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男眼神微动,他身边的随从立即一个健步飞出。
鬼面男也紧随其后。
苏乾泽没想到,这人的反应会如此警觉,只是踏出密室一瞬,便察觉到了匍匐在屋顶的他。
那飞刀来的极快,他一瞬间躲闪不及,只得择其轻,左肩被飞刀所伤。
惯性所致,他没站稳,从屋顶跌落。
可是,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屋内的人已经杀出。
他慌忙抽出靴子中的匕首相迎,可本就武技欠缺,加之左肩受伤使不上力,不过几招,便已落败。
鬼面男近至身前,低头轻睨苏乾泽,话中冷厉:“你是江家派来的?”
苏乾泽没回答他,而是反问道:“是你绑了长宁郡主?”
他问的犀利又直白。
那鬼面男却十分谨慎,没有回答。
而是望着苏乾泽,眸中兴趣黯淡,吩咐旁边的侍从道。
“既然如此,杀了吧!”
那随从很听话,剑锋泛着寒光,毫不犹豫的刺向苏乾泽。
苏乾泽却一仰手,从袖中撒落药粉。
那随从反应也很快,闭眼避气,手中的剑,失了准头。
致命一击,被苏乾泽翻身躲过。
那随从想再出手,可身边的鬼面男,却脸色霎时苍白,呼吸变得急促。
随从见状大惊,慌忙撤剑扶住鬼面男:\"大人!\"
鬼面男死死攥住他的手腕,喉间发出压抑的闷哼,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在鬼面边缘。
苏乾泽这才发现,那药粉竟顺着鬼面缝隙渗了进去。
\"你对他做了什么?\"随从厉声质问,剑锋重新转向苏乾泽。
苏乾泽却趁机翻身滚到一旁,扯下衣襟缠住流血的左肩:\"西域千蛛散,遇热即化。你们戴着这铁疙瘩,倒是方便我下毒。\"
他强撑着起身,目光扫过鬼面男微微颤抖的手指,心中一动——这人中毒后的反应,倒像是旧疾发作。
鬼面男突然抬手挥开随从,沙哑着嗓子道:\"退下。\"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却仍在轻颤:\"江家果然舍得下血本,连千蛛散这种禁药都拿出来了。\"
苏乾泽冷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这是我在黑市淘的,专门对付藏头露尾的鼠辈。\"
\"伶牙俐齿。\"鬼面男缓步逼近,玄色衣摆扫过地上的落叶,发出细碎声响,\"不过,你以为这点手段就能脱身?\"
话音未落,四周突然响起金属摩擦声,暗处涌出数十名黑衣死士,将苏乾泽团团围住。
苏乾泽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掌心渗出冷汗。
千蛛散药效最多再撑半柱香,而他此刻浑身脱力,连握刀的手都在发抖。鬼面男抬手摘下鬼面,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眼间带着久病的苍白:\"我倒要看看,江家还有什么底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破空声。三支淬毒弩箭精准射向死士的咽喉,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闷哼。
苏乾泽借着月光,看见屋顶上立着个红衣女子,腰间别着长宁郡主独有的鎏金香囊。
\"郡主!\"苏乾泽又惊又喜。长宁郡主却没回应,反手甩出一条锁链缠住鬼面男的脖颈:\"放开他!\"鬼面男却不闪不避,任由锁链勒进皮肉:\"原来你还活着。\"他的声音低沉,竟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欣喜。
长宁郡主一怔,手中力道微松:\"是你......\"话未说完,鬼面男突然扣住她的手腕,锁链应声而断。苏乾泽心急如焚,挣扎着要冲过去,却被死士拦住。
鬼面男将长宁郡主抵在墙上,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脸颊:\"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长宁郡主猛地偏头咬向他的虎口,血腥味在齿间散开。鬼面男闷哼一声,却没有松手:\"还是这么泼辣。\"他转头看向苏乾泽,眼中闪过算计:\"江家的人,拿来换她如何?\"
苏乾泽心头一紧,这才明白对方打的主意。江家与皇室明争暗斗多年,若他被抓,必定引发轩然大波。
长宁郡主却突然笑了:\"你觉得江家会为了一个弃子大动干戈?\"她抬眼看向苏乾泽,目光复杂:\"杀了他,我跟你走。\"
鬼面男的手微微发抖,良久才松开她:\"你还是一点没变,心狠起来连自己都算计。\"他转头吩咐随从:\"放他们走。\"众人皆是一愣,苏乾泽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长宁郡主也露出疑惑。鬼面男重新戴上面具,声音恢复冷硬:\"留着他,总有一天能钓到更大的鱼。\"他挥挥手,死士们迅速退入黑暗。
苏乾泽踉跄着走到长宁郡主身边,发现她的手腕已经青紫一片。
\"多谢郡主救命之恩。\"苏乾泽低声道。长宁郡主别开脸:\"别误会,我只是不想欠人情。\"她揉着手腕往回走,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乾泽回头望去,只见鬼面男站在原地,面具在夜色中泛着幽光,宛如蛰伏的猛兽。
回到江府后,苏乾泽在书房内反复擦拭着染血的匕首,思绪却仍停留在与鬼面男对峙的场景中。
那鬼面男对长宁郡主复杂的态度,还有提及江家时的微妙语气,都像是迷雾般笼罩在他心头。正思索间,书房门被悄然推开,江家家主江承渊走了进来。
“听说你受伤了?”江承渊目光扫过苏乾泽缠着绷带的左肩,语气平淡却暗藏威压。
苏乾泽连忙起身行礼:“让家主挂心了,不过是些小伤。此次行动虽然失败,但我发现鬼面男与长宁郡主之间似乎有旧......”
江承渊抬手打断他的话:“鬼面男的真实身份,我已经查到了。他本名夜无痕,曾是先帝身边最信任的暗卫统领,当年先帝驾崩后突然销声匿迹,没想到竟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苏乾泽瞳孔微缩,暗卫统领的身份,足以解释夜无痕为何拥有如此精湛的武艺和众多死士。“那他绑架长宁郡主,难道是与先帝之死有关?”
江承渊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很有可能。
先帝驾崩时,长宁郡主还只是个孩子,但她是皇室唯一知晓当年某些秘辛的人。
夜无痕蛰伏多年突然出手,恐怕是想从她口中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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