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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今天休息吗?”洪小梅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一缕清风,轻轻地拂过我的耳畔。

只见她微微仰起头,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正凝视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期待。此时的她身着一件淡蓝色的碎花连衣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在微风中的花朵。

听到她的问话,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她走进房门,轻声回答道:“嗯,今天我在安国供销社串休。”

说话间,我不禁将目光投向了这个温馨的房间。

洪小梅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微微低下头,轻咬嘴唇,犹豫片刻后说道:“咱俩就当是一般朋友吧,我还小呢,还没有完成学业,我父母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我……我不能耽误你!”

她的话语虽然轻柔,但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我的心上。我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也在静静地聆听着我们之间的对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让人心醉神迷。

她的父亲在安国工业上班,此刻应该正在忙碌地工作;而她的母亲和叔叔则一同前往生产队参加劳动去了。

这个夏季的上午显得格外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这份寂静。

我缓缓走到窗前,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那清新宜人的空气。

望着远处湛蓝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有失落、有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对这段感情未来的迷茫和不确定。

然而,尽管如此,对于新的爱情,我依然充满了希望和憧憬,不愿轻易放弃。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之间的感情逐渐升温,如同春日暖阳下绽放的花朵一般愈发绚烂。

这美好的时光来之不易,应该感谢安国供销社,我的单位里突然盛传起的,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王艳丽已经订婚!那一刻,我心中虽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但内心深处却隐隐感到不安和无措。我于是决心跟洪小梅迅速发展下去。

其实,早在结识王艳丽之前,我便已对洪小梅心生情愫。这份情感犹如深埋地底的种子,悄然生根发芽。即便后来与王艳丽有所交集,也并未动摇我对洪小梅的心意。

洪小梅年仅十五岁,正值青春懵懂之际。当初对于她,我更多地抱持着一种欣赏的态度。或许是因为,自己向来偏爱有才之人吧。

家中的兄弟姐妹们亦是如此,不论往昔与我关系亲疏远近,但凡他们展现出过人的才华,皆会成为我所欣赏的对象。

而洪小梅,正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新星。所以我陶醉了,我执念地观望着,她透露出来的光芒迷住了我的心扉。

当我与王艳丽的感情遭遇挫折时,我曾毫不犹豫地提笔给洪小梅写信,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我坚定不移的态度。

然而,收到信件后的她并未给予我明确的答复,跟徐倩影不同的是,她也喜欢用书信来传递情感。

当我前往她家拜访时,只见她脸颊微红,似是有些羞涩,只是一味地埋头急赶着完成作业,让我难以洞悉她真实的想法和感受。

我小心翼翼地暗中窥视着,她的家人们如何对待我的神情与举动,试图从中探寻出一丝端倪。

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观察后,我敏锐地察觉到,他们极有可能尚未洞悉我内心深处潜藏的真正意图。

毕竟,我和洪小梅之间,有着足足六岁的年龄差距。这一客观事实使得,我们目前的关系并未引发太多人的猜疑。

我深知她尚处于稚嫩的年纪,远未到适宜谈论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时候。然而,面对这份情感的萌动,我却仿佛丧失了理智一般,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疯狂境地。

自然而然之下,我顺理成章的购置了一个高大的立式书柜。说来也巧,这个书柜的前主人,竟是一位已经还俗的郑姓尼姑。

随后,我兴致勃勃地开始,往里面源源不断地填充各类文学着作,其中尤以小说居多。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书籍大多是来自西方国家手笔。

受到西方文学思潮强烈冲击的我,不知不觉间沉醉于,那种强调个体独立与自由的精神氛围之中,甚至逐渐在婚姻观念上,崇尚起无拘无束的自由模式。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那被激情冲昏的头脑,总会稍稍恢复些许清明,随之而来的便是自嘲与忏悔。

尤其是当我设身处地的想象,一旦她的双亲知晓此事后的反应时,心中更是充满了忐忑不安。因为我清楚地明白,以传统的眼光来看待这段感情,他们定然是不会应允的。

至于我的师父洪吉平,他或许既不会旗帜鲜明地表示反对,但同样也绝不会给予积极的支持。

如此一来,摆在我面前的道路似乎愈发崎岖难行了……

那天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稳稳地接过话茬说道:“小梅啊,其实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的心就被你深深吸引住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喜欢也渐渐地变成了真挚深沉的爱。虽然咱们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年龄差距,但这根本算不得什么阻碍呀!”

