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两日,青谣每日赴球场练习,凌霜相陪,球技突飞猛进。虽非高手,却已熟规则,能上场打一阵。
每次去,她必带小白。打球时让青梅抱着,下场后自己接手。如今她一刻不舍离开这小东西,除夜入空间,其余时间形影不离,连吃饭睡觉都如此。即便在空间,也常内视外窥,生怕它有闪失。
……
时光飞逝,太后定的马球赛之日悄然而至。这天秋意正浓,晴空万里,微风拂面,正是户外活动的好时机。
后宫的妃嫔们与公主、王妃、郡主、县主们齐聚一堂,各自换上骑装,有的英气逼人,有的柔情似水,色彩斑斓,风采各异。
天刚亮,众人先前往别业向太后问安,太后一声令下,车队浩荡启程,蜿蜒开往球场。
因是临时举办的赛事,未统一着装,衣色五花八门。为便于分组,太后命人分发红黄两色宫花:随皇后组别簪黄花,随嘉宁公主组别簪红花。虽说自愿选择,但按惯例,妃嫔多随皇后,王妃与公主们则归于嘉宁。
青谣深知自己身份,摘下红花,站入嘉宁阵营。嘉宁瞥她一眼,眼底掠过一丝嫌恶,似将儿子之伤全归咎于她。
据说叶卫锋尚在病榻休养,与凌霜的婚事已告吹。叶大将军携家眷入京为子谋亲,如今无成,已向皇帝请辞,只待儿子稍愈便回西北。
青谣暗叹不公,好意相助反遭怨,真是世态炎凉!
无奈,她只能留在此队。若加入皇后一方,端妃恐借机生事,诬她与皇帝有染。
太后年老,不便上场,却兴致勃勃,端坐高台,手持铜锣。“铛”一声,比赛正式开打!
赛场气氛远超前日练习的轻松,青谣还未适应,女将们已策马冲锋。她稳住心神,目光捕捉到那颗涂成五彩的马球,见众人挥杆争抢,场面火热。她不敢迟疑,拍马入场,融入这场激烈角逐。
太后端坐高台,被场下热烈气氛感染,高声道:“传哀家旨意,胜队每人赏纬锦两匹,新制宫花一盒!”
纬锦与宫花对这些贵人算不得珍稀,但因出自太后之手,意义非凡,众人闻之愈发卖力。
只见嘉宁公主挥臂一击,马球飞出老远,引得众人策马狂追。端妃平日娇弱,此刻骑术却显精湛,紧随嘉宁身后,俯身挥杆欲抢。
嘉宁动作更快,未待端妃触球,球杆轻拨,将球送向青谣方向。
端妃追球而来,高举球杆,目光却锁住青谣。那一瞬,青谣瞥见她嘴角狰狞一笑,心中一凛——这哪是抢球,分明冲她而来!
她不及细想,猛拉缰绳,策马侧避。
“燕王妃,接球!”嘉宁见她不接反跑,急得大喊。
青谣哪敢停留?性命比球重要,若俯身接球,端妃的杆必将她扫落马下。脚陷马镫,马儿狂奔,若坠地,定被拖行,甚至遭乱蹄践踏,轻则伤残,重则丧命!
凌霜赶来,勒马抱怨:“多好的机会,差点得分!你跑什么?白费我两天教你!”
青谣歉笑:“初次上场,见马群冲来,吓到了,以后不会了。”
话音未落,惠昭公主喊道:“别说了,快抢球!”
凌霜应声兜马奔去,青谣舒口气,瞥了端妃一眼,决定在外缘游走。若端妃或嘉宁存心害她,也好防范。
谁料天意难测,她刚抖缰至出入口附近,不知何人一杆失手,球直击她坐骑眼部。马儿受惊,嘶鸣扬蹄,尥蹶狂躁。
青谣吓得紧夹双腿,伏于马背。马儿未平复,反更狂乱,一跃冲出入口,载她如箭般射向场外。
“霜儿——”
场内大乱,凌霜纵马追出,太后起身急令:“快拦住凌霜,速去救人!”
青谣伏在马背,咬牙硬撑,颠簸的山路和疯马的狂奔让她心跳如雷。她必须撑到无人处才能遁入空间,否则惊世骇俗,吓坏旁人!
疯马疾如闪电,很快甩开凌霜与追来的侍卫。再远些,她便可连人带马遁入空间。
可就在她彻底摆脱追兵之际,对面忽冲出一匹黑色汗血宝马,马背上正是神色冷峻的萧云冶。他面带焦急,高喊:“别怕,抓紧,我救你!”
两马相向狂奔,速度堪比现代车祸现场,若撞上,后果不堪设想。青谣心慌意乱,好不容易重生,得了空间,眼看日子有望,岂能死于非命?
“你闪开,我不用你管!”她急喊,气得想骂人。她自有脱身之法,哪需他多事?
她依右侧通行的习惯,猛拉缰绳欲靠内侧避让,可疯马哪肯听命,仍无序狂奔。那男人似未闻警告,依旧纵马如风,直冲而来。
青谣不愿殒命马祸,狠心一咬牙,松开脚镫与缰绳,趁颠簸翻身跃下马背。下方便是万丈深崖,她暗算时机,待坠地前闪入空间,既保命又隐秘,事后再称被树挡住,侥幸生还,无人起疑。
可就在她坠落瞬间,崖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谣谣——”
紧接着,一道明黄身影毫不迟疑跃下崖来。
刚遁入空间的青谣目瞪口呆,眼珠几欲脱眶——她没看错吧?这男人竟为她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