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坐忘道
夜晚的大海相当的黑暗，海浪声就像是濒死美人鱼的哀嚎一般，动听却又让人毛骨悚然。
苜蓿号此时就是这片孤单海面上的一座灯塔一般。
嘎吱——
哐当——
奇怪的声音穿着耳边，犹火星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想要抬起头查看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可刚刚抬起头，突然有什么东西死死的压住了自己的头。
“快动手，这个疯子醒了！！”
一个粗阔带着点慌张的男声，随后犹火星感觉到有好几个人抓着自己的手脚，犹火星用力想要挣脱，但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的力量比不过那五个经过锻炼的水手，这很合理。
“你们要做什么！！”犹火星被吓得惊呼了一声。
有一个水手拿出准备好的麻绳，配合着其他的水手把犹火星绑得像一个棕子一样，然后他们合力把犹火星抬起来。
被抬起来犹火星愤怒的喊道: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这是犯罪。”
一名水手“呵”了一声，然后虔诚嘀咕起来:
“风暴在上，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您的信徒的利益不再受到侵害，以及请您原谅这个卑劣的坏家伙。”
犹火星一愣，听水手的意思，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事情？”
“你们可以把我放下了，我们可以先谈谈可以吗？”
水手们并没有理会犹火星的叫喊。
他就这样被水手们扛出了客舱，朝着餐厅的位置走去，在路上他并没有再挣扎，因为那样只是在浪费力气。
餐厅，这里聚集着一大群人，他们都是苜蓿号上的乘客。
扛着犹火星的水手们将他直接丢在了地上，犹火星被摔得眼冒金星。
一名沉不住气的年轻商人愤怒的直接向犹火星询问:
“就是你把纳斯特给引过来的吧？”
“你在说什么？”犹火星被沉不住气的年轻商人的问题搞得有些懵。
年轻商人脸上充斥着愤怒，一脚踢到了犹火星身上，犹火星疼得差点叫出声。
“少装了，要不是霍特克先生的孩子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那台无线电收报机，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还不知道是你向纳斯特告知了苜蓿号的位置。”
“是啊，我就说明明以前都没有遇上过海盗，为什么偏偏这次就遇上了，而且还是‘五海之王’。”
“狗屎，你把我的钱都还来啊。”
犹火星这时才从疼痛中反应过来，连忙开口:
“我根本就没有带所谓的无线电收报机，甚至我都不会用无线电收报机。”
“你们居然相信一个孩子的胡言乱语？”
“证据呢？我要证据！”
年轻商人和周围的乘客表情一愣，他们确实没有任何证据。
他们也只是听周围的人都在说“霍特克先生的孩子在疯子的房间里看到了电报机”这样的话。
“你想要证据对吧？”
一道声音传来，声音的源头是之前那个顽皮男孩的父亲，他手上拿着一个陌生的手提箱放在地上:
“这是在你的床底下找到的。”
说完顽皮男孩的父亲打开了手提箱，然后打开里面呈放着一台无线电收报机。
犹火星看着眼前陌生的手提箱:
“这是谁的手提箱？”
“我不认识啊！”
顽皮男孩的父亲皱起眉头:
“这是我和其他几位热心的水手在你的房间里找到的，皮克你看看这是不是前几天你看到的那台。”
听到这里，犹火星终于明白顽皮男孩的父亲就是那位年轻商人口中所说的霍特克先生。
那个一直针对自己的顽皮孩子，从人群中慢慢走了出来，他就是皮克，犹火星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犹火星出来没有接触过那个手提箱，那个顽皮的皮克估计也没想到他的恶作剧会闹得这么大，他相信在这么多成年人面前，那个皮克一定会说出实情。
皮克看了一眼手提箱上的无线电收报机，然后用食指指着犹火星
