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燃觉得自己脑子很混乱,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信徒们唱诵的太有感觉,姜娇过去的样子在自己脑子里浮浮沉沉。
姜娇手中的刀,停在自己的心脏,冰冷。
任牧师声音透过低吟唱诵传过来:“动手啊,动手,你就自由了。”
“傅燃的一切也都是你的了。”
纯净的阳光拢在两个人身上,把两个人切割成独立的空间。
他们在台上,是纯净白色清晰,红色与白色对撞后统一又鲜明。
信徒们在台下,是彩色斑斓恍惚游离的,唱诵声起起伏伏。
姜娇清澈的声音忽然从唱诵低吟中突出出来,穿透整个教堂:“任牧师,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她直起腰,手中的刀也离开了傅燃。
她红裙裙摆拂过傅燃腰腹上的血痕,沾染了些许血迹,让红裙更艳丽斑驳。
唱诵声停止。
寂静无声。
任牧师声音透着不耐烦:“濯光血祭礼正在进行,不要打断,等进行完了再问。”
姜娇声音脆生生:“可是,这个问题很重要,必须现在问。”
任牧师压着怒气:“你问。”
姜娇带着浅笑:“傅燃死了,教会给我执行仪式的工资吗?”
任牧师张目结舌,工资……
他:“会有奖励。”
“仪式继续……”
信徒唱诵声低沉开始:“恳请您赐予我们勇气,如利刃般划破黑暗的帷幕……”
姜娇声音穿透唱诵:“大概多少钱呀?”
唱诵声停止。
任牧师想骂人,他妈的。
他:“奖励十万块。”
“仪式继续……”
信徒唱诵声犹犹豫豫又开始:“赐予我们智慧,看穿虚妄的迷障……”
姜娇声音透着欣喜:“任牧师,那钱什么时候给呀?”
唱诵声又停了:……
任牧师压着火气,再忍忍,杀了傅燃。
他已经在傅燃眼中看到痛苦的神色了,溯光执掌者说的对,被自己心爱的人杀死,无异于整个灵魂被人背叛,会让他极度痛苦,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摧毁他的精神甚至灵魂。
你为了这个人想付出生命,而这个人只想让你死。
任牧师声音低沉:“执行完马上给你打钱。快点继续。”
信徒唱诵声缓缓慢慢,又一次开始,声音开始不整齐,频率也破碎不统一:“赐予我们坚韧,在与黑暗的缠斗中,坚守对光的信仰,至死不渝……”
姜娇的刀尖又一次扎向傅燃胸口,划过他白衬衣,在他胸口缓慢移动,调戏似的,刀尖带着酥酥麻麻的痒意。
傅燃感受到冰凉的刀锋在不该在地方,游动……他呼吸变得急促,眯起眼睛看向姜娇。
姜娇俯身,刀口对着他的胸前,另一只手悄然摸到他背后,摸索着,被傅燃的手紧紧抓住。
姜娇手一顿,本来好几次打断任牧师就是为了让他生气,着急,一个人一生气就会失去理智,把细节忽略掉,这样她才能浑水摸鱼,悄悄把傅燃手上的绳子解开。
没想到……傅燃自己早就解开了,手一直放在背后,现在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放。
傅燃低声,声音带着微微喘息:“再亲我一下。”
姜娇挣脱不开,手中的刀微微刺下,带着些许血迹,这点刺痛一下把傅燃点燃了,眼神迸发着野性看着姜娇,欲望尽显,荷尔蒙气息不管不顾攻击上来。
姜娇没办法,弯腰,红裙拂过他的腿,亲了上去。
唱诵声在背后: “当生活的风暴席卷,愿您的光化作坚固的壁垒,庇护我们免受伤害;当迷茫的浓雾弥漫,愿您的光成为高悬的启明星,引领我们走出困境……”
傅燃感受深吻,整个人身体缓慢沸腾。
“我们将自身全然交托于您,无论是这具尘世的躯壳,还是不朽的灵魂……”
就在姜娇的刀要刺下去的刹那。
在任牧师呼吸顿住,期待傅燃血液喷涌而出的刹那。
姜娇站起来脆生生:“任牧师,付账怎么付啊,是打我卡里吗?账号我还没发你呢。”
任牧师眼神一沉:“别说废话,快点开始。”
“否则……”
他“啪嗒”一声,手里握住一把枪,枪口对着姜娇:“再打断一次,我就直接开枪杀了你,第二枪杀了他。”
任牧师冷笑:“没想到啊。姜女士,你不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喜欢一个虐待你的人。舍不得动手?”
任牧师:“你们他妈在一起是因为互相奔赴的病情吧。”
“我也不妨直接跟你说……今天你要是不杀了他,这里死的就是你。”
“你不会为了他,牺牲你自己吧?这么有牺牲精神么?”
姜娇声音发颤:“我杀……你别杀我……”
信徒在后面低吟:“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念头,都盼与您的意志相融。”
姜娇刀口又一次抵上傅燃,傅燃嘴角噙着笑,冷冷看了一眼任牧师的枪口。
姜娇的刀一抖,偏离傅燃,与此同时任牧师阴冷,手指扣住枪的扳机,按下去,对着姜娇纯红色身体。
伴随着信徒们的声音:“让我们的生命,成为传播真理之光的火炬,燃尽世间的腐朽与堕落……”
傅燃把姜娇抱住,转了个圈,红色裙摆飘起,七彩阳光打下。
十字架轰然被傅燃挡在前面,子弹准确没入十字架上。
信徒们的声音在教堂里回荡,伴随着子弹声:“让世间万物,皆能在您的光辉下,寻得安宁与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