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挽月的进入,书房一下子安静下来。
赵景行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揶揄,“妹妹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也不等两人应声,就很自觉地走出门。
转身关门时,赵景行一边握着门把手,一边朝沈让辞戏谑眨眼。
两人对视,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半晌,沈让辞轻轻叹息一声,起身走到今挽月面前,握住她的手,低沉的嗓音格外温柔,“晚晚。”
今挽月看着他,眼底是翻涌又克制的情绪,“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那天过敏,她烧得人事不省,晚上看见熟悉的身影在自己房间忙出忙进,眼眶的热度比她发热的体温还高。
醒来发现是商焱,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她都多失望。
沈让辞牵着她到沙发坐下,“原本只是想偷偷看看你,正好碰见你不舒服。”
今挽月只是固执地看着他。
沈让辞无奈,“那时晚晚讨厌我,我只怕我的出现,会让你更加生厌。”
今挽月心尖一颤,好似有千万根针,一针一针扎在她的心脏上,疼痛丝丝密密地散开到四肢百骸。
知道得越多,她越是愧疚,当初的她怎么就那么不是人。
她深深吸一口气,突然问:“马术界的沈先生就是你吧?”
这话题转得沈让辞猝不及防。
他顿了顿,沉默下来,但并没有否认。
看他这样子,今挽月之指尖都抑制不住地再发颤。
“为什么?”她看着沈让辞,紧紧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沈让辞就握着今挽月的手,干燥的木质在她手背上摩挲,“因为我在追逐我的月亮。”
他微微一笑,“晚晚不用感到愧疚,我并没有你看到地这样高尚,我想过用计将你困在身边,哪儿也不能去。”
今挽月抿唇,“但你并没有这样做。”
沈让辞注视着她的目光专注,“因为我还奢望月光能爱我。”
所以他竭尽所能地打造光明长空,让月亮自由张扬地发光。
今挽月听懂了他的意思,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可是你那么厌恶马术……”
沈让辞伸手抚在她的脸颊,神情温柔而坚定,“我想应该是我对月光的喜欢,超过了对马术的厌恶。”
今挽月心口像压着一块巨石,沉重得令她的呼吸都艰涩。
她从未想过,除了妈妈,会有人从始至终地爱她。
爱了这么久,追逐了这么多年。
可是,她又干了些什么。
她根本不值得他这样做。
沈让辞看出她眼底的情绪,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追逐月光是我单方面的课题,晚晚不必有心理负担。”
今挽月睫毛轻颤,“我不值得你这样……”
沈让辞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微微向她俯身,目光与她平视,“晚晚,只要是你,就值得。”
马场宽阔空广,常年阳光满照。
但在沈让辞眼里,却是阴云每日。
直到某一天,月光穿透云层,照进阴云密布的马场。
今挽月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扑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你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
沈让辞顿了顿,眸光闪烁,半开玩笑地调侃,“我都被晚晚掀了老底了,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今挽月轻哼,“说让你什么都不说,只知道感动自己。”
沈让辞笑而不语。
今挽月埋在他怀里,闻着温暖而暗香的檀香气息。
突然觉得,如果能一直像这样,似乎也不错。
自从马术晚宴后,今挽月冠军的名声就传了开来。
或许有某个沈先生这位追逐者的存在,今挽月备感压力。
休息一段时间,就开始为接下来的世锦赛做准备。
与此同时,文兆年也回国了。
之前他承诺过,等她世锦赛,他会亲自回来训练她。
当然,跟着回来的,还有商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