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下凡了!”
“锦毛虎”燕顺见了“矮脚虎”王英落马,慌忙来救,却眼见着“大刀”关胜的模样,直接就给吓得蔫了,直接成了“蔫毛虎”了。
毕竟,对于关二爷的恐惧,那是深深的刻进了每一个中原人心中的。
“大刀”关胜也直接忽略了他“锦毛虎”燕顺,杀向了村内的官军,但见青龙偃月刀起落,恰如武圣临凡,刀刃起处,衣甲平过。
再加上他这完全和关云长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相,所以官军看到了他的长相,也是吓得不轻。
“关二爷显灵了!关二爷显灵了!”
官军眼见着关胜杀来吓得嗷嗷直叫,直接就往回跑。
“站住!不许跑!”
“小李广”花荣暴喝一声,直接喊住了那些败退的军队。
“什么关云长显灵,死人怎么显灵啊!看我的!”
“小李广”花荣为了稳住军心,抓起弓箭,照着那冲过来的“大刀”关胜就是一箭射了过去。
要说他“小李广”花荣的箭术虽然不如王舜臣那样,简直是天下无双,但也是人间少有,这一箭的力道也能射穿四五层的牛皮。
“铮!”
“大刀”关胜论起防御暗器,还是很有一套的,手中大刀一举,那支箭就射在了刀背上,铮铮作响。
“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
关胜向着花荣的放向轻蔑的一笑,手中青龙偃月刀已经横在身体之侧,时刻准备发起冲锋。
“小李广”花荣这回可算是丢了面子了,本来他还想一箭射死关胜,好让自己这边能振奋士气,没想到关胜实力高强,直接就给挡下来了,刚刚自己说此人没什么怕的,现在却又奈何不了,不仅没能挽回士气,面子上这也是挂不住了。
“呸!就是不动弓箭,也不怕你!”
“小李广”花荣现在想要挽回士气,那也只能亲自上阵了,于是便手持银枪,上前与之交手。
“还算有些胆色!”
关胜举青龙偃月刀相迎,二人战在一处。
要说这“小李广”花荣的武艺,就是不用弓箭,那也是非常不错的,枪法能够和“霹雳火”秦明打上五十回合左右不落下风,位列于梁山泊马军八骠骑先锋使首位,也算是实至名归。
“擂鼓助战!”
官军这边也是非常默契的一致打响了战鼓,这些鼓声震得东溪村地面上的枯草都在颤动,两军阵前两匹战马正在盘旋。
“小李广”花荣的白龙驹前蹄刨地,将黄土地面刨出了蹄子印,手中银枪在太阳下闪着寒光,枪缨红得像是浸透了鲜血。
“大刀”关胜的赤兔马喷着白气,青龙偃月刀斜指地面,刀锋上凝着一层薄霜一般的雾气。
这位再世美髯公眯着丹凤眼,目光却始终锁在“小李广”花荣握枪的右手上。
刚刚砍了“矮脚虎”王英,关胜的此刻刀锋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摄人心魄。
只可惜那“矮脚虎”王英并没有被砍死,又被“锦毛虎”燕顺给救回去了,关胜急于解围,也就没有补刀。
\"看枪!\"
“小李广”花荣突然暴喝,银枪化作一道白虹直取“大刀”关胜咽喉。
“大刀”关胜却不接招,赤兔马灵巧地侧移半步,刀背贴着枪杆滑过,溅起一串火星。
“小李广”花荣心头微凛,拨过了青龙偃月刀,却十分的吃力。
关胜这看似轻描淡写的格挡,竟震得他虎口发麻。
“敌人当真厉害!”
“小李广”花荣内心思量,自己平生所见的高手,似乎只有“霹雳火”秦明的狼牙棒才有如此效果,但眼前此人的刀法比起“霹雳火”秦明的狼牙棒法,更为精细。
毕竟,狼牙棒这种兵器,它作为一种钝器,攻击手段实在是有限,靠的是势大力沉,再精妙也有其极限。
关胜的青龙偃月刀则是变化万千!