“你要继续安心好好读书,可千万别像玉珍那样冲动行事哦。她当初为了纪万林,居然那么轻易就放弃了学业,实在是太可惜啦!”

听到这里,洪小梅瞪大了眼睛,满脸关切地追问道:“那后来呢?他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和好如初啊?我听说,纪万林不是已经和安丰那边的一个女子订婚了吗?”

我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回答道:“唉,我早就料到,那个无耻的叛徒会使出这种卑劣手段!想当年,正是因为他的背叛与出卖,我们会社里的五位好兄弟才会遭遇挫折,最终全都落入法网之中!”

洪小梅静静地听完这番讲述后,不禁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情望向我,与此同时,对于纪万林这个名字,更是充满了愤恨与鄙夷之意。

只见她眉头紧蹙,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没想到啊,看上去如此憨厚老实的一个人,平日里不过就是嘴巴笨点儿、偶尔与人抬个杠子噎下人罢了,谁能想到,他竟然能干出这般背信弃义、厚颜无耻的坏事来呢!”

“小梅呀,这人呐可不能光看外表,就像那海水一样,你用斗去测量它,根本就测不出来到底有多深!”

“纪万林那个家伙,平日里看着普普通通的,其实藏得深得很呢,连你叔叔这么多年的阅历和眼光,都不一定能把他给看透啊。”

“哼,早晚啊,我非得跟他好好算算这笔帐不可。不过嘛,眼下还有玉珍那件事儿横在中间,牵扯住了我的精力,所以暂时还没工夫去搭理他。”

说话之间,刚刚放下手中的作业本,洪小梅转身就又跑去作画了。她作的那些画确实挺不错的,我就亲耳听到过专业人士的夸赞。

只不过对于这些画作,我倒是不太懂行,欣赏不来其中的妙处。而这位给予洪小梅称赞的专业人士不是别人,正是聂振东那个怪才。凡是有才的人我宁可赔钱也要交往,这就是我。

记得有那么一天,安国中学放学后,温勇刚突然找上我说:“走,到我家去一趟,我给你介绍一个特别有才华的人认识认识。”

于是乎,我便跟着他来到了他家。一进门,我就瞧见了一个身材矮小、长着一张扁平脸且眼睛有些向外凸出的男人。

经过温勇刚的介绍,我才知道这个人来自河南,姓聂名振东。再看看温勇刚家里头,那些大大小小的箱箱柜柜上面,全都被聂振东给涂涂抹抹地画上了各种各样的图案。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温书记更是不停地夸赞聂振东画画得好,直夸他有才华。

不仅如此,温书记还告诉我们说,这聂振东本来是在县里的文化宫上班的,只可惜因为跟领导之间相处得不怎么融洽,最后一气之下竟然辞掉了那份工作。

温书记感慨道:“像他这样难得的人才却得不到应有的重视和任用,实在是太可惜啦!”

他殷切地嘱咐我,等回到家之后一定要向我的父亲打听一下,瞧瞧咱们那供销社里,是否存在一些需要绘画装饰的设施。

耐心聆听完温书记详尽的介绍之后,我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未曾讲出口,便毫不犹豫地,领着聂振东直奔家中而去。

此时此刻,当我回首往昔,细细回味起这件事儿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复杂之情——当时的自己行事未免过于草率鲁莽、考虑不周啊!所幸,最终父亲竟然真的将此事妥善地处理好了。

聂振东就这样在我的家中居住了约莫半个月之久。在此期间,由于我每日还需前往学校上学念书,因此,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与洪吉平相伴一处。

