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族比已经过去两天,平静的表面下实则暗藏漩涡。
阴湿的地底密室内,七盏人皮灯笼摇曳着惨绿火光。李沧澜赤裸上身跪在血池中央,脊背上七枚血星图腾如活物般蠕动,池中漂浮的骸骨随着他吞吐血雾的节奏上下沉浮。突然,石门轰然炸裂,李天寒的玄色大氅卷着凝真境巅峰威压灌入密室。
“二长老好兴致。”李天寒指尖轻叩剑鞘,剑气震碎一盏人皮灯笼,“用嫡系子弟的精血喂蚀骨红莲,这便是你所谓的‘振兴李家’?”
李沧澜瞳孔骤缩,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猛然拍向血池,腥臭的血水凝成九朵红莲,莲心蛊虫嘶鸣着扑向李天寒:“李家早该由我执掌!你这迂腐之辈懂什么!”
“冥顽不灵。”李天寒并指如剑,一道霜白剑气贯穿红莲。剑气余势未消,将李沧澜钉在岩壁上。血星图腾疯狂抽搐,试图修复胸口碗大的血洞,却被剑气中蕴含的星芒死死压制。
“你……你竟参透了天璇剑意?!”李沧澜咳出混着蛊虫的黑血,癫狂大笑,“哈哈哈哈!原来你早就怀疑我!故意纵容江河那蠢货……”
“不是纵容,是钓鱼。”李天寒剑尖挑起李沧澜下巴,“你以为血煞宗为何能轻易拿到七星术残篇?”
同一时刻,李天星踹开李元庆书房暗门。檀木架上供奉的吞星蟒雕像突然睁开竖瞳,黑雾中探出布满倒刺的蛇尾横扫而来。李天星冷笑挥剑,北斗剑气绞碎黑雾,露出雕像底座刻着的血煞宗密文。
“三长老真是虔诚。”他剑锋抵住李元庆咽喉,“每月初七用童男童女饲蟒,这习惯保持了十年吧?”
李元庆瘫坐在地,胯下漫开腥臊水渍:“我……我是被迫的!沧澜用噬心蛊控制我!”
“哦?”李天星剑尖挑开他衣襟,露出心口与李江河如出一辙的血星纹路,“那这血煞宗的‘七星蚀月’烙印,也是被迫纹的?”
院外传来子弟的惊呼。众人抬头望去,宗祠方向升起七道血色光柱——那是李沧澜暗中布置的血煞锁星阵,此刻被李天寒的剑气尽数斩碎。
……
王家一间地下密室内,青铜兽首喷吐着掺了迷魂香的烟雾。王枭山枯槁的手指摩挲着李无尘的画像,画像脖颈处已被戳出蜂窝状的孔洞。
“淬体八重斩聚气二层……此子比当年的李天寒更危险。”他屈指弹飞画像,任其飘入炼丹炉中焚烧。火光映出他左脸的狰狞刀疤——那是三年前偷袭李家宗祠时,被李天寒一剑留下的耻辱印记。
跪在下首的王元浑身颤抖:“祖父,血煞宗的韩煞传来口信,若我们再拿不下李无尘……”
“啪!”
王枭山隔空一掌将王元扇飞,后者撞碎屏风,吐出两颗带血的槽牙。“废物!韩煞要的是活体血鼎,你真以为交出李无尘,王家就能独善其身?”他拄着虬龙杖起身,杖头镶嵌的骷髅眼窝中燃起鬼火,“派人去黑市散消息——李无尘身怀神秘宝物,可让人根骨蜕变。”
王元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祖父,不如设个局,引他入瓮?”
王枭山枯槁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笑意:“云雾山脉深处,不是有一处血煞宗废弃的祭坛吗?放出消息,就说那里有星辰石……再让血煞宗的‘血剑七子’埋伏在必经之路上。”
“妙计!”王元抚掌大笑,“李无尘再厉害,也逃不过血剑七子的围杀!”
