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季川在下午四点准时到了巴图木尔家，拿到了身份证明和医生开的病历、意见单等。
地点还不是在这儿，而是隔壁镇，医院则是巴图最大的人民医院开的，就连就诊的人员性别、年龄、病因等都空着可以自己填写。
看着手里的各种证明，祁季川有些明白戚师长让自己联系这边找退路的原因了，对方很老道、很有能力。
不该问的都不问，但该考虑到的考虑的很全面。
“多谢。”祁季川真挚道谢，“您女儿的事，我回去就会帮忙打听，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
巴图木尔闻言笑了，“那太好了。”
“再见。”
祁季川跟巴图木尔告辞后回到了居住的地方，跟顾远舟简单用了晚饭，就开始各种试装。
“我当女的？”顾远舟有些错愕。
“这是最合适的装扮。”祁季川认真道，“主要我的身高不适合装扮成女的。”
顾远舟看着祁季川一米八多的身高，再看看自己不到一米七的身高，不知为何心口有些堵得慌。
“都听你的。”顾远舟知道祁季川在这方面的能力，他是个累赘，现在只要能不拖后腿，女的就女的。
“我先给先生装扮。”祁季川就是很简单的法子，换肤膏给顾远舟涂上，头发帮着梳直。
但男同志和女同志的发型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还有胡子……
“我戴个头巾？”顾远舟少量的生活知识，还是知道一些妇人都有戴头巾的习惯，提议道。
“不合适，都露出来才是最好的，有所包裹，更容易引来检查的视线。”祁季川说道。
“那我这……”顾远舟摸了摸头发。
“我来处理。”祁季川虽说对于女性的装扮技能不多，但也都是经过训练的，基础的还是能做到。
等顾远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好像、似乎……他还蛮合适装扮成女的，如果现在走出去，完全能混迹妇人圈。
“没想到你还会剃头。”顾远舟有些诧异祁季川的手艺。
“还好先生头发长，不然我也没有发挥的空间。”祁季川如实回道。
“之前忙着项目，没注意到这些。”顾远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们这些搞研究的人都差不多。
“先生日理万机，做的是国家大事，这种个人小事自然就疏忽了。”祁季川对顾远舟这些人是很敬佩的。
“也得亏先生没剃头，不然这回不好装扮。”
“那你……还是这一身？”顾远舟见过祁季川没装扮之前的样子，皮肤白皙，五官深邃，模样顶好，最重要的是气质一看就是当兵的。
不过对方一装扮，无论是肤色、肢体语言还有气质，通通来了大转变，让顾远舟佩服。
“不是，这一身跟对方见过面，为了避免麻烦，我会重新用新面目。”祁季川想的周全，顾远舟闻言舒了口气。
他现在最记挂的就是那未曾谋面的女儿，宁愿自己没了，也不想女儿遇到麻烦，更别说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祁季川的肤色不变，但身体上有个明显的变化，那就是右腿瘸了。
顾远舟看得心惊，不过等看到祁季川恢复正常后的样子，眼睛差点瞪出来。
“你，你这样身体不会出问题？”顾远舟没想到祁季川还能关节自动脱节和接上。
“先生误会了，我不是真伤害了自己身体，是装的，只是装的逼真而已。”祁季川回道。
装的？顾远舟还真瞧不出来。
“我觉得我们这样，一定会成功。”
“借先生吉言。”祁季川说道，“不过现在开始，我们要熟悉彼此的称呼，娘。”
顾远舟嘴角抽搐，跟着照做，“老大？”
祁季川认可得点点头。
九月二十日，周一，傍晚四点，顾远舟和祁季川根据身份开始行动。
两人一人背着一个大包袱，祁季川手里还拎着一个绿色网兜，里头放着搪瓷盆等生活必需品。
越接近火车站，人越多，两人完美融入，因为大家伙儿全都是大包小包。
祁季川到了地儿才买票，到浩市，就买了一张硬座票，然后一张站票。
售票员早见怪不怪了，老百姓们为了省钱，都是不舍得买坐票的，除非没法子，站票直接带把凳子，就跟坐票一样了。
出示了证明后，售票员一看介绍信和病历，看祁季川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同情，不过是个孝顺儿子。
“六点半的火车……”售票员跟祁季川说得很周全，这还是对方见人长得周正，心地善良才这样的。
“谢谢，谢谢。”祁季川连连道歉，然后回到了顾远舟的身边。
买票顺利，已经成功了一半，火车上就算检查，更多的是查票。
不过等一群人涌进火车站的时候，祁季川眼睛微眯，不过很快就融入周边人一样，时不时交头接耳，时不时抬头细看，八卦是每个人都有的心思。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领着一群穿着便衣的，具体什么身份，祁季川目前还看不明白，因为气质像混混。
火车站里头也出来了几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跟公安说话的熟稔度一看就是认识的。
敢光明正大直接来火车站的，这个公安一定是平时跟火车站本就有交道，一定是真公安。
公安和混混的搭配，祁季川面上不显，但脑子开始思索开了。
公安的知情可能性不大，更多的应该是服从命令，谁下的命令，祁季川是无法得知的，他没有这个人脉和时间调查。
至于那些混混，瞧着气质也是真的，但混混里头唯一不同的是那个站在原地打量四周的男人。
祁季川把进来的全部人都看了一遍，还跟那个原地打量的也对上了视线，不过也就一扫而过。
最好的伪装就是自己完全融入其中，所以祁季川好奇的打量并没有引起注意，相反，对上视线过，还是那种仿佛一眼就能看透的大个憨厚男人，一下子就被排除在外了。
混混在大厅里四处看，重点看男人，但把整个大厅都找遍了也没有收获。
“去月台，等会儿上火车，分头查看。”
一群人又涌进了检票口，直接去了月台。
顾远舟和祁季川按部就班的等待，饿了吃点干粮，渴了喝点水，终于等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