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玄色大氅扫过青砖的声响尚未消散，院外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萧凡抬眼便见三十余名嵩山派弟子如铁桶般围了上来，每人手中青锋出鞘，寒芒映得他眉骨生疼。
\"左盟主这是何意？\"令狐冲挡在萧凡身前，腰间长剑\"铮\"地弹出半尺，\"我华山与嵩山同属五岳，你这般剑拔弩张，莫不是要坏了并派大典的和气？\"
左冷禅背对着他们，正与封不平跨进内室门槛。
他脚步微顿，侧过半边脸来，眉峰如刀：\"岳掌门说试剑崖的秘密要留到并派当日，可封兄的寒渊令却等不得。
这院子里若有人想浑水摸鱼......\"他尾音一沉，\"童百熊，替我清场。\"
人群中走出个铁塔般的汉子，双臂虬结如铁，正是嵩山派大弟子童百熊。
他咧嘴一笑，手中一对青铜挝撞出闷响：\"两位华山的兄弟，得罪了。\"
萧凡喉头一甜。
方才与左冷禅对峙时，他已暗中运转系统的\"能量感知\"——三十七个红点在眼前浮动，其中童百熊的光点最亮，赫然标着\"先天中期\"，其余多是二流到一流的修为。
更要命的是，院门口还隐着三个若有若无的暗桩，竟是左冷禅的亲卫，先天初期的好手。
\"师兄，退到廊下。\"萧凡低喝一声，反手抽出腰间木剑。
这是他昨日在山涧旁随手削的，此刻却因系统的\"技能复制\"微微发烫——昨日与华山弟子对练时，他已将入门级的\"华山基础剑法\"复刻到了97%。
话音未落，童百熊的青铜挝已带起风声砸来。
萧凡旋身避开，木剑点向对方手腕——这招\"白虹贯日\"是基础剑法里最朴实的刺击，却因他对剑路的精准复刻，竟逼得童百熊不得不回挝自保。
\"好小子！\"童百熊粗声大笑，挝影骤然加快，\"难怪左盟主说你是块宝，倒真有几分火候！\"
嵩山弟子趁机从四面八方围上。
萧凡余光瞥见令狐冲的长剑如游龙般穿梭，每一剑都恰好封死两个敌人的攻势，这才想起师兄虽被岳不群禁了剑，可二十年的功底哪是说丢就丢的？
他心中一暖，木剑突然变招，竟用出了昨日偷学的\"泰山十八盘\"——那是他在山下茶棚见泰山派弟子比划时记下的，此刻用来扫向左侧三人的下盘，果不其然将那三人绊得踉跄。
\"师弟，当心后面！\"令狐冲大喝。
萧凡旋身挥剑，木剑与一柄钢刀相撞，震得虎口发麻。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五虎断门刀'，复制进度23%。\"他眼睛一亮，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对方刀锋擦着左臂划过——血珠渗出的瞬间，系统进度条猛然跳到67%，他反手用刚复制的刀招劈向对方手腕，那弟子惨叫着弃刀。
院中的桌椅被战斗余波掀得乱飞。
萧凡看准一张檀木方桌被震起的时机，足尖一点跃上桌面，木剑挽了个剑花：\"借你一用！\"方桌如飞盘般砸向左侧人群，嵩山弟子慌忙举剑格挡，阵型顿时出现缺口。
\"好手段！\"屋顶突然传来戏谑的男声。
萧凡抬头，只见一道青影斜倚在檐角，腰间酒葫芦晃荡，正是田伯光。
这采花大盗今日没穿花哨的绣金衫，却仍戴着那顶歪歪扭扭的斗笠，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小友这招'借物为兵'，倒比我当年在万花楼掀桌子砸人更利落三分。\"
\"田兄来得巧！\"萧凡心中一喜，趁童百熊挝风稍缓时大喝，\"今日若助我等脱困，在下愿赠田兄一样物事——《素女九式》残卷。\"
田伯光的斗笠\"刷\"地抬起，眼中精芒大盛：\"你说的可是当年林远图祖师爷从《葵花宝典》里摘出来的那套？\"他翻身跃下，手中环首刀嗡鸣出鞘，\"老子找这残卷找了三年，你若骗我......\"
\"骗你便让你采了去！\"萧凡趁势将木剑刺向童百熊面门，逼得对方后退半步，\"但田兄若现在动手，残卷明日便送到你客房案头！\"
田伯光仰天大笑，刀锋卷起一阵狂风：\"老子生平最恨嵩山派装模作样的老东西！
童百熊，你当年在衡山砸了老子的酒坛，今日便拿你的挝来下酒！\"
战局瞬间逆转。
田伯光的\"快刀诀\"本就以狠辣着称，此刻又带着三分泄愤的狠劲，刀锋所过之处，嵩山弟子非倒即伤。
令狐冲趁机施展出\"有凤来仪\"，长剑如凤凰展翼，将右侧敌人逼得连连后退。
萧凡则专挑先天以下的弟子攻击，每刺出一剑，系统便自动复制对方武功——\"鹰爪功\"39%，\"大嵩阳掌\"51%，连童百熊的\"伏虎拳\"都被扫到了17%。
左冷禅的声音突然从内室传来：\"童百熊，退下。\"
那铁塔般的汉子猛地顿住，青铜棒重重砸在地上：\"左盟主？\"