三十个回合转瞬即逝,“小李广”花荣的枪法如梨花纷落,点点寒星笼罩“大刀”关胜周身要穴,对于“小李广”花荣来说,他现在已经是全力施展,就算是面前打的是“霹雳火”秦明,他施展的也不过如此了。
但“大刀”关胜的刀势始终如封似闭,每当银枪将要及体,总有一道青光恰到好处地截住去路。
实际上,关胜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也只是用了八成力,还没有用全力,是要先摸清楚“小李广”花荣的路数。
八骠骑打五虎将,要是别人,他“小李广”花荣还不一定如此吃力,但是遇上“大刀”关胜,他也只能认倒霉了。
忽然,但见那“大刀”关胜长啸一声,声震四野:\"好个小李广!且看关某家传刀法!\"
青龙偃月刀骤然爆发出骇人气势,刀光绵延如钱塘怒潮。
这正是关家三十六路春秋刀法中的\"水淹七军\",刀势一起便再难遏制。
花荣只觉眼前尽是青光,银枪每次格挡都似撞上山岳,座下白龙驹竟被震得连连后退。
“大刀”关胜厚积薄发,在“小李广”花荣的招式被他探得差不多了,招式用老之后,猝然全力爆发,刀法如涛涛大浪,施展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当啷\"一声脆响,银枪被刀背磕得高高扬起。
“小李广”花荣正要回枪,眼角忽见寒光暴涨——青龙刀已化作匹练直劈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突然杀出一骑。
马上小将银甲裹身,黑巾蒙面,挺枪直取“大刀”关胜肋下。
这枪来得刁钻,正卡在“大刀”关胜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
“大刀”关胜却冷笑一声,刀势在空中诡异地折转,刀背重重砸在来枪七寸处。
\"撒手!\"
随着这声断喝,那条银枪应声飞出三丈开外。“大刀”关胜顺势用刀背拍在蒙面人胸口,那人如断线风筝般摔下马背,脸上黑巾飘落,露出一张与“小李广”花荣七分相似的清丽面容。
\"妹子!\"
“小李广”花荣目眦欲裂。
他早该想到,出征前妹妹说要替他缝制战袍时的眼神里,藏着不同寻常的决绝。
作为将门之女,花宝燕自幼也是习武,希望能够像是花木兰,樊梨花,穆桂英一样做一个驰骋疆场的女将军。
只是“小李广”花荣心疼这个妹子,从来都不让她披挂上阵,和一群大老爷们打仗去。
但是,花宝燕没有放弃这个理想,今天居然偷偷跟过来了!
此刻花宝燕嘴角溢血,却仍倔强地要爬起来,腰间软甲下露出半截绣着海棠花的裙角。
“小李广”花荣抓起弓箭想要救人,但早就准备好的“大刀”关胜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扫,便让他的雕弓变成了废物。
与此同时“小霸王”周通已率亲兵围了上去,这厮惯会捡便宜,更何况是女人的便宜了!
“小霸王”周通手中绿沉枪正要往花宝燕肩头压去,“小李广”花荣银枪横扫逼退周遭敌兵,白龙驹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踢在周通战马头上。
“小李广”花荣浑然不顾自己把后背全都留给了那“大刀”关胜,为了妹妹,真的是舍命拼命了!
亏得是“锦毛虎”燕顺还算是讲义气,飞马舞刀而出,假装挡在了关胜身前,当然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绕着关胜走马灯一般周旋,只是想让关胜被他纠缠住。
“小霸王”周通那马吃痛狂嘶,旁边的“打虎将”李忠却趁机甩出套马索,正缠住花宝燕纤腰。
\"哥哥快走!\"
花宝燕突然从靴中拔出匕首,却不是刺向敌人,而是反手割断绳索,妄图自救。
“小美人跑不了了!”
“小霸王”周通怪笑一声,一枪杆横扫将她击晕,随即探下马背,单手提花宝燕起娇躯横在鞍前:\"小白脸,想要令妹性命,就拿晁天王来换!\"
“小霸王”周通自然是好色的,但是此时也并没有染指花宝燕的想法,这女人如衣物,兄弟如手足,先把晁盖给换回来才是正格的。
“混蛋!放了她!”
