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失算在两个地方。
其一,这梁山水泊附近那是滩涂,泥地,芦苇荡还有沼泽地,他们这些大军开拔到了湖边时,进来就不容易,你现在想要迅速出去,那是更加的不容易啊。
你别管是人还是马,在这种地貌之上你都跑不快。
第二,则是现在挂起了西北风,风向有利于帮助梁山泊水军前进,不少梁山泊战船上拉起了风帆,船只接住风力向对岸而去,真的是不要太轻松方便。
梁山泊预备的第二梯队马军迅速上了船,向着对岸杀来,真可谓是“来势汹汹”。
“将军,后队兵马虽然后撤,但是大半都陷进泥里,出不去啊!”
张仲熊传令后撤去,但是传令兵自后队一脚深一脚浅的赶来,下半身全是污泥。
“后军迅速撤退,前军准备接敌吧!”
张仲熊无奈的拔出了马背上的长刀,之前他本来就不想在滩涂上作战,是那高廉非得找了这样一个地方,说是阴气重,便于他施法。
现在可到好了,人家高廉是灰飞烟灭了,可是他们被害惨了!
残阳将湖面染成赤金,阮氏三雄的赤龙冲锋舟撞角劈开血色浪涛,船头架着的三张神臂弩已绞满牛筋弦,各种远程武器已经向着那在岸边根本撤退不了的敌军进行射击。
芦苇荡旁边光秃秃的滩涂,那可真是没地儿躲没地儿藏的,只能当靶子!
而此时梁山泊水军已经接近岸边了,那些在船上时刻准备下船的马军也都杀了下船,毕竟骑马,只要到了水深不足以淹掉战马的地方,就可以下水前进了。
“青面兽”杨志的铁兜鍪下,两个如同野兽一般的双目目光如电,手中杨家将祖传宝刀在暮色里泛着幽蓝寒光。
这刀身暗藏的九道血槽灌满水银,挥动时便可以顺着刀刃走向而增减重量,此刻也是非常渴望饮血了。
船未靠岸,这汉子催动胯下战马已纵身跃起一丈,坐骑踏过湖水,便往前冲,要立头功。
“前队人马不得后退,不然退后也是个死!”
张仲熊大喊起来,稳定住了已经动摇的军队,不然那就是真的一触即溃了!
但见“青面兽”杨志刀锋过处,三个举盾的济州长枪手连人带甲断成六截,脏腑混着铁片坠入水中惊起丈高血浪。
张仲熊的枣红马在滩头因为飞溅过来的人体内脏碎片嗯嗯惊嘶人立,这少年手中镶金错银的长刀还在准备,就见一道青光直奔面门。
张仲熊仓惶横刀格挡的刹那,才看清楚来是何人所为,正是那“青面兽”杨志。
擒贼先擒王,“青面兽”杨志的思维是没错的,而且要是真的活捉了张叔夜的儿子,“青面兽”杨志不相信这位知府大人真的有魄力大义灭亲,敢于不顾自己儿子的死活。
起码是能把那“托塔天王”晁盖给成功的换回来了。
所以,“青面兽”杨志也是用上了真本事!
金铁交鸣声震得滩头碎石乱迸,张仲熊那柄花梨木鞘的长刀应声而断,刀头旋转着削去身后掌旗官半边头颅。
\"济州府的少爷也来战场作耍,认得杨家宝刀吗!\"
杨志狞笑收刀回扫,刀风掠过马颈时竟带起一股鲜血,张仲熊还是第一次见到了这样快速的刀法,顺带着把他的战马也给抹了脖子!
张仲熊滚鞍落马的瞬间,腰间玉带被直接甩飞,十二枚翡翠坠子化作漫天绿星,这还是他祖父留给他的生辰礼物呢。
但是他也顾不得其他了,掉落泥潭,是摔得一裤子全是泥水,现在这位官宦子弟顾不得胯下淋漓,抓起把泥水扬向“青面兽”杨志,连滚带爬钻进溃军之中,绣着金线的战袍下摆早就被染得棕黄灰黑,可惜跑了没两步,在马背上的“青面兽”杨志拿出家传走线铜锤,照着他张仲熊后心就是一锤。
“招!”
