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依旧静谧如常,坤坤还未苏醒,静静地睡在一片茂盛的花丛中。
旁边的灵溪清流潺潺,荷花亭亭玉立,远处那座凸起的小山包已长到一米多高,虽距巍峨雄壮尚远,但从其形态来看,日后定会化作一座气势磅礴的大山。山脚下的木屋也随着空间的升级不断扩展,如今已有最初的三四倍大小,清幽的木屋掩映在青山绿树、小溪丛林间,宛如一处与世隔绝的桃源仙境。
青谣照旧先去看望坤坤。坤坤已沉睡多日,仍未醒来,但近来它的茧子偶尔会微微颤动,像是孕妇腹中的胎动般,青谣越发觉得它快要苏醒了,因此每日探望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她坐在茧旁,轻声与它说了几句话,这已成了她的习惯。每逢进入空间,她总要与坤坤聊上一阵,将当天发生的事细细讲给它听,有时也会倾诉自己的心绪。若实在无话可说,她便哼起歌来。
她的歌声动人心弦,虽不似古代女子那般婉转如莺、细腻如丝,却带着一抹独特的沙哑与性感,无论置于哪个时代,都足以令人沉醉其中。
她陪着坤坤说了会儿话,又唱了一首曲子,便起身去忙农活。
这几天,空间又扩展了不少,凭她一己之力耕种如此广袤的土地已是不可能。好在她颇有巧思,特意多种了树木与草药等多年生植物,才让空间得以持续生长进化。
当然,她也种庄稼,但仅限于自己能应付的范围。收下的粮食大都被她存起来,只取出少许食用,其余都囤在仓库中,以备不时之需。空间里的庄稼生长极快,从播种到丰收仅需十五日,频繁的耕作与收割常让她忙到深夜一两点。好在空间的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否则她便是累断筋骨也干不完这些活计。
小白则一溜烟跑到灵溪边。它刚靠近,便感受到溪水中渗出的丝丝灵气环绕全身。
它贪婪地深吸两口,盘坐在岸边的草丛中,气沉丹田,放松四肢,静静地吸纳灵气。灵溪中的灵气如薄雾般缓缓升腾,一缕缕钻进小白体内。它闭着眼,端坐不动,宛如一座小巧的狐狸雕像,褪去了往日的顽皮与娇憨,显得格外沉稳。
空间里的灵气纯净无比,最是适合修行。
小白在这儿不过短短几日,修为却已突飞猛进,比在外界苦修数月还要深厚。
筑基,是每个修仙者必经的关口。小白此前的修行,不过是为筑基夯实根基。只有跨过这一步,才能开启后续的修行。正如万丈高楼需从平地起,唯有稳固的地基,方能支撑起一层层的登顶之路。
随着灵气缓缓聚拢,小白周身逐渐笼上一层银色光芒。一个时辰悄然流逝,它除了眼皮偶尔眨动,身子纹丝不动。周围的灵气愈发浓郁,甚至凝成肉眼可见的雾气。
“咔嚓——”一声脆响,银光组成的包围圈裂开一道细缝,随即如蛛网般蔓延开来。紧接着,一声巨响震耳,光圈轰然碎裂,光芒碎片如流星般散落,渐渐消融于空气中。
一股雄浑的灵力自小白丹田涌出,它激动得猛然睁开乌黑发亮的眼睛。竟然这么快就筑基成功了!空间的神奇之处简直匪夷所思,事半功倍都不足以形容,这地方仿佛是为修行量身打造的宝地,令人叹为观止!
小白高兴得吱吱直叫,像在庆祝胜利般,索性倒在草地上翻滚起来。圆滚滚的身子撞到石子也不觉痛,直到累得喘息连连,才安静下来。
筑基成功,意味着灵力大增,未来或许还能化作人形。若能修成主人那般绝美的女子模样,那可就太妙了!
它正憧憬着,干完活的青谣走了过来。听到她的声音,小白睁开眼,抖了抖毛发,长舒一口气,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小白,你怎么跑这儿睡上了?走吧,咱们回去歇着。”青谣不知小白闭目冥想是在修炼,还以为它又偷懒睡大觉了。她弯腰将它抱起,嘀咕道:“呵,果然胖了一圈啊……”
翌日清晨,青谣用过早膳,正准备带雪灵和倾雪出门,沈太妃屋里的段嬷嬷却不期而至。她身后跟着几个端着托盘的丫鬟,步履匆匆。
“老奴给王妃请安!”段嬷嬷拦住青谣去路,恭敬地福了福身。
青谣冷眼扫过去,语气淡漠中透着几分讥讽:“你来做什么?莫不是府里又丢了哪位主子,要来冤枉我把人绑走了?”
段嬷嬷闻言,干笑两声,掩饰着脸上的尴尬,忙道:“王妃真是爱说笑,哪有那样的事儿?是太妃娘娘见近日天凉,怕王妃衣裳不够暖和,特意命老奴送几件衣物过来给您添置。”
她话音刚落,手一挥,身后的丫鬟们立刻上前,齐刷刷跪下,将手中托盘高举过头。
托盘上摆放着披风、褙子、裙裳、短袄等各式衣物,色彩斑斓,华美异常。做工细腻,料子一看便是宫中上乘的贡品,怕是沈太妃早年私藏的珍品。
青谣冷眼扫过,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讥诮:“太妃娘娘何时变得如此慈悲,连本妃的冷暖都挂在心上了?还是说,又有什么事不好直说,拿这些东西来做幌子?”
段嬷嬷的老脸僵了僵,仍强撑着笑意回道:“王妃这话可真是冤枉人了。您是太妃娘娘的儿媳,她不关心您还能关心谁呢?”
“哦?这么说,这些衣裳纯粹是太妃娘娘一片婆婆心肠送来的?”青谣盯着段嬷嬷那张神色不自然的脸,嘲讽的意味更浓了几分。
“这个……也不全是……”段嬷嬷老脸一红,支吾着道,“太妃娘娘还让老奴捎句话给您,劝您别跟凌霜县主走得太近。太后娘娘与太妃的旧怨您多少也知道些,若与凌霜县主交往甚密,怕是会惹人误会。”
“谁会误会?是太妃娘娘,还是瑶光公主?”青谣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烦请嬷嬷回去告诉太妃,她和她的女儿、侄女三番五次算计我、冤枉我,我也会多心的。只是心既已伤透,便不在乎谁会不会多心了。”
段嬷嬷忙道:“王妃慎言!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即便太妃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她终究是您的婆母,您该多担待些。若闹得太僵,王爷回来定会怪罪您的。”
青谣冷冷一笑,毫不退让:“我相信王爷是个明辨是非的人。若他真为了愚孝责怪我,我也无话可说。”
沈太妃得知青谣不顾她的警告,又执意出府,气得冷笑连连,嘴里不住道:“好,很好,果然是有了靠山,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本还想让她多活几日,这下倒好,本宫不必再顾忌什么了。”
一旁的萧春轻声劝道:“祖母这就要动手?如今太后她们都在骊山,这时候动手,会不会太显眼了?”
沈太妃阴恻恻地笑了两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太后正忙着陛下的后事和她孙儿的登基大典,哪有心思管一个小小王妃的死活?只要咱们行事小心,不留把柄,料想无事。”
沈太妃向来谨慎,隐忍功夫堪称一流,可再深的耐心也有尽头。青谣一再顶撞,已彻底触碰她的底线,她再也忍不下去。
当天,她便带着燕王府的女眷悄然返回京城,连招呼都没跟青谣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