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你们是我察罕帖木儿的勇士。”
“你们将作为先锋,去征讨高丽不法分子。”
他顿了顿,声音冰冷地补充道:
“打赢了,你们的家人就能活。打输了……或者逃跑……”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他目光扫过人群,看到那些充满血丝的眼睛。
“你们是猎人,高丽人是绵羊。拿出你们的本事来。”
“别让我失望。”
说完,他拨转马头,不再看他们一眼。
这种残酷的“车轮理论”,在辽阳行省被彻底执行。
察罕帖木儿的大军如同蝗虫过境,一路向东、向北,所过之处,女真部落的男丁被掳掠一空。
他们拿着长矛和盾牌,成为了先锋。
数日后,玄武军的主力抵达了辽阳,一路接管故元军镇,就地安营扎寨,准备开展军垦大业。
随军带来的是无数的玉米、红薯、土豆等农作物。
统帅史火龙看着寂静的村庄,眉头紧锁。感慨蒙古铁骑果然够狠!
一名斥候前来报告:“启禀元帅,汝阳候前锋已过鸭绿江,与高丽军发生接触。”
史火龙沉默片刻。
“传令,大军就地驻扎,接管防务,就地军垦。”
“是!”
鸭绿江畔对岸,蒙古军早就架起浮桥,全军进入高丽。
而高丽军队也发现了蒙古军,一场大战再所难免。
战鼓擂动,杀声震天。
出战的正是女真先锋营。
眼中燃烧着绝望的凶光。
在他们身后,是督战的蒙古重装骑兵,明晃晃的弯刀高举着。
更远处,察罕帖木儿立马于高坡之上,冷漠地注视着战场。
“呜——”
进攻的号角吹响。
“冲啊!”
一名蒙古将领挥舞着马鞭,厉声嘶吼。
后金女真人们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如同潮水般涌向高丽军队。
迎接他们的是高丽军密集的箭雨。
“噗噗噗!”
好在有盾牌,偶尔也有人中箭倒下。
但后面的人没有停歇,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
没有退路。
身后是重骑兵的屠刀,前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终于,一部分女真人冲与高丽士兵绞杀在一起。
这些渔猎民族出身的男人,一旦被逼入绝境,爆发出的战斗力是惊人的。
他们没有精良的铠甲,没有锋利的兵器,甚至没有像样的战技。
但他们有原始的搏杀本能。
长矛捅刺,盾牌撞击,甚至用牙齿撕咬!
战斗异常惨烈。
高丽军虽然装备更好,训练有素,但在这种野蛮的搏杀中,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一个女真人用长矛捅穿了一名高丽士兵的胸膛,自己也被另一名高丽兵的长刀砍中脖颈,鲜血喷涌。
另一边,一个高丽军官砍倒了两名女真人,却被第三个扑上来的女真人死死抱住,然后被第四人用石头砸碎了脑袋。
尸体层层叠叠,鲜血染红了江滩。
战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女真先锋营伤亡过半。
但他们也成功撕开了高丽大军的防线,并且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一名副将来到察罕帖木儿身边,低声禀报:
“侯爷,初步统计,我军先锋损失约两千人,高丽军损失至少两千。”
察罕帖木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嗯,伤亡比尚可。”
他抬起马鞭,指向前方仍在激烈厮杀的战场。
“传令,第二批先锋营,上!”
又一批女真人,在督战队的驱赶下,麻木而又绝望地走向战场。
高坡上,察罕帖木儿想起了大明皇帝提起女真人时,那冷酷的眼神。
杀气冲天!?
或许吧,汝阳侯管不了这么多了。
能用女真和高丽人的血,为自己铺就一条在大明朝堂立足的道路,这笔买卖,在他看来,很划算。
后世史书,对此役多有笔伐,称“汝阳屠夫,驱民为奴,白骨铺路,血浸辽土”。
然,大明开国之初,这位顶着污名的汝阳侯,却因赫赫战功,一路高升。
就在汝阳侯驱虎吞狼,彻底平定辽东与高丽的同时,陆晨神识中的九鼎猛然膨胀,浓郁的紫薇之气自九鼎之中喷薄而出,,很快就充满了陆晨的神识空间。
而陆晨的肉身和神识也加快了吸收紫薇之气的速度,等这突然爆发出来的紫薇之气被彻底吸收完后,陆晨感觉自己差不多到了炼气400层!
