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开始种田
宋神宗赵顼的神，其实并不算一个美好的谥号。
按现代人的理解来说，把这个“神”理解成“神经”，就能大概了解当时士大夫对赵顼的评价了。
赵顼变法之初就很极端，凡是对变法不利的，哪怕证据摆在眼前，他也拒绝相信。而当变法的阻力开始具体化，赵顼又会迅速缩回舒适区，即便王安石再赌咒发誓说这些困难只是暂时，赵顼也会犹豫很长一段时间。
说来说去，赵顼也只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青年人而已，只是不幸做了皇帝。
所以当太后直言刘湛对赵氏有害，既然官家不肯留刘湛在东京当驸马，还放刘湛出去建立藩镇，那只好由太后来解决这个问题了。
太后大义凛然的表现直接让赵顼开始怀疑自己，也就没了心思再去追究刺杀刘湛的主谋了。
于是终于抵达磁州的刘湛，就听着新来的宦官带来了一个消息：
主犯张老三因私怨刺杀刘湛，其本心是想杀高德掌柜刘湛，而不是铸钱监监司刘湛，因此不必祸及家人，以死抵命后，此案终结。
冯平听得目瞪口呆，刘湛嗤笑道。
“这哪位大人做的判决？按这样的道理，那有人去刺杀文彦博，事后说想杀的是文绣商行的文掌柜的祖父文彦博，而不是朝廷宰执文彦博，是不是也不用株连啊？”
传旨的宦官左右乱瞄，不肯接刘湛的话。
刘湛也懒得理，直接送客。
“判决我已经知道了，公公请回吧。记得回去告诉皇帝，韩琦骗了他，磁州这边的地都是盐碱地，根本就不是他说的良田。”
“官家其实已经知道此事了。”新宦官小心翼翼的说道，“韩相公交了一大笔钱，说是磁州之地不是相州地界，他也是为人蒙蔽，只好交钱认罚。又说……又说刘监司吉人胸有奇策，必然可以化荒地为良田。”
“我化他个麻花地！”
刘湛气的粗口都出来了。
韩琦摆明了就是要坑刘湛，反正把人从东京城里面弄出来了，即便是赵顼发飙，也不可能再让刘湛直接回东京，只能捏着鼻子罚韩琦的钱了事。
不过赵顼还是为刘湛想了些办法的，新来的宦官自我介绍道。
“回刘监司，小的名唤程昉，是陛下派来协助冯军监的。”
“哦？冯平在招募流民准备垦荒呢，晚上你就能见到他了。”
“小的正为垦荒而来。”程昉说道，“陛下知道磁州多盐碱地以后，特命小的前来，帮助刘监司淤田。”
淤田？
程昉点点头，指着远处的河流解释道。
所谓的淤田，就是主动让河流决堤，控制好水流，就可以让河泥在盐碱地上淤积，等水退去以后，就可以形成一大片良田。
程昉在真定府周边传旨时，顺手帮助当地，引浡沱河淤田，淤出了好田一万顷，当地官员和百姓叫交口称赞，为程昉表奏请功，这才被赵顼发现宫里还有如此人才，赶紧派来磁州帮助刘湛。
刘湛啧啧称奇，不仅上下打量这个平平无奇的宦官，赵顼这次可是给皇家公社带来了一个大宝贝，引河水淤田，将盐碱地化为良田？真是天才的法子，谁又敢说古人智慧不如今人呢？
刘湛赶紧拉着程昉去皇家公社简陋的营地，又让人把程昉的行李搬来附近的官舍，铸钱监的武铭提醒道。
“监司，这边的官舍都被咱们铸钱监的人包了，有些吏员都只能在远一点的村舍借住，实在没有房间给程公公了。”
“那就把我的房间让出来，我和皇家公社的队员一起住帐篷就行。”
程昉连连摆手，说不敢当。
刘湛拍拍程昉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程公公，你是专业人才，是关键人物，就应该享受这些待遇。我和皇家公社的队员们，都要指望程公公才能吃上饭，公公若不能住的好一些，我心里过意不去。”
“刘监司，您是朝廷命官，我只是个小黄门，怎么能住您的官舍呢？”
“我是九品芝麻官，你这次回去，肯定也不会仅仅是个小黄门。没事的，这是我自愿让出来的，谁要是觉得伱住里面不合适的，尽管让他来找我。”
刘湛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却看着武铭。
武铭哪里还不知道刘湛在点自己，连忙保证程昉在这里住的绝对舒心，一定不会有不长眼的人说闲话。
程昉大为感动，刘湛却直接说道。
“公公这些都是应得的，事后皇家公社也会有钱财上的回报。
只是现在已经是六月了，很快就是水稻的种植时间了，我们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得及吗？”
程昉感觉自己听错了，提醒道。
“刘监司，这里是磁州，在黄河以北，这里都是种麦而非种稻，监司是否说错了？”
“我没有说错，要种的就是水稻。”
刘湛笃定的说道。
在前世的时候，刘湛就去邯郸参观过那里的超级杂交水稻田，也是袁隆平负责的几块主要试验田之一，亩产最高能达到1200公斤，直接推动了邯郸地区水稻种植的发展。
在刘湛穿越到北宋之前，邯郸地区已经有了上万亩稻田，每年的产量也非常可观。
这就说明邯郸是有条件种植水稻的，而且水稻和小麦相比，对田地土壤的要求不高，不需要土壤层很厚。
程昉虽然可以通过淤田来改善盐碱地的土质，但要在一个月以内淤田成功，肯定没办法淤积很厚的土壤层，强行种小麦恐怕得不偿失。
6月底种晚稻，10月份就能收割，忍受半年缺粮的时间，就能形成良性循环，把皇家公社运转起来了。
程昉虽然听不明白，但还是觉得很震撼，不过他就是来帮刘湛淤田的，至于田上面种什么，不属于他的业务范围，直接跟着一名皇社队员去查看滏阳河的河况了。
当然决堤不是那么简单的，刘湛还要去和当地官府协调，最好是把本次决堤下游的百姓都整合起来，一次淤出更多的田地。
刘湛倒不是很担心当地人不配合这一点，无论是地主还是自耕农，听说自家的盐碱地能变成良田，没一个会反对。
但还是那句话，种田三要素。
种子，化肥，水利。
而如今的刘湛，一样都没有。
冯平招募流民和佃户时，又许诺了包吃包住，今年起码要开上千顷地，耗费的人手就要上千人。
按一人一年500斤口粮计算，这半年里，起码要准备20-30万斤粮食，还不算必要的蔬菜和油盐。
这么多粮食，向哪里去要？即便有银子，向哪里去买？
刘湛想得头都疼了，皇社的队员带来了一个消息。
梁山泊来人了，要送刘监司一场大买卖！
感谢码农的打赏～感谢大家的默默支持～继续好好写，冲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