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兄妹放了寒假回到没有一点烟火气的家里。
存粮够吃两三年,每人每个月有二十块。
有粮食有钱,坛子里还有咸菜泡菜,新鲜小菜可以在村里买。
菜不值钱,左邻右舍不收他们的钱,要吃只管去拔。
偶尔叶大嫂也会给他们送些菜上来。
不用种地也不用养动物,兄妹三人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
没人关心没人爱,学习辛苦,为了多省下些钱舍不得吃肉。
叶明年纪大点承受能力稍微强一些,把对叶烽和方小芝的恨化作动力,拼了命的学。
时间长了叶慧叶敏姐妹就有些崩溃。
“快过年了爸会回来吗?我想他了。”叶敏望着通往山下的路,红着眼睛问哥哥姐姐。
她对叶烽和方小芝的恨已经淡了很多,尤其是对叶烽。
时常想到叶烽对她的好。
村里的男人把孩子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对男孩还好些,对女孩就很轻视。
别说背啊抱的,都不会好好跟她们说几句话,除了吼还是吼。
叶烽不一样,他话不多但对每个孩子都是真心疼爱。
叶慧这段时间经常梦到爸爸去鹏城务工前,一家人住在老房子里。
虽然很穷,但大家都好好的。
爸爸好不容易搞到点好吃,爷奶有份,妈妈哥哥姐姐和她都有份。
反倒是辛苦弄到好东西的爸爸一口没占。
她跟着爸妈去地里,回来走不动了爸爸就把她背在背上。
爸爸的背宽阔温暖又安全,她趴在他背上没一会儿就睡着。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现在却成了她最珍贵的回忆。
妈妈对她和姐姐只是嘴上好,远比不上对叶炷好。
可有妈跟没妈终究是不一样的。
叶慧想到小时候跟父母在一起的画面就想哭。
她真的好想一家人还好好的在一起。
爸爸在鹏城挣钱给他们读书,爷奶还住在家里,妈妈没有跟叶炷苟且。
今年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有时候她甚至想,她宁愿不念书了,把爸爸妈妈还给她。
叶慧鼻头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低着头不说话。
他们都很清楚,爸爸不会回来。
不止今年过年不会回来,或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跟他们一起过年。
爸爸每个月都给他们寄钱,省着点一个月能存十几块,一年下来是笔不小的数目。
可爸爸只给他们寄钱,别的就再也不管。
学习好不好,身体好不好,有没有吃饱穿暖,会不会被人欺负。
全然不过问。
再婚住在叶家沟的妈妈,见到他们跟见到仇人一样。
那眼神,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们两口。
不是孤儿胜似孤儿。
叶明心里也不好受,但更多的还是恨父母的冷酷。
他寒着脸,怒吼:“他不要我们了,不要了,懂不懂,你是不是昏头了,想他做什么?啊?”
叶敏叶慧被他突然爆发吓了一跳。
叶慧再也忍不住,哭着跑回屋。
叶敏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一边抹着泪一边说:“凶什么凶啊,你和大哥二哥一点也没有做哥哥的样子。”
摊上这样的父母和哥哥,简直是三生不幸。
可她还是希望父母没有离婚,一家人还像以前一样。
比起恨父母,她更恨害她家破裂的蒋英。
都怪蒋英把她妈和叶炷的丑事宣扬的到处都是。
如果不是蒋英多管闲事,那件事就能瞒下来。
“都怪蒋英,我恨死她了。”
叶明何尝不是这样想。
虽说瞒着他爸太没良心,可总比全家人都痛苦强。
叶明冷笑:“你恨她有什么用,蒋英一家都去城里了,人家还开了服装店,听说生意好的不得了。”
镇上有认识蒋英的人,去县城遇到,蒋英还送了她两双袜子。
后就回来到处传,劝人去县城买衣服的话找蒋英买更便宜。
这话也传到了他耳朵里。
他实在想不通,蒋英家比他家穷多了,怎么突然就有钱去城里做生意。
叶慧愤愤道:“老天不公,怎么不收了她。”
叶明抬头望着蓝天,是啊,老天怎么不收了那些坏蛋。
方小芝始终没把钱拿出来盖房。
叶炷根本靠不住,她不想把钱白白浪费,以后没钱给娃上学,她也没有养老的钱。
为了自己的后半生考虑,她逼着叶炷想办法盖两间土坯房。
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日子。
形势所迫,她对叶炷的要求只能一降再降,有两间能住人的房子,饿不着冻不着就行。
叶炷也怕剩下的那间屋子哪天突然垮了,把他给压死。
方小芝肚子里还有他的娃,方小芝出事不要紧,娃千万不能有事。
叶炷死皮赖脸的挨个去找所有亲戚和认识的人,但凡占了一点点关系的都找个遍。
求人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帮他盖两间房子。
不同意他就嚯嚯人家庄稼,偷鸡鸭鹅。
面积不大,数量也不多,就是让人特别生气。
搞的几个村子的人都怨声载道。
有人来找方小芝,让她管着点。
方小芝也是不要脸了,跟人说答应叶炷的要求他肯定就不会作怪。
反正她名声已经烂了,早就没了脸面,再丢脸也就这个样子。
把人气的破口大骂他们这对奸夫淫妇蛇鼠一窝。
为了过安生日子,几个村子的人一合计,还是决定给两个不要脸的盖间屋子。
房子盖好叶炷还像以前一样混账,就对他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