“小李广”花荣双眼赤红,银枪舞出漫天枪影,竟是要拼着性命杀穿敌阵。
忽然东面烟尘大作,梁山第二路援军到了,“赤面虎”袁朗挥着双挝当先杀到,“马鹞子”马冀的铁脊点钢矛锋锐无比,二人一齐冲过来,济州军阵脚大乱,花荣座下白龙驹也被流矢所伤,前蹄一软,险些便跪倒在地。
\"保护花将军后撤哇!\"
已经被关胜一刀劈了个半残的“矮脚虎”王英大喊起来,花荣从青州带来的亲兵们不惧死亡,拼死往前抡起铁盾挡住三支狼牙箭。
“看枪!”
“马鹞子”马冀马快枪急,一枪戳过来,“小李广”花荣镫里藏身,躲过马冀的铁矛,反手一枪刺穿敌兵咽喉,抬头望去,“小霸王”周通已挟着花宝燕退入中军大帐。
“自顾不暇,还管别人吗?”
“赤面虎”袁朗双挝撕开风声,照着花荣横扫而来。
花荣银枪点地腾空,双挝擦着铁甲掠过,在护心镜上刮出三尺长的火星。
他尚未落地,马冀的铁脊点钢矛已贴着地皮削到,枪头倒刃正勾住白龙驹腹带。
\"下来!\"
马冀暴喝发力,可怜那“小李广”花荣连人带马轰然倒地。
烟尘中青光乍现,袁朗双挝化作猛虎下山,挝头五个钢钩直取花荣双目。
“小李广”花荣就势滚进尸堆,银枪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枪尖穿透三具尸体刺向袁朗咽喉。
\"当!\"
双挝突然绷直,竟将银枪锁住。
袁朗赤面泛起狞笑,右腿猛踢燃烧的一根横木,着火的横木撞向花荣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花荣突然松手弃枪,抽出阵亡亲兵的砍刀劈开火木,火星飞溅中露出他染血的狰狞面孔。
关胜是五虎,袁朗也是五虎,马冀起码有八骠骑实力,花荣不可能打得过了,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马冀的铁脊点钢矛却在这时勾住花荣右腿胫甲,倒刃扎进腿部,“小李广”花荣闷哼一声,只得使出流氓招数,朴刀脱手飞旋,刀柄重重砸在马冀鼻梁。
趁着对手踉跄后退,他反手拔出被袁朗甩在一边,深陷尸堆的银枪,枪杆横扫将袁朗逼退三步。
\"纳命来!\"
花荣银枪突然抖出七重幻影,正是绝招\"七星耀日\"。
强弩之末,袁朗也不怕他,双挝舞成铁壁,挡住了“小李广”花荣的所有攻击。
此时,马冀也挥矛来刺,这可坏了,这三人的兵器搅和在了一起,两根枪矛前面的红缨缠住了,双挝和枪头还绞住了。
三人兵器绞作一团,花荣突然旋身踢起燃烧的旌旗,袁朗侧头避过火团,马冀趁机抽回手中长矛,枪头倒刃贴着花荣腰甲划过,将束甲丝绦齐齐割断。
花荣铁甲轰然崩散,露出内衬的白麻战袍,“赤面虎”袁朗双挝突然变招,如蟒蛇般缠向花荣脖颈。
花荣银枪倒插地面,借力腾空,堪堪闪避落地时枪尖挑起具无头尸砸向马冀。
尸身尚在半空,铁脊点钢矛已破腹而出,虽然马冀挑开了尸体,但肠肚仍是淋了马冀满头。
马冀秽物,铁脊点钢矛抖出个诡异圆弧,直取花荣暴露的右肩。
银枪仓促格挡,金铁交鸣声震得四周伤兵耳鼻渗血。
“小李广”花荣突然发现枪杆浮现细密裂纹——方才与青龙刀对撼时留下的暗伤正在爆发,袁朗双挝趁机绞住枪杆,马冀长矛毒龙般直刺心窝。
生死关头,花荣突然撒手旋身,任由银枪被双挝绞成麻花。
他赤手抓住马冀枪杆,借着马冀前冲之势将其甩向燃烧的房子。
马冀踉踉跄跄,差一点就一头扑在了那火上,连忙一长矛插在了地礼物稳住了身体。
但袁朗已经打中了花荣的腹部,虎爪炼钢挝所上的五个钢钩穿过了内衬的软甲直接给花荣胸腹间留下了五个创口,虽然不是很深,但疼是免不了的了。
花荣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不由得喊出声来,“苍天啊,难道叫我花荣死于此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