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袍生香,浓重的药味醉人心脾
“咳!”雁南又咳嗽一声,瞪了雁雪一眼。
“你咋了,老头。这是犯病了!”雁雪忙的过去。
雁南无奈一笑,指了指雁雪的脑袋。“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疯疯癫癫。”
雁雪一捋乱哄哄的头发,安静坐下。
赵元通杜鸣后退着身子,不敢多说一句。就雁雪这炸毛鸡的样子,八成是有炼药炼炸了,幸亏给她那间药室用了玄石结阵。
“唐突了,丫头不懂事。”雁南一副老成持重。
“是小辈失礼了。”邹平安坐得板正,首先放低了自己的姿态。雁雪垂眉端详,轻轻的睫毛,泛起眼里的脉脉柔光。
这小子看着是个俊俏的,怎么比老头还要沉稳老成。
场面有些尴尬,杜鸣迎合,“向来药阁年轻一辈,多有能才。”
“少有像你这般,异乎常人,这不得不让我想起了唐主事。”
“谬赞了。”兴许邹平安习惯了拘谨,那个“唐”让他回想起什么。
“不知哪家门下。”雁南问道。
邹平安沉着自若,立刻回答:“避世之人,退隐物外。”
“小子无礼,不知阁主有何要事?”
“吭!”雁南笑得和善,“老朽雁南枉然药道数十年,也是老了!”
“你练的回灵丹,不免让人惊叹。虽只三品,已是上乘。其中药理的把握恰到好处,药力翻了不止几倍,十分考验炼药者的灵性。”
“直说了吧。”
“药阁重才,也惜才,不知你是否愿意加入药阁,由散游炼药师坐到药阁执事的位置。”
药阁执事,除了像赵、杜主事,还有雁雪,下面其余人就数执事话事权最大。
邹平安此等天赋确实是卓然超群,让人不禁怀疑,莫不是哪家的后辈。
不过也不至于加上这个承诺,相对于上层阁的妖孽们还是差了点。
“这小子好像个木头,不至于吧老头。”
“臭丫头别管,一边呆着。”雁南眼睛一动,雁雪只好安静地左摇右晃。
“小辈也不敷衍,平生注定漂旅,惶惶高阁,不是我的归处。”邹平安答道。
雁南手指相辍,长叹一声。
雁雪反而笑了。
赵、杜两人只是诧异,也没说什么。
“虽然造次,小辈所知的药方,寥寥一二,愿意倾之还望不惬。”
雁南面露失望,也松了口气,“好吧,少年心驱天下之大,不拘斗室之内,也是好的。”
“老朽也是惜才而已,全凭你自己的心意。”
“至于,药方之事,造福药道同辈,自然也是份好事。”
说着,雁南摇摇头,“年轻的时候,有你这份想法,老朽现在就是个剑道中人。”
“不要这么严肃嘛!”
“闲谈罢了。”
邹平安微扯嘴角,“阁主大量,是小辈没有这个造化。”
“你瞧着年轻,老朽也妄自尊大了。”雁南继续说道,“如此沉稳,性情道是超脱,恍然还有和老友相谈的感觉。”
邹平安听着,起身拱手。
“哈……”雁南也起身,“行吧,小赵、小杜,你们可要多照顾一下。”
“那就忙去吧。”
……
邹平安走出门。
“你们走开,我来带他看看去。”雁雪一挤开赵、杜两人,他们心感无奈,看着她
“她这是老树开春了。”杜鸣小声道。
“嘘,还没走远呢。”赵元通惊大了眼睛,然后噗嗤一笑。
“哈哈哈!”
雁雪道,“叫你什么呢……小弟弟!”摆着蜂腰,凹凸有致,快要靠在他的身上。
青色的道袍难挡她的风情,尤其是凑近来,唇红脸白,自有一番韵味,
邹平安快步走着,“今天,前辈还有什么事。”示意自己有事。
雁雪突然缠住他的胳膊,邹平安一惊,周围投来的目光满是惊喜,还有点诡异。
“什么前辈,都被我叫老了。叫!姐姐~”雁雪真是人来疯,自在地调戏着眼前的少年。
邹平安眉头一拧,连忙躲开。雁雪紧跟脚,。
“叫姐姐,雪姐姐~”雁雪一脸真诚,喜欢看邹平安尴尬的样子。
邹平安红了脸,“雪姐姐,莫开我玩笑。”
冷声说着,他心里憋着口气。
雁雪看着他无可奈何的小表情,假寐的目光迷惑,又上前倾倒身子。
邹平安被退到墙角,抽身一转,雁雪伸手抓住,右手的鳞甲忽动,她反应过来,手背上搓出一道伤痕。
奇怪的右手,让她瞪大眼。
衣袍挥下,雁雪回神,不再张扬,但嘴上不饶人,“生牛犊子,不知道怜惜人。”
“邹公子!”此时,一位抒发素婉的妙人停住了急匆匆的脚步,木然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颜。
邹平安看着她走近,净透的眸子闪烁,“唐小姐。”
他想起,脱口而出。唐依依立即舒眉,笑得更加烂漫,“邹公子。”
“唐主事?”雁雪瞧着,她实在不喜她文静的模样,有点做作,现在这幅笑脸倒顺眼了很多。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事,“你们……”
眉飞眼跳间,雁雪兴奋极了。
“什么关系?”
唐依依抓着邹平安的手,又觉得不合适,赶忙松开。
“故人知己。”
“那可不像哦。”雁雪憋不住话。
“雁主事,这是炼药练好了。”唐依依轻声道。
刚觉得这人好了点,雁雪立即冷下脸来。
“弟弟~”雁雪伸手抚上邹平安的肩膀,“刚才不是叫人家,雪姐姐了吗?”
其声悠悠。
唐依依攥手,思量着眼底落寞。“邹公子,安好就好。”
邹平安不知回答什么。
雁雪突然感觉被这两人冷落了,那感觉很奇怪,让她想要打人。
邹平安拱手,“有事,先走了。”说着挣开雁雪的手,往门口走去。
明媚的太阳遮掩在乌云背后,昏沉的黄和红铺出鱼鳞叠块的天路,引人朝圣。
“鱼跃龙门,天海平阔。”邹平安微微驻足,闯过身旁的小矬子差点被撞到。
邹平安刚想说什么,小矬子连连弯腰点头,往外跑去。
……
灰沉的天色很重,一条街走出,斑驳的脚底沙,像是光洒下的盐,能够扎出一个个小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