就是在此期间,聂振东对我提及过,洪吉平的侄女洪小梅,在绘画方面表现出色,展现出了相当可观的天赋。

此外,聂振东他自己还有一个独特的才艺,那便是能够熟练地拉起板胡,并热衷于演唱故乡那充满韵味的豫剧。

然而,让人颇为烦恼的是,他常常会在夜半时分突然起身,然后自顾自地拉起胡琴来。那悠扬却又略显吵闹的琴声,使得我们全家人都难以安稳入眠。

他为母亲画了一口大柜,用家人的话来说,就是手拿画笔“杵故杵故”的问题,边干活嘴里边嚷着:“我是美术专业毕业的,我是专门设计商标的!”

他对下象棋有着浓厚的兴趣。那段时间,当他在供销社专注地绘制着精美的版画时,闲暇之余总会与门市部经理在棋盘之上展开激烈的厮杀,双方你来我往,征战于那象征着楚汉相争的楚河汉界之间。

然而,他还有个嗜好——饮酒。而且一旦开喝,就常常难以自控,最终酩酊大醉。

记得有那么一天,他在酒醉之后,行为变得异常放纵,居然摇摇晃晃地登上了公社俱乐部的舞台,加入正在演出的队伍中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整个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尽管旁人纷纷上前劝阻,但此时的他早已失去理智,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无奈之下,只能由民兵出手将其强行捆绑起来,并关进了一间黑漆漆的屋子,让他独自度过了漫长而难熬的一夜。

直到次日清晨,他才被匆匆赶来的父亲接回了单位。

就这样,聂在供销社辛勤工作了大约两三个月之久。在这里,不仅吃住完全免费,而且每天能够获得高达六元的丰厚酬劳。

要知道,这笔收入可相当可观,一个月下来几乎等同于父亲整整四个月的工资!

更令人欣喜的是,父亲凭借自己广泛的人脉关系,成功地将他推荐给了其他公社的供销社。

于是乎,在随后的日子里,他接连承接了来自四个不同公社供销社的绘画任务。

在此期间,他陆续向老家邮寄回去了三辆崭新的自行车,而且每一辆都是响当当的名牌产品。

当我终于等到可以前往供销社工作的时候,偶然得知他当时正在北泉供销社专心致志地作画呢!

怀着满心期待和好奇,我特意赶过去想要看看他的作品。然而,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在这次会面中居然还碰到了温勇刚。就这样,我们三人一同走进了一家饭店,打算好好聚一聚、聊聊天。

酒过三巡之后,该结账的时候却出现了令人尴尬的一幕——竟然没有人主动站出来付账!

其实一开始,我的心里暗自琢磨着:既然是我专门过来探望他,按照常理来说,这顿饭钱理应由他来支付才更为妥当啊!

因为在这种场合下,他无疑算是主人,而我则自然成为了客人嘛。可谁能想到,他就那样一直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儿,丝毫没有要掏出钱包买单的意思,甚至连一句表示愿意付钱的话都没说出口。

眼看着局面僵持不下,实在没办法,最后还是我咬咬牙,不情愿地从自己兜里掏出了钱结了帐。

让人觉得不解的是,他对于我替大家买单这件事儿居然连句感谢或者客套的话都没有讲,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似的。

说起这个人啊,有件事不得不感谢。他反复多次对洪小梅赞不绝口,也正是因为这样频繁的夸奖,才使得我如此迅速地坠入了爱河,深深地喜欢上了洪小梅。

就在某一天,我跟洪小梅谈起了关于右派马辰的故事。这位马辰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收到他的帮助与鼓励甚多。

为何会提及这个话题这个人呢?因为洪小梅一个劲儿好奇地询问,我在学生时代为何文学成绩那么出色,平时都读了些什么样的书籍,以及这些书又是通过何种途径获取到手的。

于是乎,聊着聊着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马辰,并将他的事迹一一讲述给了洪小梅听。

我在高中这段时间里,始终对文学知识充满了渴望。于是乎,我便四处托同学帮忙寻找可以借阅的书籍来看。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我搜罗到了不少好书呢!

