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瑶疯了似的往家跑,那张轻飘飘的死亡证明,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前世的痛苦记忆,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疯狂涌入脑海。
她要回去,她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风凛冽,像一把把尖刀刮在脸上,许瑶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她的心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只想立刻回到家,撕开那张虚伪的面具!
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眼前的一幕,却让许瑶瞬间血液凝固——孙志强那张扭曲的脸,正对着她多病的老父亲!
他的手,死死地掐着父亲的脖子!
“孙志强!你这个畜生!”许瑶怒吼一声,声音都劈叉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如离弦的箭般冲了上去,正是薛寒!
他一个飞扑,狠狠地撞开了孙志强。
“砰!”
孙志强被撞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薛寒却一个踉跄,扶住了墙,脸色有些苍白。
许瑶这才注意到,地上散落着一堆玻璃碎片,薛寒的右臂,正汩汩地流着鲜血,鲜红的血,染红了他半边军装,显得格外刺眼。
“薛寒!你怎么样?!”许瑶惊呼一声,连忙冲过去扶住他。
薛寒只是摇了摇头,眼神却始终紧紧地盯着许瑶,仿佛在确认她是否安好。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松木香,那是薛寒身上独有的味道,此刻却让许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安。
许父被紧急送往医院,许瑶这才想起薛寒的伤。
她拉着薛寒的手,焦急地说:“薛寒,你先处理伤口,我没事。”
薛寒却固执地摇了摇头:“你的手也受伤了,先处理你的。”
许瑶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也被玻璃划破了几道口子,鲜血已经凝固,但依然隐隐作痛。
拗不过薛寒,许瑶只好先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拿着药箱,小心翼翼地走到薛寒身边。
酒精棉球触碰到伤口的那一刻,薛寒的身体猛地一僵,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疼吗?”许瑶轻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薛寒摇了摇头,但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许瑶更加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她的动作很轻,很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突然,薛寒一把攥住了许瑶的手腕。
“别看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许瑶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正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纱布上。
她慌乱地擦了擦眼泪,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薛寒受伤的手指,有些笨拙地拿起一块纱布,轻轻地包扎着许瑶被玻璃划破的手指。
他的动作很慢,很认真,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仪式。
“嘶……”许瑶倒吸一口凉气,薛寒的动作虽然轻柔,但还是牵动了伤口,让她感到一阵刺痛。
“疼吗?”薛寒连忙问道,语气里充满了歉意。
许瑶摇了摇头,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孙志强疯狂的叫骂声:“薛寒你这野种!敢抢老子的未婚妻?!”
薛寒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猛地起身,挡在了许瑶身前,后背绷紧的肌肉,隔着单衣清晰可见。
许瑶伸出手,轻轻地按住了他发抖的手臂。
温热的触感,让薛寒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整个房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只有窗外孙志强的叫骂声,还在不停地回荡着。
许瑶能够感受到,薛寒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她知道,他很生气,很愤怒。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薛寒突然转过身,将许瑶圈在了墙角,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深邃而复杂。
“瑶瑶……”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他要的是你死,不是你活。”薛寒的声音低沉得像裹着沙,粗粝地摩擦着许瑶的耳膜。
啥?
啥玩意儿?
许瑶懵了,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脑子嗡嗡的。
抬头,正对上薛寒湿润的眸子,深不见底,像一汪漩涡,要把她吸进去。
他呼吸有些急促,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痒痒的。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淡淡的松木香,这味道让她有些晕眩。
“让我护着你,好不好?”他的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语气近乎祈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窗外,警笛声骤然响起,划破了夜的寂静,像一道惊雷,把许瑶从混沌中惊醒。
街道办主任带着两个民警冲了进来,看到这“暧昧”的姿势,都愣住了,气氛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许瑶慌忙推开薛寒,脸颊烧得像火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算啥?
大型社死现场?
刚刚的气氛,让她差点以为……算了算了,都是错觉!
“发生什么事了?”街道办主任打破了沉默,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许瑶还没来得及开口,薛寒就抢先一步说道:“孙志强想对许瑶同志不利,我正好路过,就出手制止了。”他语气平静,仿佛刚才那个紧张得像要把她揉进怀里的人不是他。
“薛寒同志真是见义勇为啊!”街道办主任竖起大拇指,一脸赞赏。
许瑶低着头,看着薛寒上衣上干涸的血迹,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血,都是为了挡在她身前留下的。
她突然想起刚才他踉跄扶墙的样子,心里一阵揪痛。
薛寒转身时,许瑶瞥见他后腰处有一道新鲜的抓痕,还在渗着血。
那是孙志强最后的疯狂反击。
许瑶心里一紧,想伸手去看看,却又缩了回来。
她怕,怕自己的触碰会让他更疼。
孙志强被两个民警押着,路过许瑶身边时,他突然停下来,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你们等着,秋月会回来的!”
他的声音阴冷,像毒蛇吐信,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