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光芒如雷霆炸响,叶问天本能地抬手遮挡,指缝间流转的金芒却仍将视网膜灼得生疼。
待光芒如潮水般褪去,他才缓缓放下手臂,睫毛轻颤间,玄奥而恢弘的景象撞入瞳孔。
眼前并非寻常殿堂,穹顶垂落万千星辉凝成的光瀑,十二根盘龙柱缠绕着若隐若现的符文,整座大殿竟悬浮在翻滚的云海之上。
无数泛着微光的卷轴如游鱼般在半空沉浮,有的缠绕着靛蓝雷纹,有的流转着赤色火芒,每一幅都似蕴含着天地法则。
叶问天屏息凝神,玄奥的吸引力牵引着他的指尖,鬼使神差般朝最近的卷轴探去。
触碰到卷轴的刹那,冰凉的触感带着奇异的震颤,当他轻轻展开这卷古朴的丝帛,一道凝实质的光流骤然迸发,如灵蛇般钻入他的眉心。
霎时间,太阳穴突突跳动,脑海中仿佛炸开万千星辰,识海深处泛起层层涟漪。
神识如脱缰之马般穿梭在混沌的虚空中,叶问天骤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浩瀚无垠的神秘空间。
周遭氤氲着混沌之气,似雾非雾,似烟非烟,朦胧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
头顶上方,无数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字符缓缓流转,宛如天上星辰般闪烁不定,又似在遵循着某种玄妙的轨迹运行。
突然,一组格外耀眼的金色大字自光芒中凝聚成型,雄浑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帝阶功法《屠戮弑神诀》”几个大字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叶问天瞳孔猛地收缩,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
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凉气,丝丝凉意从喉咙滑入,惊得他浑身一颤。
他怔怔地望着那几个大字,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
良久,才喃喃自语道:“这第五层居然是如此多的功法,而且还都是高阶功法。”
“不过玄老,这帝阶功法是什么,不是说最高只有天阶功法吗?”
玄老的话语仿佛裹挟着古老的回响,在这片空间中缓缓散开:\"所谓帝阶功法,不过是世人牵强附会的称呼。”
“天地间功法等级森严,已涵盖了修炼体系的巅峰。严格意义上,本不存在所谓“帝阶功法”。”
说到此处,空间中泛起一阵涟漪,一枚古朴的玉简虚影浮现,其上密密麻麻镌刻着晦涩难懂的符文。
“你看这帝阶功法,本质仍是天阶极品,只是因由武帝强者亲手所创,又在其体内经年累月浸染着雄浑的武帝气息,才生出了远超普通天阶功法的威能。”
玄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这份威能既是机缘,也是枷锁。”
“它对修炼者的资质、血脉乃至心性都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唯有契合其独特道韵者,方能一窥门径。”
“不像寻常功法,尚可广纳众生,这等功法,注定只属于少数天选之人。”
叶问天指尖轻叩眉心,将萦绕不散的帝阶功法虚影暂时敛入识海,眼底却已燃起灼烈的野心。
他微微仰头,望着虚空中仍在缓缓流转的功法残影,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轻笑,笑声里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志在必得。
骨节分明的手掌缓缓握成拳,掌心纹路间隐隐透出金芒,仿佛已有万千气象在其中翻涌。
“有了这些至宝,何愁大业不成?”他喃喃自语,声线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随后叶问天敛去识海中翻涌的功法虚影,整个人如青烟般消散在灵光旋涡里。
再睁眼时,已经出现在自己房间之中,随后叶问天来到了宁远所在的房间。
很快药香混着腥甜气息扑面而来,宁远所在的偏殿烛火摇曳,鎏金铜桶蒸腾的雾气中,沉在桶底的药液已化作墨色泥浆。
表面浮着层泛着油光的黑絮,正随着涟漪缓缓散开。
那些曾如蓝宝石般澄澈的药液,此刻粘稠得如同凝结的沥青,桶壁上蜿蜒的黑色水痕,像极了某种巨兽干涸的血脉。
叶问天步伐轻快地跨至桶边,眉眼弯弯如新月,嘴角噙着明朗笑意,声音里满是关切。
“宁前辈,感觉如何?”暖黄烛火在他眼底跃动,映得目光真挚而热切。
宁远倚着桶沿缓缓直起身子,苍白的脸上泛起些许血色,浑浊的眼中难得闪过一丝光亮。
他抬手抹去额间汗珠,郑重地点了点头,声线虽虚弱却透着欣喜:“不错,感觉体内毒素已经去除大半,再来两次应该就可以彻底根除了。”
说罢,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桶壁,似是仍在回味体内气血翻涌的畅快感。
叶问天闻言,眼中笑意更甚,拱手微微俯身,语气真诚而热烈:“那就提前恭喜前辈了!”
宁远半眯的眼突然睁大,眼角密布的鱼尾纹里藏着审视的锋芒,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缓缓叩击木桶边缘,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他似笑非笑地扯动嘴角,露出两颗残缺的犬齿,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与试探:“叶小子,你不怕给我治好以后我不认账跑路吗?”
桶中蒸腾的药雾裹着他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摇晃不定的阴影,宛如蛰伏的老兽。
叶问天迎着这道如实质的目光,脊背挺得笔直,星眸中满是坦荡。
他抬手轻轻掸去衣袖褶皱,唇角勾起一抹清隽的弧度,声音清朗如金石相击:“我相信前辈的为人。”
宁远仰头大笑,苍劲的笑声震得满室烛火摇曳,浑浊的眼中竟泛起几分久违的神采。
他猛地一拍桶壁,溅起的墨色药汁在铜壁上炸开斑驳痕迹,枯槁的面容因笑意而舒展,沟壑纵横的皱纹里都流淌着畅快:“哈哈哈,小子,格局不错,我喜欢!”
他探出手狠狠拍了拍叶问天的肩膀,指尖虽瘦骨嶙峋,却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道。
浑浊的眼珠突然锐利如鹰,郑重地盯着叶问天,一字一顿道:“本圣可不是那些言而无信之人,一年时间我自然会为你护道!”
说罢,又仰头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