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开始各抒己见。
张彧面色平静,瞥了一眼项鸿坤,说:“若是真到那个时候,我们只有两种选择。”
“第一,顺从朝廷纳税,第二,便是项家主之前所提的那个方案!”
项鸿坤之前提到的是什么?
在场的人稍作愣神,但很快就理解了。
除了不交税,项鸿坤之前提到的办法还有另一个……
那就是反叛!
这一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禁心跳加速。当花船靠岸时,岸边已聚集了许多焦急等待的商人。
这些人都是商人。
他们分为两类:一部分是苏浙商会成员,另一部分是各大会长或大型商贾世家的支系。
这两类商人不同,前者依赖苏浙商会进行生意。
在大明做生意不容易,需要在官场有所斡旋,方便做生意。
新的商税对他们的影响不太大,只是相较之前的税要高一些。
即便交了,也不会太受影响。
但如果能不交,他们自然更愿意。
因此,他们期望商会的大人物能商讨出应对之策。
另一类是大型商贾世家的支系,他们则不同。
在大明,有一个奇怪的现象。
与常识相悖的是!
即大明最富有的江浙富商实际上并不“富”!
除了主家外,所有支系的产业总额都控制在八万两以下。
一旦某支系的产业超过八万两,他们会再分家,再分家,或者将财产花在子孙身上,总之产业不会超过八万两!
这种奇怪现象的原因是朝廷的捐派制度,一旦一个商人的财富超过八万两,朝廷便可以合法地要求捐派!
尽管他们分家再分家,看似不再是同一家庭,但实际上仍在为主家管理各自的生意,只是名义上的分家,逃避朝廷的捐派!
这些人无疑是苏浙巨商的坚定支持者。
花船刚刚靠岸,项鸿坤、张彧等人刚走出来,周围商人立即涌来。
“项会长,你们商量出了应对新商税的好办法吗?”
“……”
大家只关心一个事情。
就是能否不交新的商税。
有没有解决方法!
项鸿坤瞥了张彧一眼,张彧神态平静,没有要发言的意思。
于是项鸿坤自己开口:“这一次,我和张会长、两大商会主要成员家族商议决定,拒绝缴纳朝廷新的商税!”
此言传出,众商人骚动起来,仿佛炸开了锅。
“这是在对抗朝廷吗?”
“这……真的好吗?”
“这会惹恼官府,我们怎么做生意?”
商人们议论纷纷。
其中有一个中年商人,不同于其他人,他眉宇间透着精明,反倒是有种文雅气质。
听到众人议论声,中年商人思索片刻说:“项会长,我们可否考虑向朝廷交税,而非对抗?”
对于这些中层商户来说,与其对抗朝廷,实际上交纳新商税更为合算。
项鸿坤看向这位中年商人,他正是苏商成员,不久前还跟他谈过布料生意,项鸿坤还有些印象。
“哦,原来是胡老板!”
“以前还以为是谁呢!”
项鸿坤轻笑一声,说:“你要交税,我们不会阻止!”
“什么!”
“这么好的事情?”
众商人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心中充满喜悦。
当然,如果商会有出色的减税策略,他们自然会支持。
但与朝廷对抗就有些犹豫,究竟是否划算,风险很大。
胡柳也感到一丝喜悦,但他仍有些怀疑,他知道项鸿坤不是好说话的人。
于是,项鸿坤淡然说道:“不过,有一句话得提前说好,免得将来有问题,说我项某人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