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在鼻尖萦绕，陈皓抵在IcU观察窗前的指节狠狠用力，几乎泛白。
看着原本恢复不少的妹妹再一次回到了IcU病床上，他只觉得心如刀割。
“对不起，对不起芷嫣，都怪哥哥，是哥哥不好……”
周童瑶身侧垂下来的手，攥着检测报告，几乎要戳破纸张。
一抬头，还恰好看见陈皓有一下没一下地狠狠撞击着IcU病房门口。
“陈皓！”
她收起报告，猛地冲了过去。
第一时间抱住这个受伤的人儿。
“这不是你的错，都怪周晓柔，是她！是她把芷嫣害成这样的！”
“小许总！”
“检测报告出来了！”
医师从化验室那边跌跌撞撞跑了过来，防护服上还沾着些许暗红的血渍。
举着化验单的手指也在隐隐颤抖，“是新型神经毒素，混合了蓖麻蛋白和改良蛇毒……”
陈皓猛地转身，医用口罩遮不住他暴起的青筋。
毫无准备的周童瑶，手上拿着的那份文件夹“啪嗒”一声落地，敞开的检测单上，“猩红之吻”四个大字刺得人眼眶发痛。
与此同时，主治医师也从观察室内走了出来。
“瞳孔扩散速度每分钟2%，血小板数值跌破警戒线……”
IcU观察室内，护士的报数声混合着心电监护仪的尖啸一道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透过观察窗往里看，陈芷嫣苍白的胳膊正渗出细密血珠，在消毒灯下泛着诡异的珠光。
“怎么办，我妹妹该怎么办……”陈皓六神无主地摇着头，双手似乎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一整个像是失魂落魄的孩子，一秒将颓，顷刻覆灭。
“陈皓，陈皓！”周童瑶突然抓住陈皓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许氏医疗在苏黎世有抗毒血清实验室，给我一天时间……”
“一天之后，我们一定能……”
话说一半，刺耳的铃声打断话语。
陈皓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未知来电”显示，先是一愣，
他没有什么朋友的。
就算是有，也只有周童瑶、胖哥这些现在还有联系的朋友知道他的号码。
那这个，是怎么回事？
心里有所疑虑，拇指更是只悬在接听键上迟迟未动。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走廊顶灯突然闪烁起来，在墙面上投下的，却是愈发扭曲的阴影。
“哪位？”
开口的那一刻，周童瑶也不由朝陈皓递来目光。
这声音怎么会这么嘶哑？
有种下一秒就说不出话来的既视感。
“陈皓啊陈皓。”
“现在才接电话吗？说实话，我有点不开心呢~”
周晓柔甜腻的嗓音从扬声器溢出，混着金属碰撞的轻响，“哼哼，让我猜猜，小公主现在是不是在七窍流血？”
一听耳边传来的是周晓柔的声音，陈皓一拳砸在消防栓玻璃上，飞溅的碎片划破手背。
鲜血顺着不锈钢门框蜿蜒，在旁侧“安全出口”照射出来的绿光的映衬下，滑出了一道道妖异的血纹，最后滴落在地板上。
“淡定，别那么浮躁嘛，有和我争吵的功夫，不如现在去看看邮箱。”
周晓柔倚靠在糖馆的金属椅上，轻摇手中的高脚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轻笑，“这份礼物，我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花了我一个月的时间，感动吗？”
周童瑶会意，迅速从助理手上接过平板。
更换陈皓的账号，打开了邮箱便看到了里面躺着一份视频文件。
“这是什么？”
“礼物啊！我给你的礼物，你会喜欢的。”
点开的瞬间。
监控画面里，戴着乌鸦面具的护士正将针管抵在陈芷嫣脖颈，暗红液体随着呼吸起伏微微晃动。
“咱们玩一个游戏吧~”
“游戏规则呢，也很简单。”
金属椅拖动声刺耳，“你在三天后《心动》收官直播的时候，当中甩了周童瑶，如何？”
“什么？”陈皓的瞳孔骤然收缩。
“先别急着拒绝，有一点我觉得应该事先告诉你。”
“解药送到陈芷嫣身体里之前，你每犹豫一小时，你的宝贝妹妹就会经历一次蚀骨之痛！”
“怎么样？还犹豫吗？”周晓柔的笑声传出，听起来，让人抓心挠肝般难受。
“看来你对你的妹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
病房中陈芷嫣突然剧烈抽搐，暗红血线从眼角蜿蜒而下，在雪白枕套上绽开凄艳的梅花。
“不要！”
他扑到屏幕前，指尖在玻璃上抓出刺耳鸣响，“我答应……”
“周晓柔！”
陈皓的话没说完，周童瑶突然上前，一把夺过手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是不是忘了许氏集团是做什么的了？”
她按下免提，扩音器里传来周晓柔裹挟着电流杂音的尖锐笑声，“周童瑶你算什么东西！”
“你以为救得了那个病秧子？陈皓，十天后带着你的真心来见我，否则……”
“否则什么？有我在，什么时候轮到你个蠢货在这里威胁人了？”
说着，周童瑶施施然转身对助理比划手势，平板屏幕上，瞬间切换成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猩红之吻，2019年黑市流通价每微克3000刀。主要成分来自矛头蝮，但因为原料不足，你直接在第三链节替换了甲基丙二醇……”
周童瑶指尖划过屏幕，鼻息哼出轻嗤的音节，随后命助理收起平板，“巧了，我们上个月刚完成中和剂动物实验。”
电话那头传来瓷器碎裂声。
“不…不可能！”
“这种解毒剂明明……”
“明明只有你们有？”周童瑶轻点耳麦，“哼，别天真了，我们许氏集团才是最终拿下那东西的隐藏买家。”
“不好意思啊，你精心设计的这场游戏，这么快就要结束了，还是以失败告终，真是可怜。”
周童瑶拇指悬在挂断键上。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秀眉微挑，连说话都变得轻快了起来，“顺便告诉你，那个特效药里，我托人加了点料，你上周在私人诊所注射的玻尿酸，现在应该开始发酵了。”
“咔哒！”
屏幕熄灭前，最后传来的是周晓柔惊恐的抽气声。
周童瑶懒得听对面疯女人发疯，果断挂断电话，转身时撞翻了金属器械车。
陈皓接住她颤抖的肩膀，怔怔望着气场全开的女子，她鬓发散乱却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