\"让他们走。\"内室门帘掀起一角，封不平的脸色发白，手中铁片被攥得泛青，\"寒渊令的事，我与左盟主还有得谈。\"
萧凡心里一沉——看来左冷禅已从封不平处得了好处，暂时不愿与华山彻底翻脸。
他也不恋战，虚刺两剑逼开围上来的弟子，拉着令狐冲的衣袖：\"师兄，走！\"
三人撞开院角的竹篱，冲进后山的松林。
田伯光抹了把脸上的血，把刀往腰间一插：\"残卷的事，小友可别耍花样。\"
\"自然。\"萧凡喘息着，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识海炸响：\"警告！
能量储备剩余18%。
检测到今日战斗中复制技能12次，开启能量感知3小时，消耗超出预期。\"
他脚步微滞。
方才为了分析敌人，他几乎一直开着能量感知；复制武功时又贪多，连二流弟子的招式都不肯放过。
此刻体内像被抽干了力气，连运转真气都有些发涩。
\"师弟？\"令狐冲回头，\"可是受伤了？\"
\"无碍。\"萧凡强撑着笑，目光扫过后山缭绕的雾气。
他知道左冷禅不会就此罢休——那老匹夫的\"寒冰神掌\"分析进度才45%，松鹤令还在他颈间，更重要的是，试剑崖的秘密......
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衣领，萧凡摸了摸颈间凉得刺骨的松鹤令。
系统的提示音仍在持续：\"能量储备即将耗尽，建议24小时内补充......\"
他望着前方越来越浓的雾，突然想起左冷禅转身时眼底的冷光。
这场局，不过才刚刚开始。
松林里的雾气愈发浓重，像被揉碎的棉絮裹住众人的腿脚。
萧凡的额角沁出冷汗，系统提示音在识海里炸成乱麻：\"能量储备12%，技能复制功能关闭。\"他试着运转刚复制的\"大嵩阳掌\"，却发现丹田处空荡荡的，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火候——方才为了多复制两招，他连二流弟子的\"扫叶腿法\"都没放过，此刻终于尝到了透支的苦果。
\"前面岔路！\"令狐冲拽着他往左侧疾奔，剑穗在雾气里划出模糊的残影，\"师弟，你气息怎么乱成这样？
莫不是方才那刀伤......\"
\"不打紧。\"萧凡咬着牙，木剑在掌心的热度早消了个干净。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触到的却是黏腻的冷汗——系统的\"能量感知\"也失效了，原本浮动的红点全成了混沌的灰雾，连田伯光的位置都只能靠听觉判断。
\"嵩山狗腿子追上来了！\"田伯光的刀鞘重重磕在树干上，\"至少有五个先天境的，童百熊那夯货怕也在其中！\"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青铜挝撞击岩石的闷响。
萧凡回头一瞥，雾气里影影绰绰晃着几个高大身影，童百熊的玄色劲装已隐约可见，他手中双挝的寒光刺破雾幕，像两柄要戳进后心的冰锥。
\"用'燕子三抄水'上树！\"令狐冲反手推了他一把，自己却折身挥剑，\"我断后，你们先走！\"
萧凡踉跄着抓住松枝，却发现运起轻功时双腿发软——系统之前为他优化的肌肉记忆竟开始模糊，原本熟稔的提纵术此刻像初学般生硬。
他攀到半树腰，低头正见田伯光的快刀与童百熊的双挝撞出火星，刀身竟被震得弯成月牙，那采花大盗倒吸一口凉气：\"好他娘的怪力！\"
\"师兄！\"萧凡急得要往下跳，却被令狐冲喝住：\"莫添乱！
你带着松鹤令......\"
话未说完，一声清啸穿雾而来。
左冷禅的亲卫到了。
萧凡看见三个灰衣人从三面合围，其中一人掌中寒雾翻涌——那是\"寒冰神掌\"的征兆！
他颈间的松鹤令突然发烫，烫得皮肤发红，这才想起系统曾提示过，松鹤令与左冷禅的武功有某种共鸣。
可此刻系统静默如死，他连最基础的\"华山基础剑法\"都使不全，只能攥紧木剑，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走！\"田伯光突然暴喝，刀锋卷着他的衣领将他往林深处甩去，\"老子的残卷还没到手，可不能让你折在这里！\"
萧凡撞进灌木丛时，听见身后传来令狐冲的闷哼。
他挣扎着爬起，摸向颈间的松鹤令，却触到一身冷汗。
系统提示音终于响起最后一声：\"能量储备5%，所有辅助功能关闭。\"
雾气更浓了，浓得看不见三步外的树影。
萧凡扶着树干喘息，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陌生的脚步声——不是追兵，是更沉、更稳的步伐，像某种蛰伏的野兽正从雾里抬起头。
他的木剑\"啪\"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