……
宗祠地下百丈,青玉阶尽头传来锁链拖曳声。李无尘跟着父亲踏入禁地时,闻到了铁锈与檀香混杂的腐朽气息。九盏青铜灯突然自燃,照亮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剑痕——最深处那道裂痕宽逾三尺,像是被巨兽利爪撕开。
“等了二十年,总算有个像样的苗子。”沙哑嗓音从裂缝中渗出。枯瘦如鹰爪的手掌探出黑暗,掌心托着两滴琥珀色的地脉灵乳。镇守族老蜷缩在锁链交织的玉台上,白发垂地,眼睛却亮如星辰:“天璇窍开得不错,可惜星轨接续手法粗劣。”
李无尘瞳孔微缩——这老者竟一眼看穿系统推演过的七星术!
“饮下灵乳,能撑过洗髓蚀骨之痛再说其他。”族老屈指轻弹,灵乳化作流光没入李无尘眉心。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李无尘清晰地听见经脉被撑裂的声响。第一滴灵乳入喉,他的皮肤渗出墨色污血,在青砖上腐蚀出蜂窝状孔洞。第二滴落下时,他的脊骨发出金石相击之声,天璇窍迸发的星气竟在身后凝成虚幻剑影。
李无尘的意识仿佛被扯入星河漩涡。岩壁上那些沉寂百年的剑痕突然泛起微光,最深处那道裂痕中传出金铁交鸣之声,像是远古战魂在应和星辰的呼吸。
“嚓——”
李无尘无意识并指成剑,追风剑法最基础的“青松迎客”信手挥出。指尖剑芒未吐,七步外的岩壁却突然炸开火星,一道崭新的剑痕与古痕严丝合缝地重叠。族老猛地从锁链中直起身,朽木般的脸上泛起潮红:“七星轨迹……这小子在重构剑阵!”
话音未落,整座禁地突然震颤。三百六十五道剑痕次第亮起,在虚空中交织成北斗阵图。
李无尘被阵图笼罩的刹那,族老胸口的七星烙印同时灼亮,他狂笑着扯断最后一根锁链:“李天寒!把你爹藏在宗祠暗阁的《七星步》玉简拿来!”
玉简碎裂的瞬间,七颗星辰虚影在李无尘识海炸开。黄阶上品身法《七星步》的奥义残影如洪流般涌入。
“看好了!”族老突然并指点在李无尘眉心。幻象中,他看见百年前的李家先祖脚踏七星,在十万大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步落下都有星辰虚影绽放,七步之后,敌军统帅的首级已挂在枪尖。
“真正的七星步不是逃命用的。”族老收回手指,岩壁剑痕应声熄灭,“当年你祖父凭这三重境界,能从七级妖兽覆水蛟爪下夺走天星石。可惜后世子孙……”他瞥了眼面色尴尬的李天寒,“尽是些榆木疙瘩。”
……
两日后,李无尘从禁地走出时,守候在宗祠外的李慕云险些没认出他。少年眉眼依旧清俊,但举手投足间多了份山岳般的凝滞感——那是地脉灵乳淬炼后的肉身返璞归真。
返回自己小院,李无尘直接开始闭关。
静室内,三百枚下品元石摆成小周天阵势。他闭目盘坐,系统光幕在识海中疯狂闪烁:
【检测到黄阶上品身法《七星步》,是否推演?】
七星步共分为三重境界,第一重步法暗合天枢、天璇双星轨迹,修练至圆满可缩地成寸;第二重引动太阴星力,身形如雾似幻;第三重七星连珠,瞬息百丈,可踏虚空。
“推演第一重!”他毫不犹豫地确认。
元石接连炸成齑粉,磅礴能量涌入体内。李无尘的足少阳经突然灼痛如烙——那是第一重步法的关键经脉。幻象中,他仿佛在万丈高空踩着星辰跳跃,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
“左三寸,踏天璇位!”系统机械音骤然响起。李无尘本能拧身,足尖在虚空勾出半道弧光。原本滞涩的步法豁然贯通,密室地面无声无息浮现七枚寸许深的星形凹痕。
【七星步第一重·圆满】
李无尘睁开眼时,冷汗已浸透重衫。他试着踏出一步,身形竟直接出现在密室对角,案上烛火连晃动的机会都没有。窗缝漏进的月光照在星痕上,隐约组成了天璇星的轮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