因为他的神识范围也扩展到了方圆四万丈!
史官笔下的是非功过,在绝对的实力和冰冷的现实面前,往往显得苍白无力。
在大都皇宫深处,陆晨收到了来自辽东的战报。
他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伤亡数字。
“知道了。”
没有嘉奖,也没有斥责。
仿佛那遥远边境上的尸山血海,不过是棋盘上一次无关紧要的兑子。
他挥了挥手,示意信使退下。
殷素素走过来,轻声道:“夫君,这察罕帖木儿,果然够狠。”
陆晨目光深邃,看向窗外初升的朝阳。
“狼,就要有狼的样子。”
他站起身。
“素素,这大都皇宫内的太监,锦衣卫那边都审查的怎么样了?”
殷素素敛裾上前,声音清脆。
“夫君,锦衣卫已经将宫里的内侍都筛了一遍。”
她走到陆晨身侧,递上一份薄薄的卷宗。
“按您的吩咐,那些年老体衰、身有残疾的,都登记造册,善后费用,都从那位安乐公手里扣除了。”
殷素素嘴角微弯,“这安乐公现在吃的是俸禄…似乎养不活这么多人!”
“这茬我倒是忘记了。”陆晨拍拍额头。
“另外,锦衣卫报上来,留下的都是些底子干净,查不出什么劣迹的。”
“这些人身手还算利索,也熟悉宫内事务,留着用倒也方便。”
陆晨“嗯”了一声,走到窗边,看着外面。
宫墙依旧,只是换了主人。
这时前来汇报工作的丁敏君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古怪和无奈。
“陛下。只是……有件事,着实让人哭笑不得,不知该不该奏报?”
陆晨回过头,挑了挑眉。
“哦?”
丁敏君轻轻叹了口气。
“改朝换代的消息传开后,这大都城里,还有京畿左近的百姓……”
“竟然有不少人家,主动把自家半大的小子送去净身,削尖了脑袋想往宫里送。”
“说是……新朝新气象,想让孩子搏个富贵前程。”
“我们锦衣卫拦了几次,可人家铁了心,甚至有人在家里自行了断,再送过来,拦都拦不住。”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瞬。
庭院里的鸟鸣声,透过窗棂传进来,格外清晰。
陆晨将手中的卷宗随手放在旁边的案几上。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他们想钻营,堵不如疏。”
他踱了回来,目光落在丁敏君脸上。
“既然这么多人想当没根的人,那就给他们立个规矩。”
“传旨给杨逍,让礼部制定一个标准。”
“往后,宫中选用内侍,须循定制。”
他竖起第一根手指,“凡海外藩属,按例进贡之阉人,可用。”
他顿了顿,看向殷素素那略带诧异的眼神。
“至于民间自献者……”
他的手指在空中停住,随即落下。
“……须身家清白,无有劣迹,年龄在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身体康健,略通文墨者。”
“经地方官府核验,报备礼部,再由内府监察遴选,择优录用。”
“每年核定名额,不得滥取。”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留丝毫回旋余地。
“此事,着礼部、内府监察司、锦衣卫三方共管,拟定详细章程。”
一旁的殷素素表示赞同。
“如此一来,既不断了来源,又能严加管控,还能给那些可怜人留条活路。”
她明白了陆晨的意思,堵死那些纯粹为了钻营而自残的道路,但给真正走投无路,或是符合“标准”的人留下一线机会。
用规则,取代混乱。
陆晨拿起桌上的狼毫笔,饱蘸墨汁。
“规矩,是给人立的。”
“也是给鬼立的,如果他们的后代犯了天条,那些当了鬼的祖宗的也得受牵连啊。”
殷素素和丁敏君听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