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关天佑一拱手。
“父王,我也随关叔叔同去吧,正好,还有一事也要查清楚。”
梁红玉道。
“什么事?”
梁红玉未说话,只是拿出了一个油纸包,那是一包细如沙、白如雪的精盐。
“近日,这精盐居然全面出现在民间市场中,虽然各家盐铺卖到了十五两银子一斤,那些权贵富贾却依旧趋之若鹜!
可想制出这精盐,是何等艰难?就算我王府之中,在关内给养中断的情况下,想吃这精盐也需节省,因为我们无法制造。
现在,居然有人造出了这等上好的精盐,若是,能拿到这精盐的方子,我们直接接管进行官营,所得银钱,用来充盈库府,或者以充军饷或用来抚恤伤残将士,岂不是更好?”
梁红玉道。
“说得好,准了。反正现在战事将息,料想月内并无大的战事,你便与天佑同去,务必要找出那神射手,还有那制盐之人!”
梁天听得激动起来,一拍桌子,指向两人道。
“喏!”
两个人齐齐拱手。
看着他们,尤其是看着梁红玉退下去的身影,梁天轻捋长须,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红玉,当真是我镇北王府福星啊。你,若是男儿身多好?
这下任镇北王,必将是你的。”
说到这里,他长叹了一声,不过随后又摇了摇头,眼神刚毅了起来,“就算女儿身,不能继承这王位,但,你依旧是郡主。
哪怕我百年之后,只要北雁关有你这位郡主在,也必保不破!
日后,我会禀请当朝圣上,将府中铁券丹书传承于你,由你继任镇北大将军,继续镇守北雁关。
或许,唯有如此,也能让你那个废物弟弟,多过上几年脑满肠肥的好日子!
只期待,你们那再下一辈中,还能再出现你这般英伟的人物!”
回想着自己的那个废物儿子,镇北王梁天神情寡郁起来,轻叹一声。
他并不知道,门外正有一中年美妇端着一盏人参燕窝羹,正要进门,却听见了他这般自语叹息,站在门外,眼神闪烁,回望向刚才梁红玉离开的方向,一丝深刻的嫉恨从眼底涌起。
那是梁天的续弦,也是当朝东府宰相徐阳的掌上明珠,徐婉容。
……
几日来,木儿村忙得热火朝天,大生产全面搞起来,精盐一车接着一车地往外拉,每天送二百斤精盐,就有一千两银子入账——林灵儿批发价卖到了十二两银子,而各地盐铺价格据说已经达到了十五两,却依旧有人趋之若鹜!
可见精盐生产之难、生意之好!
有了精盐生意这头现金奶牛的强大加持,村子里的生产力被最大限度地激发出来。
新型的纺车还有织布机也是一架接着一架地往外造,新香寨那边已经完全够量了,正在组织投入生产。
第一批布匹已经制造出来了,刘晨旭让人捎过来给李辰看了一下。
与市面的麻布比起来,质量要强得太多了。
一方面是质地厚实,用力都扯不烂。
另外一方面就是针眼紧密,这也意味着抗风抗寒效果好。
同时,这新麻布手感细腻,十分光滑,虽然比不上那绸缎,但起码也不是普通的麻布能比得了的。
李辰相信,只要一上市,哪怕是比普通麻布贵上一些,只要能在普通人接受的范围之内,便一定会遭到哄抢的。若是卖得便宜些,甚至是同等价位……
那就是垄断了!
不过,他并不着急,先储备着一批,留作自用。等攒够了数量后,再投放市场,那才是大赚一笔的时候。
满足了黑风寨的日常生产所需后,李辰便开始加紧对村里织造工坊的建设,先把新型纺车和织布机生产出来,再全面开工。
不过,村子里的织造坊并不着急,当务之急还是要加大纺车和织布机的生产,因为他还要等流民全都来安置下来的时候,立马就让那些人有工可做,这样才能让这些流民们安心!
现在,令李辰忧心的还是铁料的问题。
没有钢铁还想发展起来,纯粹扯淡。
可李辰这些日子想了很多办法,始终搞不来铁料,让他多少有些着急。
不过,刚想到这里,李辰便不觉地打了个喷嚏,倒是不知道哪路神仙正在念叨他呢。
轻揉下鼻子,他结束训练,去给那些鹿喂食水。
刚到了崖下,他就看见正骑着马练着马术的侯小白突然间被胯下的马猛地一尥蹶子,甩飞出去。
幸好侯小白身手矫健,在空中一个翻腾,两脚落地,才避免了被摔伤的噩运。
“怎么回事?这马怎么惊了?”
李辰急奔了过去,一把扯住了那匹马,皱眉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辰哥,这几天,这马就不太老实,骑着跑上一会儿就开始尥蹶子,整得我现在心里都有些发毛,不太敢骑它。”
侯小白也摸着后脑勺,有些后怕地道。
“对对,我也是这种感觉,这匹马还不如那几头小母马性子好呢。”
旁边正舞枪的赵大石也说道。
“嗯?”
李辰不觉心下间有些奇怪,看着那马。
按理说,这是一头去势马,性格温顺着呢,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思忖片刻,他让两个人将那匹马放倒,抓住了马蹄子看去,心头豁然开朗。
原来,是那匹马的右后蹄甲里嵌入了一颗石子,一跑起来便疼得要命,不尥蹶子才怪呢。
将那颗石子抠了出来,又让侯小白上周围找了些消炎止血的草药,给那匹马上了,用布包好。
李辰拍了拍手站了起来道,“我倒是忽略了,应该给这些马都安上蹄铁的。”
“蹄铁?那是什么?”
侯小白和赵大石奇怪地问道。
“在马蹄上安装的铁具,防止马蹄磨损和嵌入异物导致受伤,让战马或者挽马能够高效安全地负重,并且可以矫正蹄形异常或蹄叉腐烂。
怎么,你们没见过?”
李辰略有些奇怪地望着他们问道。
按理说,不应该啊。
“我们真没见过。”两个人齐齐摇头道。
“并且,咱们弄回来的这些马,也没有一匹安上那个蹄铁的。”
赵大石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嗯?”
李辰一怔,难道这个时代还没有蹄铁的出现吗?
要是这样的话,马匹使用的寿命可就大大地减轻少了,甚至两三年就得淘汰掉一批战马。
马蹄铁,作用实在太大了。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一场长途角力的骑兵战役中,这个小东西甚至能决定胜负的关键!
他想到这里,便去了赵铁匠的工坊,赵铁匠正和周大海用小坩锅炼铁呢,这些日子铁料实在太有限了,钢炉都用不上,只能用小坩锅炼那些买来的铁料打铁。
结果,一问之下,李辰大为惊讶,果然如他所料,曾经在军中服役过的赵铁匠包括周大海都没见过这个什么蹄铁。
李辰当即立断,让两个人马上转向,炼制蹄铁,并且现场给他们画好了图形,让他们照着图去打。
可要是给现在李辰所有的马都打上蹄铁,也需要很多铁料,寻铁这件事情,必须要纳上日程了。
李辰决定去城里找找楚青松,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想到什么办法。
正好,他还要跟楚青松商量一下几天后进行流民安置的问题。
到了县衙,就看见楚青松正忙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