张仲熊应声而倒,直挺挺的倒进了泥水之中,不省人事了。
张仲熊的倒下绝不是宋军的最后一个,只会是一个开始。
“豹子头”林冲的乌骓马踏浪而来,碗口大的铁蹄将两个泅渡的济州水军踩进淤泥。
其手中蛇矛抖出九点寒星,七个持弩的弓箭手咽喉同时绽开血花,连咽喉带气管,再加上血管,每个人喉咙之间的组织结构直接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住手!”
眼见着同袍浴血,张保的铁棍横扫马腿,却被“豹子头”林冲的矛杆轻巧一磕,几十斤的浑铁棍竟砸进岸边青石三寸。
这是这位林教头有意考校对手功夫,故意卖个破绽引他进招,林冲的风格没有那么激进,能杀就杀,没把握的就全部平手。
此刻他倒是没有什么杀心,而是试探起来。
但见张保棍化\"秦王鞭石\",裹着黑风的棍影里暗藏着杀招,却被蛇矛尖轻点棍头,生生将杀招化作\"老僧扫尘\",擦边而过。
\"看这样子,倒是练过几年少林根法。\"
林冲眼底掠过赞赏,他师承陕西铁臂膀大侠周侗老爷子,对于少林武功可是熟悉非常。
林冲并不想要杀死张保,而是想要生擒他,于是矛头突然倒转用平面拍在马臀,乌骓吃痛人立,碗口大的前蹄正踹在张保胸口。
“哇!”
这汉子喷着血沫倒飞出去,手中铁棍已经掉在了地上。
“豹子头”林冲本来刚正要补上一矛,忽见这厮怀中掉出个褪色的香囊,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这是妻子绣给丈夫是香囊。
“豹子头”林冲心头一软,想起来自己当初和娘子分别的情况,倘若当时高俅他们得手,把他烧死在了草料场里……
自己的娘子只怕……
“唉……”
林冲不由得心软了些,丈八蛇矛偏转三寸擦着耳廓刺入地面,没有刺死张保。
张保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却不见了“豹子头”林冲的身影,他不清楚为什么林冲没有杀他,但毕竟是捡回来了一条命,赶紧跑吧!
“赤面虎”袁朗的赤炭火龙驹踏着浮尸跃上岸边,两柄虎爪挝交叉劈下时,三个持盾牌刀手连人带盾裂成两片。
“哪里有厉害的来与爷爷打!”
“赤面虎”袁朗本来就是赤面黄须的打扮,见了血之后,那就和曾经的老虎没有什么两样,当即便是吼叫了起来。
“锦毛虎”燕顺的卷毛黄骠马被血腥气和“赤面虎”袁朗的叫声惊得发狂,同样都是“虎”,他在“赤面虎”袁朗面前那也顶多就算是一只病猫啊!
原着里袁朗武功很是了得,曾经独战“霹雳火”秦明一百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金鼎和黄钺也都是死在他的手下,最后是被炮弹炸死的,打他一个“锦毛虎”燕顺还不是个手拿把掐的事情。
原本“赤面虎”袁朗还没发现他“锦毛虎”燕顺,奈何他这战马一叫唤,就把那“赤面虎”袁朗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当即杀向了“锦毛虎”燕顺。
这草寇头子钢刀还未举起,左臂已传来钻心剧痛——虎爪挝的倒钩生生扯下至少三两血肉。
\"锦毛虎\"变成血老虎,手中刀慌乱劈向马腿,却被另一柄挝头咬住刀身。
精铁锻打的一口大刀竟如薄饼般扭曲,崩飞的碎片在“锦毛虎”燕顺脸上犁出五道血沟。
没了兵器,“锦毛虎”燕顺自然也就没有了其他反抗的能力,但见“赤面虎”袁朗双挝锁住燕顺的束甲丝绦,正要发力将这厮撕成两半,想当初在独龙岗上就是这样杀死的祝家三子祝彪。
现在好了,祝彪是怎么死的,他“锦毛虎”燕顺也就应该是怎么死的了。
与此同时,斜刺里突然冲来被战马所拉着的辆燃烧的粮车,一下子撞开了“赤面虎”袁朗对于“锦毛虎”燕顺的束缚。
“锦毛虎”燕顺趁机滚进尸堆,扯过具无头尸盖在身上,意图蒙混过关。