这里面既有引人入胜的长篇小说,让人沉浸其中难以自拔;也有韵味十足的古诗词唱本,读起来朗朗上口,令人陶醉不已。

后来,经过同学温勇刚的热心牵线搭桥,我有幸结识了他们屯子里的右派马辰先生。

这位马辰可不简单,他可是个满腹经纶的文化人。从他那里,我又如获至宝般地淘来了好几本文学古籍。这些珍贵的典籍犹如一扇扇通往古代文学世界的大门,让我得以领略那些古老智慧的璀璨光芒。

马辰毕业于齐齐哈尔师范学院,在校期间成绩优异、表现出众。毕业后,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教授语文这门充满魅力和深度的学科。

而他的爱情故事更是一段佳话——他的妻子竟然曾经是他的学生!这段独特的师生恋在校园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他们却坚定地走在了一起,用真爱战胜了一切闲言碎语。

马辰不仅有着深厚的文学功底,还非常善于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想法。只要他一开口说话,那简直就像是打开了一道闸门,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跟他聊天绝对不会感到无聊或者冷场,因为他总是能够找到各种各样有趣的话题来展开讨论。

也正是通过与他的交流,让我大开眼界,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知识宝库。我从他那里,第一次听说了众多着名的外国作家及其作品。

例如法国浪漫主义文学巨匠维克多·雨果,其代表作《巴黎圣母院》和《悲惨世界》以深刻的社会洞察力和感人至深的情节着称;还有现实主义大师奥诺雷·德·巴尔扎克,他的《人间喜剧》描绘出一幅庞大而真实的法国社会画卷;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等经典之作展现了人性的复杂和历史的沧桑变迁;以及苏联诗人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马雅可夫斯基,他的诗歌充满激情和力量,具有强烈的时代感。

这些伟大的作家们通过马辰生动形象的讲述,栩栩如生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激发起我对外国文学无尽的兴趣和探索欲望。

马辰可谓是多才多艺之人,无论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且看他那绘画技艺,尤其擅长画蟹,其笔下之蟹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仿佛能从纸上爬出一般。而他所绘之蟹作更是有幸被刊登于美术专刊之上,足见其绘画造诣之深厚。

再说他演奏小提琴的功夫亦是可圈可点。犹记得我们初次相见之时,他当场就拉起了一曲欢快激昂的《步步高》,那悠扬动听的旋律如同一股清泉流淌于心间,令人陶醉其中难以自拔。

而后,他慷慨地赠予我两幅自己精心绘制的画作。其一乃是一幅精美的菊花图,只见那朵朵金黄的菊花肆意绽放,花瓣舒展自然,仿若散发着阵阵清香。

画上更有他亲笔题写的四个字——“东篱飘金”,这几个字笔力遒劲,与画面相得益彰,将菊花的高雅之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另一幅则是生动的牵牛花图,那缠绕的藤蔓、娇艳的花朵,无不透露出勃勃生机。而画面上方所题之字为“竹引牵牛满架花”,字体灵动飘逸,宛如花丛中的蝴蝶翩翩起舞。

不仅如此,马辰简直就是幽默风趣界的大师级人物!想当年,他可是给我讲述了一则超级有趣、令人捧腹大笑的笑话呢。那则笑话呀,是有关繁体字“齐”和“斋”之间微妙差异的。且听我慢慢道来哈。

话说在某一天阳光明媚的时候,一个身穿袈裟的和尚与一位手持念珠的尼姑恰巧在路上不期而遇。走着走着,他们俩的目光就同时被路边一块石碑上刻着的那个“齐”字吸引住了。

这下可好啦,一场激烈的争论瞬间爆发开来。只见那位和尚双手合十,态度坚决地声称这个字应该念作“斋”;然而一旁的尼姑却是连连摇头,据理力争,表示这个字明明就读“齐”嘛。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谁也不肯让步,争得面红耳赤,难解难分。

正当他俩僵持不下之时,嘿哟,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刚好有位仙风道骨的道士从这里路过。这位道士听到他们的争吵声之后,便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凑上前去看了看。

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之后,道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哎呀呀,你们看看,一个僧来一个尼,你说斋来她说齐。仔细瞧瞧这上面呀,似乎确实长得一模一样呢,但只要再瞅瞅下面,立马分出高和低!”

