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陆多美害姜晚晴被大家当成有暴力狂的疯子。
姜晚晴跪在地上求自己的亲生女儿为自己辩解,得到的却是陆多美的冷漠和白眼。
陆多美有了新娘忘记旧娘,娇着嗓子说:“娘好好做个疯子,你变成疯子我才能变成杨阿姨的女儿。”
“做杨阿姨的女儿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吃不完的好吃的,不仅如此,我还能变成吃商品粮的人,长大了就有工作。”
“娘……”
“你事事都依我,最疼我,付出一点点就能让我变成城里的小姐,你该不会不愿意吧?”
陆多美在她饿的没有一点力气的时候,找出一把剪刀,把她的头发剪成秃顶,把杨苏苏找来取笑她:“苏苏阿姨你快看啊,我娘是不是特别丑哈哈哈哈……”
“这样苏苏阿姨就是最好看的人了。”
往事刻在灵魂深处,姜晚晴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她如疯子一样的样子。
痛苦,癫狂,绝望。
伴随她往后几十年,日日都活在水深火热中。
姜晚晴抓起一把头发放到剪刀中间,虎口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头发从根处掉了。
“咔嚓咔嚓……”
黑色的头发散落在地上,头发重量轻,飘了一下才落在泥土地上。
陆多美感觉脑后有点凉,怀疑的问姜晚晴:“娘你干什么?”
“我怎么听到剪子的声音了?”
姜晚晴看着参差不齐的头发,语气没有起伏:“娘给你修修发型。”
陆多美没做他想。
娘的手艺最好了,她想要什么样的发型,娘都会去学,把她捯饬的漂漂亮亮,可可爱爱的样子。
陆多美幻想自己打扮的可好看了,可时髦,苏苏阿姨肯定会更喜欢她的。
姑姑说得对,娘就是陆家的奴婢,也是她的奴婢,哼,大家都说她疯了,不肯伺候人了,还不是乖乖给她梳头发。
奶奶说的也对,娘就是贱骨头。
“咔嚓咔嚓……”
剪刀咔嚓几下子,地上堆满了头发。
确定孩子头上没有一缕长发,姜晚晴满意的收起剪子,把杨苏苏送的银色蝴蝶发夹夹在陆多美参差不齐的头发上,贴心的找出一面红色塑料圆镜子,放在陆多美面前。
姜晚晴嘴角带笑,俯身贴在陆多美的侧面:“多美你喜欢吗?”
陆多美美滋滋的看向镜子。
镜子里面出现一个小孩儿,圆圆的脸,头发参差不齐就跟像狗啃过一样,眉毛上方头发别了两个银蝴蝶发饰,在上面一颤一颤的。
陆多美表情瞬间僵住,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她不敢置信的抓了抓头发,碎掉的头发茬子掉在她手上。
陆多美看着碎头发,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她生气的拍着桌子,大喊大叫:“你干什么剪我的头发?”
姜晚晴环抱住肩膀,没有感情的看着她:“不好看吗?”
当初你帮着杨苏苏剪我头发的时候,满嘴说好看,换到自己身上,发疯做什么。
陆多美胀红着一张脸,眼泪挂在脸上,满是怨毒,拳头握的紧紧的,气的浑身发抖。
“我是你女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老大老二老五说娘疯了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疯了!我不喜欢娘了!”
“你把我的头发陪给我!”
陆多美跳下地踢姜晚晴,用手捶打姜晚晴的肚子。
奶说过,女人家的肚子最紧要,捶这里很痛的,她就要捶娘,让娘难受。
陆多美找准位置砸下去,发泄自己的愤怒。
在孩子的拳头落下之前,姜晚晴拦住了她,她轻松捏住陆多美的手腕,手上用力把陆多美推到旁边:“这不是你让我帮你梳头发,你又没说想要什么样的头发,剪得不好怪我?”
陆多美最爱美,无法接受自己的头发变成这样,更不能接受姜晚晴剪了她的头发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指着姜晚晴哭泣道:“你欺负我是吧,我要回去告诉爹爹,让他收拾你。”
姜晚晴压根不怕:“随你。”
别说陆政然来,陆家所有人来,她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踹一双。
陆多美人小力气小,不敢留下来挑衅姜晚晴,怕被姜晚晴揍:“那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喊人。”
眼看着陆多美跑出去,林禾不免有些担心。
陆家人多,陆政然当上大队长,利用职权把他那些堂兄弟弄到了向阳生产队住着,上上下下十几口人,男人吃得饱,都有把子力气,闹起来可能真打不过他们。
姜晚晴拿着扫帚把玻璃杯碎片扫起来。
“怕什么?”
“陆政然要求着我,他是个自私到骨子里的人,不会为了陆多美得罪我。”
林禾看她心里有自己的主意,没有跟着瞎操心:“行,你有主意就中。”
歇了会儿,姜晚晴和林禾继续准备过年吃的东西。
又把长时间没人住的西屋收拾出来,擦擦玻璃,炕上用浆糊糊牛皮纸,柜子组合都擦出来。
姜晚晴把抹布扔到水盆里,灰突突的水变得更加浑浊。
她投洗抹布的时候从玻璃外面看到陆政然。
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陆政然的怒火,他先是去了隔壁,只见到林禾没看到姜晚晴,冷冷的瞪了眼林禾,连声招呼也没打。
想以前陆政然刚来姜家,林禾上上下下帮他洗刷,把一个灰突突的土包子洗成白白净净的帅小伙。
当时陆政然一口一个婶婶叫着,腼腆又儒雅。
现在怒气横生,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人,嘴都不张一下的是谁?
林禾知道女儿要和他离婚,清楚此人为人的那一瞬间,对陆政然没有任何期待。
知道他是什么德行的人,就不必为这种人生气。
陆政然左右没看到姜晚晴:“她人呢?”
林禾:“在隔壁拾掇屋子。”
陆政然以为林禾会劝说,或者替姜晚晴道歉,亦或者让他消消怒气,做个和事佬,顺便把最近的事儿解决一下。
谁能想到,他的好岳母什么都没说。
愚钝迟钝的很。
他听过苏苏和她娘打电话,对方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很明事理,可不像林禾这般蠢笨懦弱,上不得台面。
不能怪姜晚晴上不得台面。
她随根啊!
陆政然面色沉了一些:“娘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林禾浅笑,不懂了:“你想听什么?”
陆政然面色更沉:“姜晚晴是你的女儿,你的好女儿忤逆丈夫,拈酸吃醋,虐待儿女,不敬婆婆,辱骂小姑,每天像疯子一样欺负人,你见到我,不替她道歉?也不说替我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