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薛明姗了,就是谢阳都惊了一下。
病床上的人很娇小,躺在那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要不是知道是挨了打,他们都要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脸上的伤很厉害,人也很苍白,抹了紫药水后,一张脸还是不可避免的肿了起来,显得格外恐怖。
“牛老师?”
看到这样的情形,薛明姗都忍不住可怜对方了。
“这样的姑娘真能做出那种事吗?”
谢阳抿了抿唇,“那肯定不能的。”
薛明姗嗯了一声好奇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会相面。”
说着谢阳抬腿进去,床上的人盯着房顶,并没有睡着,但对于有人来也没多大反应。
如果仔细观察也能看出来对方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是在怕来人会继续打她。
“我是谢阳。”
床上的人终于慢慢将视线落在谢阳身上,扯了扯嘴角,“是你啊。”
谢阳点头,并没有追问谁打的之类,只问她,“你怎么样了?”
“没事。”牛甜甜对于谢阳能来看她还是很高兴的,她不想让他担心,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笑来,“我没事,只是……”
她才想说暂时不能给他上课了,目光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这个女人似乎是他的对象。
牛甜甜闭了闭眼,“谢谢你能来看我。”
说了这话牛甜甜像不再愿意多说一样。
薛明姗不禁同情,“我去问问大夫情况。”
薛明姗出去了,牛甜甜才睁开眼对谢阳说,“我不能再给你上课了。”
谢阳正从挎包里掏水壶,闻言一愣,“为什么?”
牛甜甜抿了抿唇,“我害怕。”
“我害怕再被人打。”牛甜甜苦笑道,“我什么都没做都被安上狐狸精的名声,可你有对象,我们不适合单独相处。”
谢阳并不搭话,拿水壶倒了一点水喂到她嘴边,“喝水。”
牛甜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口渴了,还是贪恋这点温暖,她可耻的没有拒绝这水。
只是水入喉咙让她一愣,好甜的水。
“这水……”
“喝就行了,不要多问。”
谢阳着急,催促着牛甜甜多喝了一些,听见外头脚步声时才站起来说,“我们走了。”
牛甜甜抿了抿唇,都来不及回答,就看到谢阳已经与薛明姗并肩离开。
在谢阳看不到的地方,牛甜甜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然而她身体的疼痛却莫名其妙的消散不少,疼痛的脸上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卫生所外,薛明姗对谢阳道,“大夫说都是皮外伤不要紧,养些天就好了,已经给开了假条。”
“嗯。”谢阳有些心不在焉,“我们回去吧。”
薛明姗也没怀疑,便跟着他回去。
两人骑车回去,薛明姗以为谢阳会拉着她去河边再来一回,可谢阳并没有,一路骑车回到村里,将她放下便去找大队长了。
谢阳将跟公社商量的决定告诉了钱有才,钱有才觉得这样也挺好,“木头山上就现成的,只要跟公社报备就可以,打课桌椅咱们可以暂时靠后,捎带着打点儿。”
谢阳嘿嘿笑了笑,“我也这意思,反正换课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晚些天也不要紧。我相信公社能够理解的,先把外部的订单完成再说。”
“那你这就去跟韩洪涛说去。”
谢阳去把意思跟薛洪涛说了一遍,薛洪涛再根据现有的订单数量去进行任务分配。
天色渐渐暗了,谢阳回到家里熬了一些瘦肉粥,炒了几个菜装饭盒里,又灌了一水壶的灵泉,这才出门骑车往公社去了。
薛明姗到达谢阳家时只看到紧锁的门,人却不知去向。
不远处刘洪水家门口,刘洪水的大女儿刘玲说,“我看到谢副厂长骑车走了,车把上还挂着不少东西呢。”
“去哪儿了?”
刘玲摇头,“不知道。”
薛明姗微微蹙眉,对刘玲的话半信半疑。
主要是刘洪水一家在村里的人缘不好,而她也不能确定,刘玲是不是故意这么说。
她遥望出村的路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有谢阳,她也完全不敢去看。
刘玲轻笑道,“说不定是去见什么相好的呢,他胆子大,就是去县城也不会害怕的,我记得辛文月在县城吧。”
闻言薛明姗脸直接沉了下来,瞪了刘玲一眼道,“听你这语气似乎有些羡慕嫉妒。”
见刘玲脸色微变,在昏暗的光线下,薛明姗嘲讽道,“你的算盘都快崩我脸上了,谁不知道他作为副厂长忙,不光要去找渠道卖家具,还得打点关系跟一些人喝酒啥的。他去县城必然是因为工作,到你嘴里就是去找辛文月了。”
“人长的丑不是错,心也丑那就真的可怕面目可憎了。”
薛明姗嘲讽说完,便淡定转身走了。
刘玲攥了攥拳头,看着薛明姗的眼神带着嫉妒和愤怒。
她当然喜欢谢阳了,应该说他们村估计就没有不喜欢谢阳的大姑娘。
长的好看还有本事,谁不稀罕?
薛明姗其实并不如她表现的这么淡定,心里也是有担忧忐忑的。
男人和女人就那么点儿事,谢阳对辛文月明显与对她不同,可谢阳都好几天没碰她了,如果是去找辛文月……
薛明姗觉得她会很难过。
而谢阳并不知道薛明姗过去找他的事儿,骑车到公社后他先去了一趟卫生所,以开药的名义过去看了眼,发现牛甜甜果然走了。
护士打着哈欠道,“开药明天再来吧,大夫早就下班了。”
谢阳佯装遗憾,离开卫生所。
看来下午给牛甜甜喝的灵泉起效了。
谢阳一路往小院去了。
敲门时,里头好半天没有动静,正思考要不要翻墙而入,里头传来一战战兢兢的声音,“谁?”
“我。”
里头的牛甜甜愣了一下,猛的拉开门,看到外头的谢阳时,满目震惊,“你怎么来了?”
巨大的惊喜带着巨大的忐忑不安。
到底是来上课,还是来跟她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