道士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们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就连那原本还在争执不休的和尚和尼姑,此刻微微涨红着脸跟着陪笑。

不得不说,这则笑话实在是太有意思啦,以至于到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能让我笑出声音来,那印象太深刻了。

就在大家沉浸在欢乐氛围中的时候,忽然间,马夫人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进了屋子里。

她一眼就瞧见了正在眉飞色舞讲故事的马辰,于是立刻板起脸来,严肃地告诫他道:“我说当家的呀,你可别整天没个正经,啥话都往外秃噜,小心祸从口出哦!”

马夫人在大队小学教学。属于公办教师。她是在马辰被下放后陪着他一起来的。能这样患难与共的女人,真可谓是凤毛麟角。那时大多数选择的都是离婚。

与马辰同一个屯子还有一个右派。名字叫苏敏键,原是黑龙江大学的一位教师。他的下场就是妻离子散。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地点就是在中学的食堂门口。他出民工,看样子是刚刚吃完午饭。第二次见到他就是在马辰的家里,当时已经传来右派全面平反的消息。他提起毛笔,在一张旧报纸上面,写下了“枯木逢春”四个大字。如此可见他如获重生的喜悦心情。

马辰全家进了县城以后,有一次我在医院偶然遇见他。他被分配到县里的教师进修学校。他告诉我他有两处房产,有一处是自己的专用画室。

他让我到家里坐一坐,我没有去。后来听说他举办一次个人画展,县长应邀出席,还亲笔题了词。这件事我还是在县政协的资料文献上看到的。

马辰在光荣退休之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方式——独自一人骑着自行车踏上旅途。而且,这样的旅行他竟然还进行了两次!

一路上,他走走停停,每到一处风景如画之地,便会停下脚步,用画笔记录下那些令他心动的瞬间。就这样,他的旅程持续了大约三年之久。

然而,命运却对这位勇敢的行者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马辰不幸患上了肺癌。

在生命即将走向终点的时刻,马辰心中始终惦记着一个人,那便是温勇刚。

他曾先后三次托人给温勇刚捎信,表达自己想要见他最后一面的强烈愿望。

可是,令人费解的是,温勇刚始终未曾露面。

当我得知这一情况后,忍不住向温勇刚发问:“为何你不肯前去探望马辰呢?于情于理,你都应当去啊,可为何最终还是没去呢?”

面对我的质问,温勇刚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痛苦和自责涌上他的心头。

原来,马辰曾经给予过温勇刚极大的帮助。当初,温勇刚在音乐领域尚处于懵懂阶段时,正是马辰耐心地教导他,让他学到了许多宝贵的音乐知识。

特别是当温勇刚进入剧团的乐队工作后,遇到诸多复杂的和弦谱子时,也都是马辰不辞辛劳地帮忙整理和解决。

可以说,马辰对于温勇刚而言,不仅是良师益友,更是在生活道路上引领他前行的重要人物。

尽管如此,温勇刚终究还是未能满足马辰临终前见他一面的心愿。

至于其中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或许只有温勇刚自己内心最为清楚。而对于旁人来说,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人难以释怀和理解。

在我个人看来,温勇刚此次所行之事着实有些不妥当,甚至可以说是不近人情了。

实不相瞒,当我听完他对整件事情的叙述之后,心中不禁为他感到深深的惋惜。

或许是因为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亦或是我根本从未真正了解过这其中的细节,以至于我竟然想不起究竟是温勇刚还是马辰率先结识了聂振东这个人。

然而,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马辰和聂振东这两人之间一直存在着一种微妙而又紧张的关系——他们彼此互不服气,时常会在背地里互相贬低对方。

据我所知,聂振东曾公然宣称,马辰所作之画远远比不上他弹奏的琴曲美妙动听;而马辰自然也不甘示弱地回击道,聂振东的画作不过是能在那些普普通通的木头板子上涂鸦罢了。

可实际上呢,以我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此事,便不难发现他们二人的绘画风格可谓大相径庭,因此实在难以简单地评判孰优孰劣,只能说是各有千秋吧!

