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赵桓问道。
一名年岁较大的官员道:“这位是管勾机宜文字,唐机宜!”
“既是我大周官员,为何衣衫不整,还喝了酒来公厅?”赵桓面露不悦之色。
“额,下官,下官心情不顺,因此贪杯......”唐机宜话没说完,竟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殿下恕罪,唐机宜本是江南一县父母官,因得罪了上官,最近才被发配至此,心中多有不快。”一名头发胡须皆白的年老官员说道。
赵桓总算是看出来了,岭南的官员除了之前见到的马东阳和刘知远,基本上都摆烂的活着。
“那你们呢,你们都是被贬官至此的么?”赵桓又问道。
“是啊,除了刘知州是陛下亲自任命的以外,吾等州府属官,皆是如此,”年老的官员道。
唐机宜这番其实他们也都经历过,刚来岭南之时,哪个不是整日酗酒,浑浑噩噩度日。
“唉,”赵桓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们的心情,孤理解,孤也是从繁华的金陵被贬至一片荒凉的岭南,路上还险些被劫道匪徒给杀了。”
“可诸位难道真就这般颓废下去?”赵桓突然提高了音量,“陛下还有上级官员贬斥吾等的理由,无非就是说我们能力不足,不配在富庶的内地为官。若诸位都像唐机宜这般,不是正中了他们贬斥的理由么?”
“孤想诸位都是满腔才华之辈,若是吾等将岭南治理的如同江南一样富庶,不正好将这些看扁我们的人的脸打肿了吗!”
“岭南之大,正好给了吾等一番作为的空间,诸位难道想一辈子郁郁无为,终老在这片山林之中?想想诸位的父母乡邻,在得知你成为官员后脸上的喜悦和羡慕,难道你要告诉他们自己在岭南整日酗酒,碌碌无为不成?”
“孤想治理好岭南,交付给陛下一份满意的答卷,不知诸位可愿助孤一臂之力?”
赵桓一口气说完,嘴里觉得有些渴,便端起一旁的茶水自顾自喝起来,而下方的官员尽皆沉默不语。
“看来这岭南是没救了,”赵桓心想道摇摇头,只能另想他辙了。
“下官愿意!”这时,地上的唐机宜突然说道,方才已经有小吏送来醒酒汤给他灌下去了,这会儿已经醒酒了。
“好,”赵桓满意地点点头,有了唐机宜这么一个领头的,其余官员亦是反应过来,皆表示愿意助赵桓一臂之力。
不管怎么说,这些官员的情绪是被调动起来了,至于他们的表现还有待观察。
赵桓一拍桌子,又让人将刘知远请来,待他到达公厅后,赵桓冲邕州上下官员道:“眼下首要的任务是将种痘法推广到邕州全境,百姓接种一律分文不取!刘知州,这事请你多废些心思!”
“此等爱民之举,不劳殿下催促,下官哪里敢不尽心尽力?”刘知远说道,“只是若按殿下所说,分文不取,州内可没有这么多银钱呐。”
“嗯,此事孤自有计较,你不用担心。还有就是邕州城治一事,今后为了防止再有瘟疫,严禁百姓牲畜随地大小便,同时在每个街口建造公共厕所,若是百姓有三急,可到厕所解决。”
赵桓此举不仅是防止再起瘟疫,也是为了收集粪便,这也是极为重要的资源。
“殿下,严禁随地大小便下官理解,倒是禁绝槟榔,却又是何意?”有官员问道。
“嚼食槟榔,口中难免生津,随口吐出的飞沫亦会传播瘟疫,更何况久食槟榔,会烂口齿,禁绝此物,也是爱民之举。”赵桓在后世可没少见过因嚼食槟榔而烂掉半张嘴的人,想起了仍然心有余悸。
“下官明白了。”
赵桓点头,继续说道:“还有就是训练新军一事,此事由孤亲自负责。诸位,为了建设一个更加美好的岭南,诸君共勉!”
“谨遵上命!”
打发走这些官员后,赵桓对刘知远道,“刘知州,麻烦你将城内的富户请来衙门,本王想见见他们。”
“遵命,”虽然不知赵桓找这些富户是何道理,但刘知远依旧按赵桓所说,将邕州三个数得着的富户传唤到州府,其中就有之前被下狱的韩富户。
“刘知州啊,您给我们几个透个底,荆南王传唤吾等前来所为何事啊?”一名富户问道。
“殿下的心思,其实本官能猜到的,不过啊,”刘知远故作神秘道,“你们可得做好奉上钱财的准备!”
“诶,多谢刘知州!”三名富户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公厅。
一见三位衣着华丽的人进来,赵桓便知道他们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哪一位姓韩?”他出言问道。
只见一名眼角带着淤青的富商上前一步道,“小人就是,见过荆南王殿下!”
“嗯,你新建的宅邸本王看过了,的确有逾矩之处,刘知州将你下狱也是应有之意。”
“是,小人明白,”韩富商偷看了一眼赵桓,“殿下向世人传授种痘法,使吾等百姓免受天花之苦,小人这些不算什么。”
“你理解就好,”赵桓点头,示意三人坐下,三人虽然坐定,但心中仍惴惴不安,仅有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
“不知殿下唤吾等前来所为何事?”一名姓张的富商问道,“可是殿下新至岭南,王府内缺衣少食,只要殿下一句话,小人马上就派人送金银过去!”
“不,本王不需要你们的钱财,”赵桓摇摇头。
不要钱?三个富商对视一眼,摸不准这位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这些富户平日接触的人多,看的透彻,人活着无非就是钱权色三样东西,而他们这些富商,穷的就剩下钱了,权利他们也给不了赵桓,既然赵桓明说了不要他们的钱,那肯定是......
另一位姓钟的富户道,“可是殿下身边却些暖床的丫鬟?张老哥和韩老弟家中倒是有女儿,只不过已经许了人家。小人家中有一女,只不过才年方十岁,若是殿下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