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时间为外界十倍,青谣与小白在内美睡五六时辰,醒来时精神饱满,外界尚未至戌时。
天渐凉,她怕雪灵与倾雪进来添被,便出空间,趴在榻上歇息。
是的,趴着——背上烫伤虽经灵溪水与小白血治疗好转不少,但平躺压到仍痛,只能趴或侧睡,不敢仰卧。
可恨的叶卫锋!她暗骂,这狂妄小子太过放肆,真盼再不相见!今夜温泉中,那突袭的飞镖似冲他而来。他拔镖时,她瞥见那镖,似与萧云冶身上见过的那只相仿。
可又觉未必。他乃天子,怎会亲手刺杀一无威胁的少年?若要动手,也该针对手握兵权的叶大将军,对付叶卫锋何用?
正腹诽叶氏少公子,窗边忽传轻响,窗屉被推开,一道人影闪入。青谣一惊,顺手抓起枕边安枕的如意,全身戒备。
脚步渐近,萧云冶高大身影现于榻前,低沉嗓音轻柔响起:“谣谣,睡了吗?”
听是他,青谣松口气,起身没好气道:“你来干嘛?闯我房成了习惯?”
他挑亮案上灯,坐于榻前凳上:“你烫伤了,伤得重否?我来为你上药。”
他语气自然,仿佛来给她上药天经地义。
青谣却不快——今夜暗算叶卫锋的果然是他,那他为何在她泡温泉时出现?莫非一直在监视她?
这念头让她极不舒服。原本对他还有些感激,毕竟昨夜他救她,可想到自己竟在其监视下,连洗澡的隐私都无,那点谢意瞬间消散。
她拉高被子裹住身子,冷声道:“陛下怎知我受伤?难道您或您的人一直在盯着我?若如此,陛下也太离谱了。我说过,无论您对我有何心思,我都不会回应,您还是别费心思了。”
萧云冶不为她冷淡所动,从怀中取出白玉瓶与粉彩梅雀瓷盒,道:“先别说这些,让我看看你伤口。你不信燕王府太医,忍到现在未治,外伤可马虎不得,若感染就麻烦了……”
“陛下在说笑吧!”青谣打断他,语气冰冷:“半夜三更,您跑来给我上药,若被人知晓,我还活不活?就算无人知情,您以为我会随意让男人碰我身子?”
萧云冶耐心道:“你想多了。你有伤在身,我只为你上药。你不会迂腐到为名节不顾身体吧?病不避医你该懂。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若想做,昨夜就做了。”
“你昨夜没做?”青谣嘲笑道:“我记得醒来时被你抱在怀里轻薄。你敢说没亲我、没摸我?”
萧云冶无法否认,她昏迷时,他如吻世间至宝般把她亲了个遍,深吻良久,以慰相思。不过仅止于亲吻抚摸,未越矩。可被她当面戳破,他不免有些尴尬。
他顿了顿,道:“我不否认亲过你、摸过你,但那是因爱,非轻薄。若要轻薄,昨夜岂止如此?你那时无力反抗,我想怎样都行。所以信我,今夜我只为你上药。烫伤是外伤,易感染,耽误不得,若恶化后悔莫及。让我帮你吧,不然我不放心。”
让她上药,岂非要宽衣露背?臀上也有伤,难道连那里也要给他看?青谣断不肯,向后缩了缩,被子裹得更紧,坚决道:“我如何自知,即便有事也与陛下无关。您有这精力,忙您的事吧。往后请自重,别再随意进我房!”
她语气绝情,不留余地。她已想清,既与他无可能,便该果断断他念想,免得日后纠缠难脱。
他虽不错,对她也好,但她对男人已死心,尤其这种高高在上的,她绝不再选。将来若嫁人,也要朴实本分的老实人,能共耕田、育儿女。
故拒绝时,她眼神冷如冰,毫无回旋余地。
被冷拒的萧云冶默默看她片刻,将手中之物递前:“那让你的丫鬟帮你上。瓶中是消炎止痛丸,每日早晚饭后各一丸;盒中膏药用银挑子涂,每日早午晚三次。待水泡结痂脱落,我再送祛疤膏。”
青谣未接,清眸淡然看他,声音无波:“陛下,我说过,您如此关心臣妻或嫂子,于理不合。别再这样了,您有比追女人更要紧的事吧?”
萧云冶知她所指,郑重道:“你说的,我会去做。但我所为,皆为我俩将来。若无你,我纵夺江山,也不过孤家寡人,要那江山何用?”
见他执迷不悟,青谣无语,扶额无力道:“皇上,您能不能别纠缠我?您说,您到底看中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萧云冶见她如此排斥,苦笑道:“怎么办,你再怎么改,只要是姜青谣,我都喜欢,戒不掉!”
青谣彻底无言,捧头陷入深深苦恼,不知如何应对。
突然,她忽觉身上一凉,裹身的被子被男人抽走。
“喂,你干嘛?”她气急,一边抢被子,一边大声质问。
萧云冶随手将被子扔至一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她穴道。
青谣顿失反抗之力,软倒于榻。
他说:“我想了想,伤势交给别人我不放心,须亲自查看、上药才安心!”言罢,将她抱起,脸朝下背朝上置于榻上。
青谣怒火中烧,险些破口大骂。被点穴又剥衣,任谁都要气疯!
“雪灵、倾雪!”她喊道,不顾是否被人瞧见。如今流云轩皆是她的人,即便外男夜闯也不会外传。况且,她已气得冒烟,只想叫雪灵倾雪教训他,哪还顾及其他?
然而,雪灵倾雪未至,满院无人应声。
“我让她们都睡下了,明早才醒!”他解释,开始解她亵衣。
“萧云冶!”青谣厉喝,声中带恨与警告。她非古代烈女,不因被轻薄而羞痛,但此举重挫她自尊,她气炸了!
“你若敢轻薄我,哪怕你是皇帝,我也绝不饶你!”她咬牙道。
萧云冶见她满脸怒恨,无奈道:“别误会,我只想查你伤势、上药,无他意。”
言罢,他褪下她亵衣,略拉下亵裤,未露股沟。衣一去,背臀通红一片,缀满大小水泡,触目惊心。他心疼得揪起,比自己受伤还痛。
“疼就喊出来。”他柔声道,打开药盒,取银挑子为她上药。
他动作轻柔如羽,似怕碰碎珍瓷,每抹一下都轻若浮水,几不可察。虽如此小心,药触伤口消炎时仍火辣辣地疼。
青谣紧绷身子,咬牙忍痛,一声不吭。
事已至此,她拦不住他,索性放弃无谓挣扎,不喊不叫,免得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