虎爪挝劈开粮车时,二十袋面粉直接就全都掉落在了地上,白雾中早不见了\"锦毛虎\"燕顺踪影。
袁朗抹去脸上血污,反手将两个逃跑的济州兵砸成肉泥,而那“锦毛虎”燕顺也因此而顺利的逃过了一劫,没被“赤面虎”袁朗给打死。
战况已经是一边倒了,高唐州来的全部人马几乎已经被水泊梁山兵马杀了个干干净净。
而济州府兵马全都是落荒而逃,一半陷入泥地里面,正是“无法自拔”的情况,还有另一半跑了,把泥地全都踩平了。
这看上去好像是在给他们开辟了一条可以救命的道路,而实际上却实实在在的给梁山泊军队的追击也开辟了一条非常好走的道路……
“大刀”关胜的青龙刀卷起腥风,刀面上暗嵌的那一条“青龙吞月”的图案似乎变成了真正的青龙,刀风如同龙吟虎啸,济州军阵前的拒马枪被刀光绞成漫天木屑,二十个重甲步兵如割麦般倒下。
刀锋过处,血雾连串的腾飞而起,后面几个士兵想要偷袭“大刀”关胜,关胜在马背上听到了风声,都不用回头,大刀向后劈砍,正是关家祖传的\"拖刀斩\"绝技。
三个偏将策马围攻,却被回旋刀光连人带马削成好几段,残肢还未落地,赤兔马已载着红脸将军冲破他们的阵型,杀向前方。
前面马军厮杀,后面水军战船已经靠岸,众水军也上岸之后,帮助着马军进行收尾工作,攻击残敌。
“活阎罗”阮小七的蓼叶枪驱赶着落单的济州城士兵,船队已完全控制滩头。
梁山水鬼们抛出的飞虎爪扣住溃军粮车,大肆缴获其物资,三十架弩车调转方向朝济州本阵倾泻毒箭。
一些还有斗志反抗的士兵举着宽大的盾牌结阵,却见箭雨中混着陶罐——凌振特制的霹雳火球在盾阵中炸开,铁片混合火油在方圆十丈内下起死亡之雨。
现在,这次战斗济州府张叔夜这边算是彻底的败了!
但李寒笑也在想着一件事情,就是虽然杀了高廉这个家伙,也算是给弟兄们报了仇。
可是问题依旧是来了,因为高廉是高俅的叔伯兄弟,杀死了高廉,势必就会迎来高俅的报复。
原着里面,水泊梁山第一次遇到了直接来自于朝廷的大军征讨,那也是在大破高唐州,杀了高廉之后。
高俅为了给高廉报仇,上表道君皇帝要征讨水泊梁山,然后派遣了“双鞭”呼延灼作为大将军,和“百胜将”韩韬,“天目将”彭玘率军前往征讨水泊梁山,然后就用“铁甲连环马”把水泊梁山给狠狠地揍了一顿。
也许,在这次战斗之后,李寒笑就要预备朝廷放征讨大军到来了……
暮色渐深,济州军残部退入官府地界,却被伏兵截杀。
“拼命三郎”石秀的朴刀在林间划出百道血虹,“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的钢叉专挑马腹,又劫杀了这些败军一阵子,要不是张伯奋率军赶来接应,这些兵马只怕是全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待得月上中天,八百里水泊重归寂静,清点俘虏,张仲熊已经成为了梁山泊的阶下之囚。
打扫完了战场,李寒笑立刻叫各部队进行改编,之前的要求还是要进行下去的。
为了面对即将就要到来的来自高俅老贼的强烈反攻,梁山泊的军队必须要以一个新的精神面貌进行迎击敌人。
“寨主,想来现在济州城已经没有兵马了,我们此刻倒是可以去取济州城,但是……”
闻焕章没有说完,就被李寒笑打断,“但是高俅的报复很快就会到来了,我们要是占据了济州府,肯定会让他的攻击更加的猛烈,在击溃了他们到来的兵马之后,我们才有可能再去对付济州城,因为在击败了朝廷征讨大军之后,起码三个月,朝廷才会再派遣重兵前来……”
这些事情,李寒笑也是心知肚明,过早的招惹上了高家的人,还被发现了,不是件好事啊……
“日后要是有人记录起咱们这次行动,就叫它港湾改编吧!”
李寒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