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出现在卢太妃的视线里，她吓得右手紧紧握住银针，一双眼警惕地瞪着忽然出现的人。
等她看清楚缓缓走进瑶华宫的人时，瞳孔猛地一缩，一张苍白的脸上满是惊骇。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绝不可能！
怎么可能是先帝？！
卢太妃仿佛看了鬼一样，惊悚地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先帝。
先帝走路没有一点声音，他走进瑶华宫那一刻，原本被风吹灭的蜡烛，忽然全部又亮了起来。
当看清楚来人真的是先帝时，卢太妃吓得全身发抖，身子不觉往后退。
不可能！不可能是先帝！先帝都死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当先帝看向卢太妃时 ，卢太妃吓得呼吸都停滞了。她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先帝。
她手中的银针早就刺破了她的手心，鲜血一滴滴滴落在地上。
真的是先帝！
为什么先帝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在做梦吗？
一定是在做梦？！
可银针刺破手心的剧痛，在告诉她这不是梦！
先帝一步步走到苏敏清的梓宫前，而站在梓宫边的卢太妃却被吓得僵硬住了，一步都不敢动。
卢太妃直觉自己掉入了冰窖里，刺骨的寒意蔓延四肢百骸，就连呼吸都被冻住了。
先帝走到梓宫前，弯身看着躺在里面的苏敏清，旋即伸手摸了摸苏敏清的脸。
站在梓宫边的卢太妃像是被冻住一般，一动也不敢动，就连一双眼都不敢转动。
卢太妃的脸色变得青白，额头上、脸上、脖颈上全都是冷汗。
先帝轻叹一口气，随即抬眸看向站在一边的卢太妃，语气冰冷地开口：“卢嫔！”
这一声“卢嫔”叫得卢太妃心头发寒。她想要说什么，但张开嘴一个字却说不出来。
“你胆子不小啊。”先帝这句话没有一点温度。
卢太妃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先帝走到卢太妃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语气森冷：“说话。”
“臣妾……臣妾……”卢太妃全身抖得厉害，嘴唇也哆嗦地厉害，“见……见过……皇上……”
“看来你没有忘记朕。”
“臣妾……不敢……”忘记谁，也不敢忘记先帝。
先帝别有深意地说道：“你也没有忘记你的身份！”
卢太妃自然听出先帝这句话的话外之意，心中满是惊涛骇浪。
“臣妾……臣妾……”
“朕不在了，你就敢对清清下毒手，还要把她炼制成傀儡。”先帝的语气漫不经心，却听在卢太妃的耳朵里犹如催命符。稍微了解先帝脾气的人都知道，先帝越生气，语气越漫不经心，“你把清清变成傀儡做什么，杀了景承睿那个蠢货，还是杀完所有大臣？又或者说你要毁掉整个景朝？”
卢太妃被先帝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压得喘不过气。她想要说话，但脖子像是被人狠狠地掐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卢嫔，谁给你的胆子？”先帝语气很轻地问道，“你的故乡东波里吗？”
从先帝的口中听到“东波里”三个字，卢太妃心里越发骇然。
先帝知道！果然先帝什么都知道！
“朕之前就警告过你，让你好好病着，你病了二十几年，如今倒是不病了啊。”先帝轻笑一声道，“朕死了，你的病就好了？”
卢太妃的身子本来就很虚弱，被先帝这么一吓，她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朕没想到你对东波里这么忠心，二十几年了都不忘为东波里效命。”先帝的语气充满好奇，“东波里给了你什么？”
卢太妃眼前一阵发黑，但她不敢晕过去。她用力地咬了下舌尖，剧烈地疼痛让她清醒了过来。
“东波里擅长用邪术咒死人，用巫蛊之术控制人，把人变成他们手中的傀儡。”先帝道，“当年东波里想要咒术害死朕，可惜失败了，于是你们就把主意打到元后那个蠢货上，让元后习得你们的邪术，让元后把朕变成她的傀儡。”
卢太妃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她抬起头，惊疑地看向先帝，战战兢兢地说道：“臣……臣妾没有……”她并没有教元后使用他们东波里的咒术。
“不是你，是你的同僚。”先帝又说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当年元后也做过。”
卢太妃心中满是惊惑，是谁教的元后？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情？
看卢太妃一脸茫然的样子，先帝嫌弃地撇了撇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跑到朕的后宫来做奸细。”
卢太妃以为后宫只剩下她和夏嬷嬷了，没想到还有同族。
“你的同族早就死了，朕全都杀了，一个都没有放过。”
虽然早就料到在景朝的同族全都死了，但现在亲耳听到，卢太妃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悲伤。
“哦对了，你效忠的东波里王室也被朕杀了。”先帝的语气非常轻描淡写。
晴天霹雳，卢太妃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
见卢太妃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先帝很好心地又说了一遍：“你刚进宫的时候，朕就派人血洗了东波里，毁了东波里所有邪术，现在的东波里是景朝的傀儡。”
轰的一声，卢太妃的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呆呆地望着先帝。
“听到这个消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噗”的一声，卢太妃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哦还有你心心念念的家人也全都死了。”先帝说着，轻叹一口气，“朕看你的戏演得不错，就好心地没有告诉你这个消息，让你继续扮演卢嫔。”
卢太妃低着头，双手用力地抓着地板，十根手指头早已鲜血淋漓。
她心里都不敢恨先帝。
先帝蹲下身子，饶有兴味地看着满脸绝望的卢太妃，“在朕的后宫，你的演技不错，让朕很是意外，所以朕一直没有拆穿你，看看你能演的到什么时候，没想到你这一演就演了二十几年。”
“咳咳咳……”卢太妃嘴里咳出鲜血来。
“朕原以为你能演一辈子，没想到朕一死，你就迫不及待地不演了，啧啧啧啧……”先帝的脸上满是嫌弃，“朕留你是给清清做乐子的，没想到你却要害死清清，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你说朕要怎么处置你才好？”
想到先帝活着的时候，处置大臣们的手段，卢太妃吓得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