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映得茶肆内暖意融融。
萧云冶唇角含笑,目光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谣谣,许个愿吧。”
青谣的心愿从未变过,简单却沉重——唯愿母亲早日归来,平安无恙。
这愿望在她心底扎根太深,萧云冶比谁都清楚。她向来重视生日许愿,尤其这愿望关乎至亲,即便她仍在气头上,也不会因一时的意气而拒绝这郑重的仪式。
她闭上眼,默默许下心愿,随即招呼着一群小娃娃,鼓起腮帮子,齐心协力将蛋糕上的蜡烛吹灭。孩子们欢呼雀跃,圆乎乎的小脸上满是兴奋。
“来,切蛋糕吧!”萧云冶将蜡烛收好,递过一把剔透的玉刀,刀身薄如蝉翼,映着烛光泛出温润的光泽。
“姐姐,我们可以尝尝你的蛋糕吗?”一个小娃娃仰着脸,眼中满是期待,软糯的声音像是要将青谣的心都化开。其他孩子也纷纷围上来,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狠狠瞪了萧云冶一眼,暗骂他太会拿捏人心,只得接过玉刀,认命地去切那块奶油蛋糕。
蛋糕上缀着鲜艳的奶油花,顶端用娟秀的英文写着“I love you forever”,旁侧还绘了两颗交叠的红心。
虽有些俗气,却直白地透出浓浓的情意。
青谣装作没看见那些字,低头专注地切开蛋糕,将一块块分给孩子们。孩子们接过蛋糕,叽叽喳喳地围在一起分享。
“你也尝一块吧。”萧云冶用随身的小刀切下一片蛋糕,盛在精致的瓷碟中,递到青谣面前。
他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期盼:“这是我试了好多次才做成的,味道或许比不上你爱吃的黑天鹅,但我把能找到的好食材都加进去了。你试试,看合不合口味?”
青谣垂眸,盯着那块蛋糕,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了过来。这一次,她并非全然为了孩子们的面子,而是忽地想到,这蛋糕定是他亲手所制,甚至连孩子们的歌声,也是他一手教成的。旁人怎会知晓这首现代的生日歌?唯有他,费尽心思去学,去教。
一个日理万机的帝王,竟肯放下身段,为一群孩子手把手教唱生日歌,还细心地揣摩如何讨她欢心。这样的用心,怎能不让她心底泛起涟漪?
前世今生,他性情冷峻,鲜少流露温情,可为了她,竟能做到这一步。青谣咬紧唇,强压下心头那抹莫名的感动。
见她接过碟子,萧云冶笑了,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眉眼间尽是满足。他也切了一块蛋糕,陪着她一起吃,姿态随意却透着亲昵。
青谣只浅尝了两口,便将碟子搁下。她提醒自己仍在与他怄气,今日稀里糊涂被他哄进茶肆,又吹蜡烛又吃蛋糕,已是大大逾越了她的底线,绝不能再退让半步。
“怎么不吃了?味道不好?”萧云冶见她放下碟子,也停下动作,关切地看向她,眼中满是探究。
青谣拿帕子轻拭嘴角,避开他炽热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方才我听你传召了燕王,你不该回宫去见他吗?”
她的语气平淡,似在刻意拉开距离。
提到燕王,萧云冶的脸色微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轻哼一声,语气带了几分倨傲:“谁说我传召他就非得见他?”
他传召萧云川,不过是因为看不惯他总缠着青谣,才借故将他调开。至于召见?他哪有那闲工夫,眼下陪她过生日才是正事。
青谣蹙眉,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解:“那你无故传召他做什么?好歹给个说法吧。”
“还能为何?”萧云冶直言不讳,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我不喜欢他总黏着你,帮你把他支开,不好?”
青谣闻言,眼皮一翻,没好气道:“你是天子,金口玉言,随意传召臣子,总得有个由头。总不能平白把人召进宫,又什么都不说就打发回去吧?”
见她如此关心燕王的事,萧云冶心头一紧,脸色愈发难看。他知她有意与他和离,可一想到她与萧云川曾是“夫妻”,又想起沈太妃为难她时,萧云川没少为她出头,他心底不由泛起酸涩,暗自揣测她是否对那人动了心思。
他袖中的手暗暗攥紧,面上却强装淡然,挤出一抹笑:“你放心,温有方会处理好。我已交代他应付过去,绝不会让萧云川起疑。”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