马辰的作品明显带有浓厚的传统国画韵味,其笔触细腻、构图精巧,注重意境的营造;反观聂振东,则更倾向于那种具有强烈表现力的版画风格,线条硬朗、色彩鲜明,给人带来一种别样的视觉冲击。

跟洪小梅讲了几次马辰和聂振东,那还只是我们俩相处之前的部分经历。这两个人说的多了,洪小梅就总要转移话题。

“哥,你认识柳老师的妻子吗?”洪小梅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我问道,“你知道他和他妻子之间有没有啥矛盾呀?”

我从永久供销部回来,首先要路过洪小梅的家,然后走一阵子才能回到自己家里。有一次她对我抛出了这个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我不禁笑了笑回答道:“那肯定认识啊,不过他们夫妻俩之间具体有啥矛盾,我还真不太清楚,毕竟这可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嘛!”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柳老师妻子的情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清晰。

那天正是寒冬时节,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吹着,让人忍不住直打寒颤。而就在这时,那位神秘的女子出现在了永久学校里。

当时,她正缓缓地从操场的东南角走进校区。也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女生率先发现了她的身影,只见她兴奋地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快看呐,那是柳老师的媳妇!”

这一嗓子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本安静的氛围。刹那间,唰唰唰的声音响起,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齐刷刷地转向了窗外。

只见柳老师的媳妇头戴一顶毛茸茸的帽子,那帽子看起来很有可能是用狐狸皮制成的,长长的绒毛几乎遮掩住了她大半张脸。而且由于她始终是以侧身对着我们,所以对于她究竟长什么样儿,大家谁都没法瞧个真切。真是太神秘了!

想起柳老师经常身着一件崭新的草绿色上衣,那可是他媳妇精心制作而成的。这上衣的款式新颖独特,类似于现今流行的夹克衫,但又别具一格。

仔细瞧来,竟与电影里日本鬼子在南洋所穿的军服有几分相似之处。时光荏苒,即便到了今日,当我们翻开那张珍贵的初中毕业照时,仍能清晰地看见那件独具特色的衣裳。

由于大家对这件衣服着实喜爱有加,满眼都是羡慕之情,于是柳老师便趁机鼓动我们班的男同学们去购买布料。至于后续的事情嘛,自然无需我们操心。

然而,最终真正付诸行动并做成新衣的,仅有李景云、徐常发以及我三人而已。而我们所做出来的衣服,无论是颜色还是样式,都与柳老师身上穿着的那件如出一辙。

柳老师不仅教学认真负责,对我们学生的生活也是关怀备至。记得有一次,他竟然亲自操刀,用学校那略显陈旧的理发工具,将我们几个人的头发统统修剪成了一模一样的款式。

看着彼此那整齐划一的新发型,同学们先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而柳老师则站在一旁,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在柳老师的积极倡导之下,大队非常重视,特意给学校增添了几张崭新的乒乓球案子。

这下子可把我们高兴坏了,一有空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球拍,相互切磋球技。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我们这几个同学都逐渐掌握了打乒乓球的技巧和要领,水平日益提高。

有时候,就连大队里的干部们以及卫生所的黄奇医生等大人,也会被我们热闹的打球场景吸引过来,偶尔兴致勃勃地加入其中玩上几把。

大家你来我往,欢声笑语回荡在校园上空。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柳老师似乎总是很少回家,这个问题大家都注意到了。

洪小梅也知道这件事,于是她又发问了:“哥,柳老师怎么总在永久学校住呢?”

