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不是说明天再回吗?
影一一脸诧异震惊地看着坐台上的揉着太阳穴的秦寂。
秦寂回到谷中已经半天了,写了许久的毛笔字,但恼怒的心依旧没有平静下来,甚至更甚。
为什么当知道女人已经嫁作他人妇,他会如此愤怒懊恼,仿佛是一种深入骨子的感觉,好像许久以前的他有过某种关于这种经历一样。
明明她只是跟自己相处了两三天的寡妇罢了。
秦寂一手扶额,低垂着黑眸埋藏起那股莫名的怒火和悔恨。
看着桌台上那一张张写满了沈念,寡妇,不能,为什么的字眼,秦寂慢慢沉下心来,
心中自嘲着:别像那个早死的养父慕寒封那样犯贱强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寡妇,最后弄得死得那样‘窝囊’……
秦寂小时候被前任谷主慕寒封收养后,也有过一段不错的时光,慕寒封一身浩气凛然,谦谦君子,还算是疼爱可怜这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后来这一切在慕寒封下山办事发生了变化,不知为何后来的他变得偏执狠唳,一心只有儿女情长,硬要强娶一个对自己怀有恨意的寡妇,
最后导致谷里隐秘的地理位置被泄露,仇家找上,一把火烧了整整两晚,
秦寂永远忘不了得知那寡妇还在那屋里,慕寒封发髪散乱地甩开一众人,发了疯般冲进去的样子,
火势那么大,他最终的归宿无疑是葬身火海罢了
可过了一会,本该一起葬身于火海的寡妇,却领着一众仇家出现。
寡妇也似疯癫般,冲天喊着她终于为她的丈夫报仇雪恨之类的话,
同时噼里啪啦的火海中,慕寒封还在一边叫喊着女人不要怕,一边闷哼着灼烧的痛苦,懊悔祈求上天重新给他一个重重头再来的机会……
小小的秦寂就在一旁呆愣地目睹了全程,直到被一些自称是什么皇室暗卫掠走……
此后秦寂就对女的有了抵触,特别是寡妇。
可小秦寂不知道的是,那位寡妇最后也死了,她最后扯出了一抹苦涩看了眼火海,然后自刎而死,
秦寂垂下扶额的手,挺直腰板,拿起桌上的文件便批阅了起来……
骄阳落幕,皎月繁星挂上黑幕,
躺在床上的秦寂辗转反侧,隐蔽的心绪涌上:她发现我走了,会有何感想,会感到失落吗……
第二天,秦寂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面无表情:“你这几天看着些沈……李氏。”
秦寂内心:我只是出于大义,想要报答沈念才这样的。
而听着自己口中而出的‘李氏’,秦寂语气僵硬,脑门一抽一抽的。
“遵命。”
影一退下,他不敢问为什么,因为谷主刚说完后的眼神似乎越发阴翳了。
让人恐怖如斯,影一脑门冒着冷汗。
“娘亲,秦哥哥去哪了,怎么没出来吃饭啊。”
沈念心里一边嘀咕秦寂没有良心,一边尽量温柔:“秦哥哥回家了,以后可能见不到咯。”
“好吧,”
小李声小脸唰得垮了下来,通过昨天的相处他已经将秦寂当做朋友了,而且还是他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一旁的沈念明显也感受到身边失人儿的失落。
想起昨晚小家伙与秦寂在厨房里边有说有笑的样子,
沈念不禁想到:小声声是不是太孤独了点,都没有看到过他有过和其他小朋友往来。
而且因为是山村,村里大多数是分散开了的,这个山头是几个亲兄弟连在一起的几个屋子,另一个山头又是另几个亲兄弟的,
可李大和是独苗单传第四代,所以这里现在就只有沈念这一户了。
所以小李声从小就只能困于一隅,很少能遇到同龄人。
小李声遇到过的可能就除了以前会来买些李大和猎回的肉的二丫那户人家吧。
看着小豆丁一脸落寞的样子,沈念忍不住开口:“小声声,我送你去上学堂好不好?”
“娘,学堂是什么东西呀,”低头的小李声仰起小脸:“上学堂能赚钱吗?”
“唔……”
沈念摸了摸鼻尖:“当然可以,等你学得够多知识,以后就可以靠它赚大钱了噢。”
“真的吗,那我要去,”小李声眼睛闪烁烁,
他会好好学,以后赚大钱侍奉母亲。
“好好,下个礼拜带你去。”
……
“田老板,这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那合作愉快。”
沈念伸手与包子店的田东握了握手。
想了几天的沈念,终于想到了更好的赚钱法子,那就是将可口又能治一些小病的药草做成包子馅。
起初田东是不太赞同的,但他心善忠厚,在沈念的再三保证下,他还是答应了,
诶,算是给自家夫人腹中孩儿积个德,田东想。
在和田东的商量下,沈念还准备在包子店门摆个小摊卖药治病。
打点好这些的沈念就回去了。
“小兔崽子给我让开。”
沈念还刚到院门外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男人凶狠的呵斥,
沈念疾步进去刚好看到二麻子拿着铁棍抡向一脸决绝拦在门口的小豆丁。
这可吓得沈念连忙飞扑到小李声面前,想着为他挡下这一棍子。
可预想的疼痛并没有落在沈念身上。
“啊!”
‘哐噔’
二麻子感受到手腕骨有股锥心的痛,手里的铁棍掉落,
王光看着一旁捂着手腕的二麻子,疑惑不解:“你在发什么疯。”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手腕骨好痛。啊……”
二麻子头冒着冷汗,捂着的手腕骨发热,肉眼可见地青紫红肿。
没感到疼痛的沈念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一慕,满是惑然。
怎么回事,是谁帮了我们吗?
王光看了眼还在哀嚎的二麻子,把欠条怼到沈念面前,
“李氏你回来的刚刚好,按照欠条你赶紧还钱了。”
“要不然,你就……”忘记上次教训的王光摸着肥腻的下巴上下打量着沈念。
这李氏许久未见越发漂亮了,瞧那小脸蛋简直嫩如稚子。
看着看着王光就想上手摸,沈念嫌恶地看着那只肥手,
抬手刚想拍开,不料王光的手也跟二麻子那样,捂着手哀嚎起来。
沈念愣住了,抬起的手还悬空举着,
啊嘞,怎么回事,碰瓷?
这时一群比上次强壮的小弟围了上来,
“是不是你个贱人伤到我家大哥了。”
一个强壮的小弟抬手想教训教训柔弱的女人。
茂密的树叶扑簌簌地响起,一道黑影从院中大树上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