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的宴会多了,这些福晋们对宫中的情形也大致有了些了解。
尤其是敦亲王福晋,自上次畅音阁听戏见到了三福晋和五福晋七福晋三位妯娌后,回去和敦亲王这么一说,这位有些脑子但常年不用的莽夫便起了些心思。
“你是说,宫中那位惠贵妃?”
敦亲王福晋点了点头,虽然交情不深,但几次的见面和浅聊也有了些了解。这位惠贵妃是个有些像后宫言官似的存在。
倒是为这位皇兄肃清了不少风纪,瞧着比惠贵妃入宫前像样的多。
敦亲王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若有所思的道:“你说我现在去看书还来的及吗?今后老四要再说我,哼!”
敦亲王现任福晋是继福晋赫舍里氏,是佐领常海的嫡次女,也是先帝元后孝诚仁皇后的亲侄女。(ps:这是真的)虽比如今的皇后更多了些高门贵女的教导,但论这些文学储存,面对惠贵妃也是甘拜下风。
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的看向自家这位文根本不成,武也几年没有捡起来的王爷,措辞了很久才道:“惠贵妃出身孔孟之乡,就像,王爷您躲着的那位李之芳李大人一样。”
敦亲王的表情马上恢复了清澈:“哈,哈哈,本王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救八哥九哥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敦亲王福晋了然的笑了笑,没有揭穿自家王爷并不像样的伪装。
“那你说,本王联系这位惠贵妃为九哥说话,有没有用?”
救哥哥,敦亲王是认真的。
敦亲王福晋轻叹了口气,她家王爷特别重义,不过好在有层好身世,只要别造反,她也不怕这位憨子作什么幺蛾子。
“约莫是有用的,但是,这位惠贵妃可跟咱们无缘无故的,这条路不一定能成。”
敦亲王胖乎乎的手一挥,颇有些豪迈的说道:“无缘无故怎么了,钱送到位了就有缘故了。”
听闻此话,敦亲王福晋立刻觉得放松了,她揣着两个手手一脸揶揄的看向敦亲王道:“哦?送银钱倒是个好办法,但是王爷,咱们敦亲王府没有多余的银钱可送啊。”
亲王的俸禄亲王妃的俸禄还有庄子铺子等进项,基本除了养活整个敦亲王府后,剩下的银钱都被敦亲王拿去打点宗人府了。至于敦亲王这么多年的积累?开什么玩笑,敦亲王是会积累的人吗?
先福晋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是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之女,家族势力显赫,所以遗留的嫁妆也不少。
但他们哪里能没脸没皮的用了先福晋的嫁妆,早在先福晋过世后,这些嫁妆之物便都留给了先福晋嫡子弘暄了。
若只论敦亲王背后的钮钴禄氏,敦亲王福晋看了看一脸‘七不服八不愤’表情的王爷,在心里叹了口气。
钮钴禄氏不是跟自家王爷不亲近,只是怕这位憨货灵机一动,害了全族,所以日常的支持孝敬都是卡着将将好的量来的,根本不够送礼给贵妃啊!
看着自家王爷垂头丧气的模样,夫妻关系一向还算不错的福晋悠悠说道:“妾身多递几次牌子吧,正好云舒前儿个也去了皇后娘娘组织的家宴,之乎者也的学了两句倒是像模像样的。”
敦亲王握住福晋的手,有些懊恼又有些感激的说道:“多谢福晋为我操心了,只是我从小跟九哥一起长大,如今看着九哥在宗人府日日受难,实在难受。”
敦亲王福晋笑了笑,也挺好的,自家爷们重情总比刻薄寡恩强的多。
“只是你可要想好了,惠贵妃名下是有六阿哥弘昭的,若是妾身走动频繁了,说不得会被.....忌惮。”
敦亲王福晋手指了指上头,敦亲王烦躁的抓了抓光秃秃的脑门。
“爷就是想救九哥,怎的有这么多弯弯绕绕!麻烦!”
任由敦亲王继续烦恼,敦亲王福晋则是舒坦的搬了摇椅,对着窗头温和的阳光闭眼小憩。
沈眉庄看着手里的拜贴对牌眼神微闪,剧里敦亲王福晋确实是个友善的,但她自认为不像原剧的甄嬛一样广布善意。所以敦亲王福晋和敦亲王的长女来访就很玄妙了。
她只能想到一个可能,便是宗人府还活着受罪的老八和老九。
放下手中的对牌,沈眉庄到小书房里铺好纸开始写字。
只有平心静气时,才能叫思路更为清晰,也更适合思考。
不得不承认,敦亲王背后代表的势力是庞大的,只要是个想要更进一步的人都会眼馋。
但与此同时,敦亲王所要交换的条件也是十分苛刻。
这天下估计就连街边的乞丐都知道这位皇上对这两位弟弟的恨意。亲儿子即使被算计着给两人求情,都能毫不犹豫的过继出去。所以,这份买卖虽然带来的利润足够大,风险也是对冲的。
沈眉庄的唇角微微扬起,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她看了一眼手下还泛着桃花香味儿的兰亭集序,到底是接了对牌。毕竟她不若曾经的富察氏有底气,事情不一定要去办,但牌子是不能拒的。
皇后看着底下的敦亲王福晋,只是思绪一转便知道这夫妻俩的主意。
她温和的笑了笑,只关切的闲聊两句便放人去了永和宫。
“娘娘,这敦亲王福晋,是不是......”
如今皇上这几位小阿哥,弘昭阿哥是最出彩也是最得圣心的,敦亲王向来和她们皇上不对付,这突然递牌子去永和宫,还带着长女,怕是有些心思。
“就算是,那又如何?你瞧瞧咱们这几位阿哥,弘时蠢笨,弘历还在园子里,弘昼体弱不说连进学都不愿。弘暖弘易被延禧宫那两个宠的过分,除却比弘时聪明一二,连努力二字都靠不上边。”
现如今,只有余莺儿肚子那个太医好似说是个男孩,可想想余莺儿这个生母,就不会有人把这位待定的小阿哥放在选择之中。
剪秋点了点头,敦亲王虽然蠢些,但敦亲王福晋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就算惠贵妃有所意动,也得掂量一下是否出的起筹码。
“还是娘娘思虑周全,只要咱们什么都不做,便能安安稳稳的登上......不必管她们之间的争斗。”
皇后好好的,权利地位都握在手里,并且放弃了皇上的宠爱,剪秋自然会为了主子的开心而想。
“不说这些了,叫太医院和御膳房都上点心,给皇上炖煮些补肾益气的汤水。这后宫啊,还是得遍地开花才好。”
剪秋应了是,又想起养心殿围房里的宫女:“听闻皇上叫围房里的避子药也停了,约莫能有几个好消息吧?”
都是些美貌的汉人,不仅皇后不放在眼里,就连剪秋都没往心里去。
“能有才好呢,皇上这仨瓜俩枣的皇子,本宫在跟妯娌们小聚时都有些抬不起头。”
皇后又扫量了一眼自己的活计,今日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走吧,去尚书房看看。”
皇后要看的不是皇子,而是另一边的公主。
到底是她亲自教导的,也是寄予了厚望。
(康熙时期确实有不少位山东的言官,其中李之芳是最有名的。历任过监察御史,十分的敢说。对山东的刻板印象再一次加深,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