“这个确实是事实,当时我也不知道,现在略知一二吧。”

我回答她,还得满足她的好奇心。

就算是平常的周末双休,甚至是寒暑假这样本应与家人团聚的日子,柳老师也大多选择留在学校或是大队里。更为让人费解的是,他常常叫我们这些学生过去陪伴他。

当我们好奇地询问缘由时,他才缓缓地告诉我们说,原来他患有严重的肾病,肝脏状况也不是很好。或许正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他才宁愿独自待在学校或大队吧。

为了能够尽快买到药救老师,我与姚广金一大早就匆匆忙忙地跨上自行车,踏上了前往三十里外那个偏远卫生所的艰难旅程。

那时候正值初春时节,万物复苏,大地刚刚从漫长的寒冬中苏醒过来,逐渐解冻。清晨时分,当我们从家中出发的时候,冰冻的土路坚硬如铁,骑车还算顺利。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越升越高,气温也渐渐回暖,到了下午,原本坚硬的泥土开始融化变软,道路变得泥泞不堪。

这时候,自行车简直成了累赘,别说是骑行了,就连推着走都异常困难。因为那湿软的泥土像胶水一样紧紧地黏住车轮,将车轱辘塞得满满当当,根本无法转动。无奈之下,我们只能选择扛起自行车前行。

姚广金年长我几岁,身材也较为壮硕结实,相比之下,我本来就身形瘦小单薄。起初,我还咬牙坚持着,努力扛起自行车跟在他身后,但没走几步路,就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片刻。

可姚广金却一直在前面不停地催促我快点跟上,丝毫没有体谅我体力不支的状况。终于,在又一次停歇之后,当我再次试图扛起自行车继续前进时,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无能为力了。

这时,姚广金回头看了一眼,见我实在扛不动了,便抛下一句“你慢慢走吧”,然后自顾自地加快速度离开了。

我无助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那一刻,心中充满了失落和疲惫。

但想到病人还急需药物救治,我还是咬着牙重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挪动。

一路上,我走走停停,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学校。此时,夜幕早已降临,时针指向了晚上八点多钟。

时光荏苒,直至我长大成人后,某次偶然间提及柳老师的病情时,坐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姐夫却突然插话道:“其实,他得的并非肾炎,而是……嗯,就是那种男人才会得的病!”

姐夫向来木讷少言,对于一些医学术语和词汇更是知之甚少,因此在表述这件事情的时候显得颇为吃力。

然而,尽管他说得含糊不清,但我还是听明白了大概意思——柳老师所患的病与男性生殖系统有关。可是,具体到底是什么病症呢?

面对这个令人尴尬且难以启齿的问题,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缄口不言。毕竟,如此私密的话题实在让人不好意思开口追问。

多年之后,柳老师竟出乎意料地主动找到我,并一脸轻松地对我说:“我的那个病已经痊愈啦!”

无需多言,我自然清楚他口中所说的“那个病”指的正是之前姐夫提到过的男性疾病。只是,即便此刻心中充满好奇,我依然无法鼓起勇气去询问这到底是何种病症。

有些事情往往就是这般奇妙,明明看似简单明了,却偏偏没有必要非得刨根究底弄个一清二楚;而另一些事情,则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慢慢探寻真相;还有些事情,或许终其一生都将成为解不开的谜团。

特别是当我们全心全意地信任并崇拜某个人时,总会下意识地认定对方所言皆为真言,并且坚信这些话语必定是准确无误的真理。

那天我跟洪小梅的对话还有继续,她似乎也听说了什么,不过那时候我并不知情。

“哥,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孩子吗?”

“小丫头片子,我怎么知道?你知道了告诉我吧!”

“哎呀,听说啊,是柳老师没有生育能力呀,我们同学们都知道的。”

“净瞎扯,是柳老师先不要孩子,他跟我说过的,这件事你就没有我清楚了,他的家我都去过,还帮他盖过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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