“对，之前就是这个大哥哥拿着这个机器坐在房间里敲了敲去，他还不让我碰。”
犹火星瞪大双眼，惊讶的看着他。
“为什么？”
犹火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我根本就没有接触过那个无线电收报机，你为什么要冤枉我。”
“为什么，我明明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一直针对我，为什么啊——！？”
轰——
从天边传来了一阵雷声，认餐厅内的灯泡短暂失明，并且夹带着一道白光闪过。
皮克被吓得躲在了他母亲的身后。
年轻商人又过来恶狠狠的踹了犹火星的肚子一脚，犹火星疼得闭上眼张口发出了无声的呻吟声。
“哦，我的女神，这个家伙真的是坏极了。”
“风暴在上，请您赐下雷电，净化这个糟糕到了极点的私生子。”
黑夜女神和风暴之主的信徒在默默的祈祷，而还有几个被纳斯特洗劫了绝大部分财产的人被愤怒的火焰燃尽理智，决定将犹火星这个糟糕的家伙丢进海里去。
这很合理。
“你们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犹火星努力的挣扎，他明白现在不想办法挣脱，一会就会死在这片无名的海域。
场面逐渐开始失控，但仍然有些人保留着些许理智。
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的乔伊斯·迈尔忍不住站了出来:
“等，等一下，我们不是应该将他交给警察才对吗？”
乔伊斯·迈尔的话好像起到了作用，那些已经走到甲板，神色疯狂的人停下来脚步，但他们仍然高举着犹火星。
犹火星忍不住向乔伊斯·迈尔投过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而那个高举着犹火星的人缓缓的转过头同时盯向了乔伊斯，然后嘴角咧出了一个以极度扭曲的形状到达鼻尖的笑容，他们眯成月牙的眼睛散发着红色的光。
他们用力一抛将犹火星丢下了船。
“啊啊啊——。”
犹火星的视野天旋地转，一会是船身上的白色油漆，一会又是漆黑无垠的海面。
扑通——
犹火星以被麻绳捆绑住的姿态，掉入了漆黑的无人海域，他一下就喝下了大量的海水，不断的沉向海底。
“恨，我好恨，你们这些陷害和伤害我的人，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犹火星无力的哀嚎着。
轰——
天边又划过一道雷电，预示着暴风雨即将到来。
苜蓿号上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乘客与船员们已经开始产生了激烈的内讧，从最开始的争执，到斗殴，再到拔出左轮，提起直剑，互相厮杀。
皮克漫游在这些人群，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反倒带着极其欢愉的笑容，他走到发愣的特里斯面前，用手往脸上一抹。
他的脸一瞬间扭曲成一张方形脸，而上面刻着的是一个大大的南字。
“嘻嘻，耍得好啊。”
…………
廷根市，黑荆棘保安公司。
廷根的值夜者小队聚在一起，邓恩·史密斯将苜蓿号惨案的案件报告递给了克莱恩·莫雷蒂等一众“值夜者”。
克莱恩看向了手中的案件报告，仔细的阅读上面的内容。
苜蓿号只剩下了两名幸存者，其余乘客和船员要么失踪，要么就是已经死亡。
第一位幸存者是乔伊斯·迈尔，从照片上来看他有着金色短发，有着如同老鹰嘴喙一般的鼻子……。
他的身份背景十分的干净，在不久前，他的未婚妻还找过克莱恩占卜他的下落。
第二位幸存者是特里斯，他有张圆圆的脸蛋，气质亲和里带着点腼腆，年龄不算太多，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特里斯，疑似非凡者，初步评估为序列8教唆者，不排除来自灵知会的可能。
在警察到来之前，就跳进海里逃过了警察的搜捕，有目击者证明，他离开了马特港以后来到了廷根，目前下落不明。
他们两人都是苜蓿号惨案的重点嫌疑人，乔伊斯·迈尔刚刚释放回到家中，目前由机械之心进行监视。
看到这里，克莱恩霍然想起了昨天下午的解梦，想起了乔伊斯.迈尔的描述，于是立刻说道：
