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国公这是铁了心要让皇上处置裴奕,让裴奕为谢玄偿命。
皇后彻底僵住了,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裴奕自嘲一笑,他还真是输了,这大抵就是谢玄和姜苡眠想要的结果。
他们都要他死。
可是他不甘心,他不明白,他明明对姜苡眠那般好,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一切,她为何要接近他,伤害他,至他于死地。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他要去问问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她为何要在大婚之日舍弃他。
他现在不能认罪,沉声道:“父皇,儿臣是私自养兵,可那些兵绝对不会对父皇不利,他们一定是受了挑拨才攻入城门。”
“这一切一定是谢国公为了报复儿臣故意设计,请父皇明查,还儿臣一个公道。”
“儿臣有免死金牌,是太子,根本不会生出谋权篡位的心思。”
“求父皇明鉴。”
皇上本也不想现在就对付裴奕,毕竟他也是他的儿子,可是他知道的太多了,还为了个女人就拿圣旨威胁他,他不得不除掉他。
他儿子那么多,不差这么一个。
若不是裴靖川和何湫护着姜苡眠,今日他想一块处置了姜苡眠。
他实在想不明白姜苡眠究竟有什么魅力,把他们这些原本只知道争斗,只想要权利的人搅得死的死,伤的伤。
而她倒好丝毫没有受到牵连。
他大大叹了一口气厉声道:“裴奕,事实摆在眼前不管你认不认罪一切都不可能改变。”
“今日起,朕便废除你的太子之位。”
“念你有免死金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传朕口谕,裴奕失德,意图谋反,罪该其株,念其先皇圣喻,贬为庶人,将其永囚于梧桐院。”
“剥夺一切权利,不准任何人去看望,伺候。”
“若人有异议,和太子同罪。”
“皇后教子无方,至其犯下大错,自今日此废除后位永居冷宫。”
听完皇上的话,皇后起身不管不顾的去捶打裴奕:“都怪你,都怪你,本宫说过那姜家人都不是好东西,她姜苡眠更是毒妇。”
“可你呢,为了她忤逆母后,杀害谢玄,逼死幕僚,自断其臂。”
“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她有念过你的好吗?”
皇后仰头自嘲,“她不但不念你的好,还拒绝嫁给你,想让你死,让你连质问她的机会都没有。”
“本宫若是知道有一日你会毁在一个女人身上,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真应该掐死你。”
“是你,毁了自己又毁了本宫。”
“本宫想杀了你,杀了你。”
皇后太生气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宫殿上大喊大叫,皇上示意侍卫将他们拉开。
裴奕木讷的站立在一旁,任由皇后骂他。
他也想不明白,明明他离幸福就只差一步了,怎么就毁了。
太子被废,被永囚于梧桐院的消息顷刻之间就传遍了整个安国。
这一切都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裴奕自从被关在梧桐院以后就不吃不喝,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步错了,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睡梦中有一道声音在喊他。
他看到了不一样的姜苡眠,他看到他拿她当箭靶玩。
大冬天外面下着雪他让她足足在雪里等了三个时辰。
她毒发时面容丑陋,他咒骂她,让她离自己远一些。
他联合沈霖渊拿她当小白鼠,只为给姜竹芸治病。
他把她按在莲花池里面,骂她脏,只因为她欺负姜竹芸。
他曾许过她后位,却在登基当日赐了他一死。
“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裴奕惊喊着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他告诉自己不要信,可梦里的场景就是是真实发生一样。
他厌恶梦里的那个自己,明明伤害姜苡眠的是梦里的那个自己,她却把所有错都归咎到他身上。
折磨过她的从来都不是现在的自己。
他好想杀了梦里的那个自己,他怎么可以那样对姜苡眠,他好恨好悔。
他后悔了,他想出去,想去找她解释。
除了爱她,他不会伤害她。
可无论他如何拍打梧桐院的大门,都没有人搭理他。
他就这样被所有人遗弃了。
姜苡眠也不会再记起他了。
他跪坐在墙角,笑了哭,哭了笑。
如今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裴奕缩在角落,眼神空洞,永无止境的绝望在拉扯着他。
他讨厌一无所有,他讨厌没有人爱他,他讨厌被囚。
他踉跄着站起身,看着这个他曾经生活过的小院。
墙角的梧桐树如他如今一样早就失去了生机。
他缓慢的走近了寝屋中,找到了一个木匣子,这是他能带进来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他颤抖着手从匣子里面掏出了一个火折子。
他点燃了那火折子,脑海中全是他与姜苡眠曾经在一起的时光。
她说她爱他。
她要嫁给他。
她们要做最美满的夫妻。
可如今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看到了自己曾经目中无人的样子,如今却如丧家之犬,被困于此。
还真是天道好轮回。
裴奕闭上眼,任凭泪水滑落,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再次睁开眼,决绝地将火折子扔向堆放在角落草堆。
既如此他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他若死去,她或许还能念他一丝好。
他将最后的希望全放在了这场大火里。
裴奕火烧东宫,葬身与火海的消息,不日便传的满城都知。
听说宫人找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那尸体紧紧握着一个玉坠。
那玉坠是姜苡眠送给他的。
关于裴奕的死,议论不断。
……
姜苡眠连续几日都没有睡好,她的脑子很晕。
翌日,何湫找到了她。
何湫告诉她,如今裴奕和谢玄都已经死了。
她姜苡眠若想在安国好好活下去就必须找到一个新的靠山。
他说他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姜苡眠拒绝了他,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靠他们,她想要的不过是利用他们。
何湫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给机会,他说:“若你觉得是何媛惹你生气了,我可以让何媛与你道歉,怎样道歉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