父母?”
谢阳看她,“不都一样吗?”
迎着谢阳的目光,薛明姗道,“不如我们去看看她吧,怪可怜的一个人在这边。”
谢阳勾唇,“我以为你会吃醋。”
“我吃什么醋,她长的又不好看。”
薛明姗哼了一声,“不过现在先去干活。”
没多久后面村里的人拉着桌椅板凳的木材来了,薛明姗就地开始干起来。
一个美少女拎着锤子叮叮当当,冲击力还是挺大的。
要不是谢阳自己本身武力值高,说不定他当渣男当日就被薛明姗一锤子送去见西天老祖了。
人家女人在干活,几个男人也不好闲着,谢阳一声招呼,忙过去给薛明姗打下手,要么按照薛明姗的要求进行分类组装。
这样一来速度也快了一些,晌午的时候他们便完成了安装,学校的老师挨个进行检查,确认无误,这才在签收单上签下名字。
因为数量多,必定要分批进行。
谢阳拿着条子再去公社找相关领导给批钱。
公社领导为难,“公社也没钱啊。”
谢阳叹气,“那怎么办,还想着赶紧回收货款,到时候一块给公社结了利润……要不然就把这货款抵了那三成利润?”
这时候很多制度并不完善,像家具厂的利润,村里和公社七三分,但究竟多久结算一次,怎么结算这个到如今也没个明文规定。
也就是说谢阳这几次操作搞下来能赚多少钱公社除了学校的桌椅板凳,其他的并不清楚。
谢阳一提议,公社领导就有些心动。
见此谢阳便继续劝道,“反正大队也是公社的,只是为了家具厂的运转才会将板凳的收益算进去。公社体谅我们大队,我们大队也体谅公社,这样两边一抵,其他地方的利润也能补上村里的空缺,公社这边也不用为这笔费用为难,怎么样?”
公社领导沉吟,“我得去问问上头的人,你等着。”
“行,我不着急。”
谢阳便在后勤办公室等着,公社后勤的领导便去找上头领导询问去了。
不过时,后勤领导回来,笑道,“你小子,想法真是多,咱们公社书记不在意这点儿,说就按照你说的来,到时候账目做清楚便行了。”
谢阳笑道,“那肯定要做好的,我们大队的雷会计亲自作证,大队的老人了,人品也信的过。”
“这倒是,你们大队长挑的人准没错。”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还是走程序给了批条,谢阳拿了批条回去就能跟钱有才交差。
从公社出来,谢阳回去找薛明姗,就发现薛明姗周围围了好几个男同志,有公社的干部也有学校的老师。
只看着,谢阳心情就不美妙了。
他可以有好几个女人,却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有纠葛,这大概就是人性的弱点吧。
谢阳轻声咳了一声,“薛明姗同志。”
薛明姗松了口气,忙对周围的人道,“我们得走了,真的,再见。”
说着薛明姗忙朝谢阳跑了过来,“走吧。”
“嗯。”
谢阳若无其事的扫视一圈其他人,而后跟薛明姗回去。
直到看不见那些人,谢阳才道,“薛明姗同志很受欢迎啊。”
“一般吧,不如你受欢迎。”
谢阳挑眉看她,“你这话里有其他意思啊。”
“没有。”薛明姗忙转移话题,“我们去看看那个牛老师?”
谢阳也的确担心牛甜甜,便说,“走吧。”
公社没有医院,只有一个卫生所,周围的村子里大多数有赤脚大夫,但这些赤脚医生大多也就会开个紫药水,厉害点儿的能把脉开点中药。
真遇到什么事儿,大部分是往公社卫生所,卫生所也搞不定的,有人就认命了,要么就往县城里去。
这里薛明姗还算熟悉,之前薛明姗伤了腿时就来住过两天。
但两人往里走时谁都没提那事儿,因为薛明姗不想提。
进去问了一下,两人便去了诊疗室。
病房里格外的安静,像没有人一样。
推门进去,就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