“队长，我认识一位当事人，他可能是相当重要的证人。”
“我知道，乔伊斯.迈尔嘛，我昨晚被机械之心小队请过去帮了下忙，在乔伊斯的梦里看见了你，也从很多细节可以看出特里斯有制造苜蓿号惨案的可能。”邓恩灰眸无波，轻笑了一声。
“真是无趣啊，队长……还好我昨天是休息日，不是上班期间扮演‘占卜家’。”
克莱恩心中腹诽一句，有种差点被顶头上司逮到摸鱼的恐惧。
不过克莱恩也注意到了，这次的非凡事件中队长以及给出的报告中有很多不确定性用语。
正常情况下，官方非凡者应该会将明显有问题的特里斯当做本次案件的凶手，只会将乔伊斯当成普通的受害者，但是这次的情况明显不一样。
伦纳德拿起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具尸体，尸体的肠子被挖了出来，并被套在了其脖子上，他的四肢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下来。
而且头颅也是破损的，但还是能看出是麻将南风的模样，可以确定他生前遭受过非人般的折磨。
他头疼的抚摸着额头，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又是坐忘道，还是一个四喜。”
这不是廷根市的值夜者小队第一次接触这个隐秘组织。
坐忘道传闻在第三纪灾变纪元的光辉年代就已经存在了。
坐忘道做事的目的就是单纯为了耍和骗别人，他们甚至会因此而赌上自己的人生。
坐忘道的成员大多是占卜家、偷盗者、以及学徒途径的，他们从大到小分别为骰子，三元，四喜，以及万筒字，越高级的坐忘道骗术越高深。
他们每个成员都拥有可以改变容貌的非凡能力，并且他们有会将自己原本的脸改成自己代表的那张牌。
然后藏在其他的脸皮下面的习惯，只有一些特殊途径的非凡者才能看出问题。
也正是因为如此乔伊斯·迈尔才会被监视，就是因为怀疑他是坐忘道假装的。
廷根市的非凡者都没有可以看穿坐忘道的能力，总不可能把他的脸剥下来，看看他有几张脸吧？
所以在能够分辨出坐忘道的非凡者来到廷根之前，他要一直处在官方非凡者的监视下。
这还不是坐忘道最麻烦的地方，最麻烦的是坐忘道收纳新人的方式是骗别人加入他们。
尤其特别喜欢骗七大教会的信徒，每年被骗进去的人数一直居高不下。
这就导致每年各大教会都要排查各自的高层和神职人员中有没有坐忘道混了进去，搞得七大教会特别头疼。
七大教会不是没有尝试过直接剿灭坐忘道，甚至其他被坐忘道祸害的隐秘组织都会提供一定程度的帮助，但即使是这样，也没能抓到他们的首领骰子。
看着失去往日那般洒脱的伦纳德，克莱恩转头向邓恩询问:
“队长，坐忘道是什么样的组织？他们又掌握着哪条序列途径？”
在场的所有人中，除了刚刚加入不久的克莱恩，无一例外都明白坐忘道处理起来有多麻烦。
邓恩想了几秒道:
“刚好，你是时候接触非凡者和隐秘组织的相关资料了，不要总是被老尼尔指使着看历史文献。”
“队长，你招我进来的理由不就是想要个‘历史专家’吗？”
克莱恩在心中吐槽，没敢指出问题，认真点头道：
“好的。”
邓恩又想了想，考虑到坐忘道的特殊性，又耐心的向克莱恩介绍了坐忘道这个组织以及它麻烦的地方。
……
“靠骗人收纳新人？”克莱恩听完以后，忍不住吐槽:“这样真的有人信吗？”
“坐忘道有他们自己的方法。”伦纳德思考了一下，又补充道:
“就比如说你的家人有一天告诉你，他和你其实都是坐忘道。”
“然后告诉你证据是你的后脑勺藏着一张四筒的麻将，你伸手一掏。”
“结果后脑勺真的有一张四筒的麻将，在看到麻将的时候，你的脑海里多出了一些自己当坐忘道骗人的经历，就问你信不信。”
听完伦纳德的描述，克莱恩想象一下班森和梅丽莎变成麻将头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的女神，这可真是一个噩梦，不行，我今天回去以后一定要提醒班森和梅丽莎关于坐忘道的事情……”
“在不违反规定的范围内，相信他们应该不会上坐忘道的当吧？”
既然写心素肯定要写坐忘道，对于道诡事物的融入，我会将其诡秘本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