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桓的话,刘知远先是一惊,进而道,“殿下,下官可是忠心耿耿没那般心思啊。再说了,下官这也不是怕他们办事不牢靠,耽误了殿下的大事吗?”
刘知远的忠心还是可以信任的,赵桓拍拍刘知远的肩膀道,“老刘啊,你的忠心本王是认可的,但将来可说不准啊!”
“将来?殿下的意思是......”
“陛下的身子恐怕还没有冯义成健壮,你懂了吗?或许就在这几年了!”
“啊?”刘知远面露惊讶之色,“下官明白了......”
“将来本王若是能入主金陵,这知州一职肯定是要变一变的,老刘你是忠心耿耿,但别的人呢?难保其他人不会有这种心思啊。”赵桓说道,“本王打算先在邕州试行,将原本一个说了算的知州之位分成三份,知州还是最大,但在其下面设立通判和巡检替知州分忧。”
“将来一州民事皆由通判管理,操练士兵,抓捕匪盗,维持治安则交由巡检,知州则负责监察州府官员,劝课农桑以及与中央联系,故此将来知州皆是由朝廷指派。”赵桓解释道。
“下官明白了,稍后就去做准备。”刘知远的声音有些低落,赵桓也能理解,毕竟是要将他的权利分出去,肯定是不乐意。
见他还是情绪不佳,赵桓又说道,“老刘啊,眼光放长远些!算起来,你可是楚王一系的高级官员了,将来本王事成后难道还让你担任一个小小知州?”
“下官不敢奢望,只求能有生之年能回乡侍奉老母。”显然赵桓画的大饼并没有打动刘知远。
“算了,不提此事了。”赵桓无奈道,“对了,让你收集南诏的情报可有什么进展?”
出兵南诏早提在了日程上,尤其是安南一战极为顺利后,对于这个不甚友善的邻居,若不是曹太后突然薨逝,赵桓早就想趁着兵威一举将南诏平推了。
“收集的差不多了,”一提到正事,刘知远忙调整过心神,“南诏早在前朝大燕国时便已经脱离了中原控制,当时一名姓白名方平的落魄书生联合南诏六大蛮部举兵作乱,而白方平本人后来自立为南诏国主。”
“后来白方平死于蛮部内乱,其子继位,但白方平的儿子没有魄力整合六大蛮部,没过几年便被人杀了。”
“这南诏国主也由六大蛮部轮流来坐,每隔十年由下一蛮部族长担任。”
“这么会玩?没想到这些蛮人还挺讲信用的,知道每十年换个国主。”赵桓没想到这南诏的制度竟是如此先进,至少领先了大周五百年不止。
“想多了殿下,如今南诏国主之位在六大蛮部之一的蒙舍蛮首领屁股下面,要知道蒙舍蛮部已经坐在这位置上长达三十余年了。”
“因为蒙舍蛮部破坏了规矩,因此其余五大蛮部皆心生不满,但碍于蒙舍蛮部实力强大,皆是敢怒不敢言。因此下官认为,不如派人游说其余五大蛮部,让他们起兵反抗蒙舍蛮部,等到南诏打成一锅粥,咱们再天兵一到,还不愁不能平定南诏?”刘知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老刘你的点子不错,但是煽动那五大蛮部却并非易事,他们各怀心腹事,万一将计划泄露咱们可是失了先机。”
赵桓缓缓说道,“再说了,若是真说动五大蛮部举兵,将来咱们就算控制了南诏也不好对这五大蛮部下手,南诏说到底还是他们的,早晚必生不臣之心,因此本王是想和交州一样,将此地彻底纳入中原版图的。”
“因此没有什么游说,要打那就六大蛮部一起都灭了!”
“原来殿下早已计较,是下官多嘴了。”刘知远忙说道。
“无妨,本王也不是完人,有的时候需要你们查漏补缺,”赵桓笑了笑继续问道,“那南诏国具体兵力可曾探清?”
“实力最强的蒙舍蛮部约有三万兵士,据传他们都是身着由藤条编制而成的甲胄,号称藤甲兵,藤甲先是由妇人采集编制而成,而后又浸在桐油中,刀枪不入,兼之南诏地区有铁矿,因此兵备齐全,是一块极为难啃的骨头!”
“哈?藤甲兵?那便不足为惧了!”赵桓好歹是看过《三国演义》的,自然知道这藤甲兵的弱点所在。
“那其余五大蛮部实力又如何?”
“撇开实力最强的蒙舍蛮部,人数最多的约有两万,最少的也有五六千之数。”
赵桓闭目计算了一下,但论兵力的话邕州这边并不占优势,征讨安南结束后,邕州军有五万之数,但皆是经历过战阵的老兵,加之兵甲齐备,若是单碰上一家蛮部绝对能轻易击败,但若是几家联合那就不好说了。
刘知远坐镇邕州,自然也知道邕州军具体兵力,他面带担忧道,“殿下,兵力方面咱们可不占优势啊,这次越国公没派人相助吗?”
“没有,咱们有时候也得靠自己,总不能老是靠外人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损失可都是咱们邕州的人啊。”刘知远还是觉得不放心,“殿下要不要联络卫氏一脉,请他们派兵相助?或者咱们借道从那里进攻南诏?”
“卫氏?你是说蜀中卫氏?”
“正是,昔年南诏常常入寇蜀中,劫掠百姓,最严重的一次蛮人更是将成都府都给围了!若是殿下想谋取南诏,卫氏可以为援!”
蜀中卫氏亦是大周的世家之一,但其情况却与冯义成类似,仅在蜀地有影响力,朝廷中枢却鲜有人位居高位。但因为其特殊位置,又手握数万边军,朝廷上下对他们也十分客气。
“不成,老刘你还不知道吧?前阵子金陵来信,说魏人铁蹄南下,烧了我大周边境数个州县,掳掠了近万名百姓,此刻说不准大周和魏国已然开战了。卫氏一脉自然无法支援我等。”
“原来如此!”刘知远恍然大悟,蜀地与魏国接壤,如果开战,卫氏一脉首当其冲,肯定不能独善其身,而南诏不过一区区南蛮,孰轻孰重卫氏一脉还是分得清。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人,赵桓仔细一瞧,是王府的下人,“殿下不好了,王妃,王妃她昏倒了!”